满朝上下皆知,依太子品行,才是当之无愧的储君首选。只可惜,太子被人所害,身体根基早已毁了,根本支撑不了许久。
偏偏那些兄弟没少趁乱给他难堪,太子甚至在朝堂之上,被逼的吐了血。一度病危,又被太医救回。
明眼人不免心中惋惜,太子怕是当真要和皇上一起去了。将来大庆落在这些王爷手中,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
就算这样,太子也批了奏折,让潞城县官,想办法推广番薯。
县官老爷倒是张榜发了告示,招农民领番薯回家去种,只可惜成效并不好。
如今朝堂混乱,给的支持甚少。
官老爷想破头,也没其他办法。最后只得求到陈宁宁头上。
陈宁宁之前便推广过小猪,如今猪肉养殖一起来,熙春楼自然开了几家分店。
不单单只是潞城,相邻几个省,也开始吃猪肉了。
只是论贵价猪,他们只认芳香猪。
就算上京城里,罐头、玻璃、镜子大卖那些事情,众人并不会直接往陈宁宁身上想。
可陈宁宁在种地、养猪,如今在南方却是很出了名的。
再加上,宁宁靠其他技术,已经赚下了万贯家资。
推广番薯,她自然不能做事不理。
陈父为人师长,又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自然知道粮食对民生的重要性。
因此,县官请求他女儿要推广番薯。陈父自然全力支持。甚至说道:
“即便买了咱们家里祖田和其他产业,也要把这事做起来。”
宁宁自然是接受了老爷的请托。
知县老爷一看,陈氏父女如此深明大义,只是感动不已。
回到衙门,便让师爷帮忙拟定了本子,打算等到陈姑娘做出点实绩,就上报朝廷,给她请功。
这老爷其实也不算什么清官。他有如此举动,多半是佩服陈家父女身上的风骨和气节。后有小半,却是因为九王明里暗里给陈姑娘撑腰。
说起这事,又引出一段是非来。
原来,陈姑娘在做成芳香猪以后,潞城里上层人家,甚至官宦人家,基本上都动了心思。
想要把陈姑娘聘回家里,作宗妇。
这哪里只是普通秀才家的女儿,分明是下金蛋的母鸡。
况且,陈宁宁名声极佳,又是出了名的孝女。
只可惜,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找媒婆,上门说亲。
紧接着,便爆出这芳香猪,原来早有九王入股。
陈姑娘所作所为,背后皆是站着一个九王。
这还不算完,很快,便有不少小道消息流传出来。
那日,陈姑娘为了救父,跑到潞城卖玉,却被当铺掌柜所欺。
陈姑娘无奈之下,跑到街上,拦住军马求救。正好撞倒了九王面前。
九王那是只做军官打扮,问明情况,帮陈姑娘做主。又把那黑心当铺掌柜送了官,又出了一千两银,买了陈姑娘的宝玉。
自那以后,九王便觉得陈姑娘有勇有谋,对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潞城本就不大,后来两人再次相遇,九王发现陈姑娘性情温良,又极其聪慧,且有主见。便逐渐开始倾慕她。
甚至决定支持陈姑娘的买卖。
这段故事听起来实在很像戏文话本。自然很快就在市井中,流传开来。
还有戏班子,想把这段故事演绎出来,只是惧怕九王威势,还不太敢。
至于潞城那些顶级人家,到了九王面前,什么都不是。自然也就歇了那份心思。
—
至于陈宁宁那边,自然也听到了那些流言。
刚好厉琰也来看她。
宁宁便猫儿似的,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这是把我那些营销手段,都用在了我身上了?该不会,你那里话本子都写好了,就差找说书先生了吧?”
