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刚才她心里也紧张害羞来着,只不过大冬天的天冷,哪怕脸红也给刮没了,但这会儿谢明朗故意问她,她怎么可能承认。
谢明朗失望道,“真想看你脸红的样子。”
陆从月气的伸手拧他,“要你胡说。”
“别别,让人瞅见可不好。”谢明朗笑着凑近她,“晚上给你做爆炒大肠。”
陆从月嫌弃的撇嘴,眼睛都不想往盆子里看,看着就恶心,“不要。”
谢明朗不以为意的挑眉,“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哟,谢知青这才分了猪肉就去孝敬丈母娘啊。”
谢明朗看了对方一眼乐呵呵道,“那当然了,马上就结婚一家人了,不孝敬丈母娘不把闺女嫁给我咋办。”
那大娘顿时笑了起来,“刘桂花不乐意嫁那就上我家来,我乐意。”
“那不成,我就稀罕从月。”谢明朗笑着又对陆从月道,“你瞅瞅,我还是很受欢迎的。”
陆从月嗯了一声,“是,你是最受欢迎的。”
在原书中也是这样,谢明朗作为男主长的好家世好,村里的姑娘都喜欢他想嫁给他,所以她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女主还没来,先让她截了胡,后面的剧情也该改写了。
这么一想陆从月竟然觉得还挺兴奋的。之前想东想西不敢做决定,现在真决定了还真觉得之前挺可笑的。
“反正,不管她们再喜欢你,你以后都是我的人。”陆从月看着他,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这一次谁想从我手上抢人都不可能。”
听到这话谢明朗脚下一顿,脸上全是震惊与喜悦,接着他重重点头,“你说的对,我是你的人,以后谁都别想把我抢走,从月,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呀。”
陆从月唇角翘起,心情愉悦,“好,那你也得乖一点。”
“保证乖乖听话。”谢明朗穿来这么久,就数这几天心情最好,陆从月说什么他都得应着。
有人能这么护着她将障碍扫除,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陆从月瞥了眼谢明朗的傻样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这男人还真是有千面,都不知道哪一个是他了。
两人到了家,刘桂花已经在切肉准备中午就先炖一锅白菜了,见谢明朗俩人过来,便说,“谢知青来的正好,中午别回去了,再这边吃了饭再走。”
说着她把陆从民撵出去才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赵前进和赵倩乱搞男女关系被抓起来了?”
“是,抓起来关大队部了,大队长应该是去公社问这事儿怎么处理了。估计不会好,到了年底公社本来就会严打这种事,他们又是兄妹,这次肯定得不了好。”谢明朗也没隐瞒,“现在村里都在说这事儿,婶子这几天就少出门省得大家说起话来不好听。”
当初陆从月和赵倩交好,还险些被赵倩说动和赵前进处对象这事儿,哪怕知道的不多,外头也有闲言碎语。现在陆从月虽然和谢明朗要结婚了,赵前进俩人又倒霉了,少不得有人因为谢明朗的缘故牵连到陆从月头上说闲话。
刘桂花一愣,接着点头,“好,反正大冬天的我也不爱出门。”
谢明朗又去看陆从月,“你呢?”
陆从月觉得莫名其妙,“你觉得我很喜欢出门?”
谢明朗一噎,也是,陆从月这辈子性子懒散的很,大冷天的能窝着绝对不出去,今天要是他拉着她出去凑热闹,估计宁愿自己在家窝炕上睡大觉。
“晚上做大肠吃。”谢明朗也不说这个了,直接接过刘桂花的菜刀道,“我来做饭吧,婶子和从月进屋暖和去。”
刘桂花能得这样的女婿比谁都高兴,乐呵呵的就和陆从月进屋去了。
刘桂花从里屋舀了一瓢白面,喜滋滋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咱用面粉做点面疙瘩吃。”
一听有好吃的,陆从民显然是最高兴的,“这日子简直比过年都好了,以前过年的时候……”
他说着看了陆从月一眼,见陆从月已经开始瞪眼了连忙闭了嘴,“姐,我错了,我不说了。”
可惜陆从月决定收拾一下这小家伙,省得整天提以前,以前的事儿跟她没关系,再提还得揍。
两姐弟在屋里你追我赶,最后陆从民被陆从月抓到鬼哭狼嚎的求救命。刘桂花正弄着面团瞧着姐弟俩这样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眯眯的心情很好,姐弟间就该这样才热闹,闹来闹去感情也就有了,刘桂花道,“从民,你咋就管不住你那张嘴呢,该。”
陆从月得了她娘的话得意的又在他屁股那个拍一巴掌,“听见没,就该,看你以后还嘴贱不。”
“不敢了不敢了。”陆从民一逃脱赶紧抛出去了。
一溜烟陆从民进了灶房,谢明朗正在炝锅,一进去就开始抱怨,“明朗哥哥,我姐现在就是个母老虎,你真的不打算好好想想,你看她又懒又馋,还那么凶,你以后能受的了啊。”