一时间,她都不是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了。
这算什么?终日打雁,反叫大雁捉了眼?好像倒也不能这么说。
这一二年来,她把买卖做得风生水起,自然便有些上头。
特别是罐头推出来以后,她更是有种一切尽在我手中的雄心。
她这人做事本就不太能分心,干什么都喜欢全力以赴。
虽然一直都把厉琰当男朋友,也算尽心尽力维持这段感情了。可说到底,她却还是把更大野心,放在生意场上了。
偏偏厉琰这人,跟书中所描述的疯批暴躁王爷,完全就是两回事。
在宁宁面前,厉琰有胸襟,有气度,并不是那种只会把女人锁在身边的人。
相反,宁宁想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宁宁喜欢做什么,他便放开手,由着她去折腾,并且全力支持,站在背后维护她。
这种相处模式,宁宁享受极了。
说白了,她有点欺负人。知道这个男人真心待她,便有点任性撒野。
大概她本性就是这么野,这么闲不住。也亏得厉琰有本事套住她。
就好像宁宁不管跑多远,再怎么撒花,也跑不出厉琰那个圈子。
正因如此,宁宁在享受做生意带来的快意的同时,也很享受跟厉琰这段恋爱。
如今厉琰就算自爆了真正身份,她也能泰然接受。
尽管两人身份不对等,宁宁却有一种强大的自信。
假以时日,她定能成为站在厉琰身边的人。
只不过,这些话从未说过。
也可能正因如此,厉琰感到不安。这才唱了这么一出大戏。
说到底,宁宁也没有恼了他,反而挑眉说道:
“就算你是王爷,我自认也能配你得起。我陈家女孩是不能做妾的。你若要娶我,还须得再等几年,只怕你不耐烦。”
厉琰一听这话,便有些急眼了,连忙说道:“难不成你还不懂我的心?我此生也就跟你这只张牙舞爪的山猫儿纠缠不清。哪里还会去理会别的女人?我自然要娶你做正妃!”
宁宁听了这话,又挑眉笑道:“你这话别人又岂会承认?我的身份到底有些低了。”
厉琰本来也不想瞒她,便咬牙说道:“你身份也不低,配我也是足足有余。那日,你看见了的那位身穿佛衣,带着念珠的老夫人,你可知那人是谁?”
宁宁顿时心头一紧,连忙问道:“是谁?”
“是当今的姑姑宁国公主,也是你亲外祖母。上次公主就是特意来看你的。”厉琰继续说道。
“我外婆!”穿书了也还是她外婆?
听了这话宁宁眼圈一红。却又立马想到,不对呀,她从未在原著中看见过宁国公主这个名字。
原主回到上京,去侯府认亲,却被魏婉柔百般欺负。从未有个外婆给她出头。听厉琰这话,公主的身份可不低。
宁宁又连忙问道:“我外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跟我好好说说。”
厉琰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又说道:“说起宁国公主,在我小时候便听过她的故事,应该算是北疆的英雄。宁国公主与霍小将军成婚后,便去了北疆。”
接着,他便把霍小将军出了意外,公主在北疆守了数十年。唯一的女儿明珠郡主,被落魄的镇远侯府算计,最终嫁给了魏轩。
后来,明珠郡主的女儿,也就是宁宁,如何被拐走的。
魏婉柔又怎么被接到了魏家,顶替了明珠郡主女儿的身份。明珠郡主一眼认出那不是她女儿,被活活气死了。
大长公主又是如何千里赶回上京,亲手为女儿收尸。
又是如何心灰意冷,去佛门修行,从此不问世事。
又说了如今上京朝堂局势,皇上对大长公主的提防。
大长公主生怕宁宁,也像女儿那般,被当成联姻工具,这才不能马上接她回去。
这些事都和宁宁说了一遍。
宁宁听了这话,不禁潸然泪下,又捂住嘴说道:“原来我不是被嫌弃的孩子,原来有人一直在等我。”
第66章 谈情
历琰一看宁宁哭了, 顿时便有些手脚所措。
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只得拿袖口帮她擦掉眼泪。又把那些事情都和她说了。
其中就包括,血牛筋也给大长公主吃了。
宁宁听了这话, 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 血牛筋当真能救命吗?”
历琰点头叹道:“兄长中毒多年,体内沉积毒素颇深, 遍请名医无果,多亏了你种出的血牛筋, 才能保住性命。
大长公主的状况也差不多。她在边疆镇守数十年, 旧伤暗疾无数, 血瘀堵塞, 再加上心如死灰。若不是有你种的血牛筋,也就一二年的寿命了。”
宁宁听了这话, 下意识双眼圆瞪。
原著中,陈宁宁想尽办法嫁给文秀才,却受尽文婆子的羞辱折磨, 甚至被逼迫像牲口一般劳作。最终落了胎。还要被骂作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又得罪了娘家,自然无人替她出头。
境遇这般糟糕, 丈夫一句贴心话都没有, 反而榆木一般, 只会一味让她孝顺母亲, 终日说些废话。
原主是被逼得黑化, 弄死了恶毒婆婆, 陷害了愚孝的丈夫。万念俱灰之下, 这才带着宝玉,去京城寻亲。
那时候,大长公主怕是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