屋里顿时传出陆从月的声音来,“陆从民你就是欠揍。”
陆从民顿时成了苦瓜脸,连忙压低声音,“你听听,太凶了,以后保不准会打人,刚才打我好几巴掌。”
谢明朗笑着把辣椒扔锅里翻炒两下,心情好的很,故意扯着嗓子喊,“我就喜欢你姐这样,凶一点才好呢,显得更好看,她要打我就尽管打,打是亲骂是爱,感情会更好。我就稀罕你姐这样。”
屋里顿时传来刘桂花的笑声,陆从月听着这话脸红的不像样,在刘桂花打趣的声音中站在门口两手掐腰,“谢明朗你也欠揍。”
谢明朗不光想欠揍还想欠扁,但只想俩人的时候挨揍。
辣椒的香味和猪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霸道的传出去老远,谢明朗将白菜丢进去快速翻炒,时不时的就抬眼瞧陆从月。
气鼓鼓的还挺可爱的,这样的陆从月他希望能多瞧上几回。
他不说话,反而将陆从月看的不好意思了,原本就红着的脸越发的红的要滴血,好看的脸上娇艳欲滴,就连秀气的耳垂都挂着红润在阳光下透亮又引人注意。
谢明朗不自觉的开口,“真好看。”
陆从月脑子嗡的一声,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去了,谢明朗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从民撇嘴,“明朗哥你欣赏水平真不咋滴。”
谢明朗看他,“怪不得你姐揍你,我都想揍你了。”
“为啥?”陆从民不满,“那可是我亲姐,你都不是我亲哥我说实话也是为你好。”
谢明朗伸手敲他脑袋,“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姐在我眼里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你个小孩子不懂。”
见他还要说,谢明朗威胁道,“再说不给你吃肉了。”
不吃肉可不行,陆从民舔了舔嘴唇,决定为了肚子把嘴巴闭上。
中午就一个五花肉辣炒白菜,外加一碟刘桂花腌制的咸菜,主食是刘桂花早上蒸的玉米面饼子,四人吃的满头大汗,对菜的味道也是赞不绝口。
之前材料缺少,再好的厨子做出来味道也就那样儿,现在谢明朗准备那么多材料炒菜的时候正好用上味道别提多霸道了。
饭后陆从民洗碗,谢明朗蹲在院子里处理猪大肠,陆从月起先蹲在旁边陪着谢明朗,可一会儿瞅见盆子里那水直接恶心的看不下去了,谢明朗就撵她回屋,“回屋暖和吧,不然到边上晒太阳。”
陆从月实在看不下去,就提了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冬日的太阳洒在人身上暖暖的,陆从月被晒的有些发困,撑着下巴看谢明朗忙碌。
以前注意的少,现在相处的多了她发现谢明朗这长相在乡下还真是别树一帜,真的好看极了。
在原主的印象里她大哥陆从军也不错,只不过六年过去也不知道变化成什么样子。不过瞅着她和陆从民也知道她大哥长相肯定也差不了。
正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突然就听见门口一阵吵吵声,“桂花,桂花。”
陆从月抬头望去,就瞧见徐婶子站在门口,“婶子,有事儿?”
徐婶子叹了口气进来,“你娘呢?在屋里?”
陆从月点了点头,“在里头歇着呢。”
刘桂花身子受不得累,尤其是冬天,这中午也没忙啥脸色都不大好看。这些天好歹被陆从月逼着每天喝碗麦乳精,可一累还是不行。
两人进屋,刘桂花也坐了起来了,徐婶子想到来意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我大儿媳妇去赶集碰上你娘和你大嫂她们,你娘让我儿媳妇给你带口信,让你回去一趟。”
“没说啥事?”刘桂花急了,“她们她们又想干啥呀。”
一提起自己的娘和俩嫂子刘桂花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在娘家时过的日子苦,本以为嫁了人就好了,可没想到嫁了人娘家反倒成了吸血鬼,恨不得她把婆家的东西偷干净带回去补贴娘家。
她男人在时刘桂花好歹有依仗,娘家俩哥来闹事时也被她男人收拾了一顿。谁知道她男人一没又故态复萌。知道他家有个拿工资的就隔三差五来要。
也因为这个,刘桂花宁愿把钱给陆从月糟蹋,也不想再喂娘家的无底洞。
徐婶子看她这样也替她难受,“估摸是听说咱大队分猪肉了,又想好事儿呢。都说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可你娘他们也实在太过分了,哪怕你不是她们的亲生女儿,也不能这么糟践你啊。”
刘桂花眼泪噗噗的就掉了下来,“是我命苦没能在自己爹娘跟前,原先想着他们好歹对我有养育之恩,在娘家吃的少也就忍了,嫁了人还要逼迫我吸我血,哪有这样儿的。我五岁就跟着去割猪草干活,十来岁上就跟着下地挣男劳力才挣的工分,要不是这样我身子能成这样?我在刘家吃的每一口饭都没白吃啊。”
坐在旁边的陆从月皱眉问道,“那他们还有脸过来?”
“可不是吗,当初都是签了文书的,谁知道那一家子不要脸面只想捞好处,你娘这人你也知道,拉不下脸来。”徐婶子叹了口气道。
陆从月眨眨眼,“娘,能跟我说说吗?”
“跟你说有啥用。”刘桂花气的抹眼泪,“我一个长辈都没法子,你一小孩能懂啥。”
“万一我就懂呢。”陆从月道,“难道您想以后都养着刘家?”
刘桂花一愣,徐婶子道,“就是,反正也不是啥秘密,你不说她也能打听出来,你就跟她说说,现在的小孩都聪明说不定就有办法。”
刘桂花的娘家就在隔壁丰收大队,早年逃荒过来的。刘家对养女苛刻又虐待,就连他们大队都知道了,所以刘桂花当初过的什么日子徐婶子他们都是知道的。
而且当初陆大栓看上刘桂花,刘家就坐地起价,说少了一百块钱绝对不行。要是给一百块钱和两袋子粮食一拍两散就当没这闺女。
那可是二十多年前了,一百块钱那是顶天的大钱,陆大栓那时候是十里八乡的木匠,一百块钱拿的也艰难。所以当初陆老太太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当时就说娶了刘桂花那刘家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再怎么样也有养育之恩,养母求到跟前能不管?
可陆大栓打定主意要娶刘桂花,不顾陆老太太要死要活的阻拦,愣是拼凑出一百块钱另外两袋子粮食去娶刘桂花。
当然,陆大栓这人不傻,甚至很有脑子。他拿了钱和粮食过去,直接找了保人让刘家人写了断绝关系的文书,意思是以后刘家任何事都不找刘桂花,只当没有刘桂花这个闺女。以后就算刘老太太生老病死也跟他们没关系。
那时候一百块钱太顶用了,见钱眼开的刘老太太就答应了,痛快的在文书上摁了手印儿。
刘桂花和陆大栓结婚后刘家有一两年没登门,有了陆从军后陆老太太对刘桂花也有了好脸色。就在以为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刘家人上门了。
那时候华国刚建国没两年,各处还有些混乱,刘家拿到一百块钱就奢侈起来,后来没钱了,而陆家又凭着陆大栓的手艺还了账日子好了,刘家就又打上陆家的主意了。
那刘老太太就不是个要脸的人,上门就哭诉这么多年养大刘桂花多不容易,又说刘桂花亲爹当初走时连一块钱都没给,他们刘家冤枉啊。
一哭二闹就为了要钱。
但那时候陆老太太还活着,当初结亲时就闹的不愉快,刘老太太找上门来简直就是找死,狠狠的把刘老太太从里撕到外,吓得刘老太太不敢来了。
后来陆老太太得病没了,刘家故态复萌,但陆大栓也不是个好惹的,他可不管是不是丈母娘,拿着干木匠活锯木头的锯子把刘家人打出去老远。
威慑不错,刘家又好多年没敢上门,刘桂花日子过的也舒坦。
但事情就是凑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刘老太太熬死了陆老太太熬死了陆大栓还活着。又上门了。
这次刘家人也学精了,知道陆从军是个打架狠的,趁着他走了,带着人又上门了,当真是欺负孤儿寡母。
陆家在本村也没啥亲戚,陆从月就一个亲小姑姑,她小姑性子烈,对刘桂花的性子看不惯,嫁去县城后很少回来,陆大栓没了之后就更少回来了。
没个帮衬的,哪怕邻居可怜他们也最多劝两句,最后还被刘老太太骂。
刘桂花身子不好,性子又软,一来二去为了息事宁人就拿点东西打发他们。
但人的贪念永远是无穷的,随着陆从军在部队上越来越好,寄回来的钱越来越多,刘家人不满足东西了,又开始要钱,脸陆从军寄回来给刘桂花补身体的营养品也不放过。
这六年来,刘桂花真的是心力交瘁,后来工资啥的被陆从月拿到手里,刘桂花手里没钱了,刘家反而弄去的少了。陆从月跟她娘不一样,钱拿到她手里就是她的,想要钱要东西就就得讨好她哄着她,捧着她。
虽说被哄去不少,但也比刘桂花拿着强,于是刘桂花就不再管这事儿,久而久之陆从月性子也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