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的人怎么可能在背地里搞这一出,让阮文为难呢?
阮文手滑了一下,手里的扑克牌洒落了一桌子。
陶永安看着她在那里捡扑克牌,有些懵了,“真的和汪家有关?”
“我也不想,不过罗嘉鸣犯不着骗我,石磊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和罗嘉鸣联合起来跟我说谎。”
看似不可能,实际上真相就是如此。
阮文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那小谢同志知道吗?”
谢蓟生要是知道的话……
陶永安有点不敢想象,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那位可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可真要是汪家的人做的这事,谢蓟生真能做到大义灭亲?
养育之恩啊,没有当年汪老的养育之恩,哪有谢蓟生的今天。
陶永安觉得老天爷真是会戏弄人,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阮文现在还不是左右为难?
“还没跟他说。”阮文把那副扑克牌收了起来,“你说我要跟他说吗?”
“当然……”陶永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觉得是该说的,不然谁知道日后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这是一块腐肉,如果不剔除的话,只怕后患无穷。
但这肉又是靠近骨头的,真要是剔除,人也会痛苦万分。
这是一个相当难解的题目。
“说不定小谢……我怎么觉得小谢同志可能已经知道了呢?石磊难道不会跟他说吗?罗嘉鸣是他兄弟,难道还会瞒着他?”
而且他不声响的连彭书燕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如今可是阮文遇到了麻烦,谢蓟生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问,怕是早就着手调查,甚至可能比阮文还早一步知道真相吧?
陶永安说起了今天在酒店吃饭时谢蓟生说的话,“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了。”
他不说,阮文还真的没注意到这些。
“那应该知道了吧,所以您就更别担心了。”阮文安慰陈主任,“小谢同志是个再正直不过的人,要是我违法犯罪,他都会毫不迟疑的把我抓起来呢。”
“怎么会?”
陶永安觉得阮文这玩笑,可不太好笑。
他才不相信呢。
“那我也不能为了验证你这话就去犯罪吧?”
陶永安:“……”行吧,你心情倒是不错。
陈主任没想到这件事会是这么个结果,她好歹知晓了后续情况,先一步离开了。
陶永安瞅着人离开,连忙凑了过来,“你就没什么打算?”
虽说小谢同志很可能已经知情了,但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免有些让人有些不确定。
“我待产,老老实实的等着孩子出生不好吗?”
她摸了摸那元元的肚子,她近来似乎胖了一些,但又没那么过分,多少在她的忍受范围内。
只是怀孕的确是一件辛苦的事情,现在的阮文就一个念头
早点让她卸货吧。
“万一受了点什么刺激,把自己伤着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卸货也得遵循安全生产的条例啊。
人生那么美好,她可不想早早去找十殿阎罗报到。
“也是。”陶永安倚在那里,“我干闺女平安出生最重要。”
阮文忍不住乐呵起来,“你一口一个干闺女,那万一是个小子怎么办?”
这个问题陶永安想过,所以他坚决的说,“不会,我知道肯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对不对元元?我们元元一定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姑娘。”
比她妈还要可爱的那种。
陶永安还是有些不甘心,“你说这件事和汪家有关系,那到底是谁呀?”
他在那里嘀咕了起来,“汪老是不可能的。他一共四个孩子,再加上谢蓟生这个养子算是五个孩子。”其实老人家对谢蓟生的期望很高,奈何谢蓟生退伍转业把自己的前程断送了,让汪老期望落空,好在还有个阮文。
阮文做的事情,可以稍稍安慰汪老那受伤的心。
“汪萍的话,之前和你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我总觉得她对你的敌意是因为谢蓟生,她是不是喜欢……当我没说。”陶永安装糊涂很有一套,“你们现在关系相处融洽,而且汪萍志在仕途,应该不会做这种糊涂事。”
阮文虽然无意在仕途上摸爬滚打,但她却小有能量。汪萍是聪明人,日后可能还要借阮文的势,哪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这两个汪家人排除之后,那剩下的就是汪家的三个儿子了。
老大和老二都在外地,怕是鞭长莫及。
“在首都的那就只有汪家老四汪成斌,是他?”陶永安声音略微尖锐。
“可他不是在学校里教书吗?我记得他媳妇儿也就是一个医生,现在好像是是副主任医师,他们两口子也没这个本事吧?”
阮文笑了起来,“是啊。一个中学老师,一个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他们有多大的能量?”
难得陶永安肯动脑子思考,倒是比之前勤快了些。
阮文有意考量,“你说我要不再往下查一下?”
陶永安看着阮文脸上噙着笑意,他有些摸不清阮文的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在利用这两口子?”
陶永安素来对八卦新闻感兴趣,从小又是生活在首都,自然少不了听说一些高干子弟之间的故事,他听说过一些
汪家老四和谢蓟生不是很对付。当初谢蓟生年纪轻轻就去了军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汪成斌。
据说汪老对养子的疼爱,让汪家这个小儿子很是嫉妒,少年意气使然汪成斌做出了一些不怎么理智的举动。
少年时期结下的怨,并不一定会伴随着人的成长而消失不见。有时候反倒会成为心底的一根刺,当心脏蠕动的时候,这根刺也在那里动弹,引得人心一阵阵的疼。
汪老四到底什么样的人,陶永安并不是十分清楚,他和这个人有过一次正面打交道的机会,那还是阮文和谢蓟生在首都的饭店请酒。
作为汪家的小儿子,即便是和谢蓟生有过不愉快,也需要出席,毕竟这涉及到整个汪家的面子。
当时汪成斌和他媳妇儿坐在一起,比起他媳妇的能说会道,汪成斌只是在那里沉默的吃饭。
好像都没怎么说话。
那人好像没什么生活情趣,一个木头桩子似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陶永安想了想,“你经常说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一个就最有可能的,但我总觉得汪老四不像啊。”
“嗯,他的确不太像。不过他媳妇儿是个有意思的人。”
阮文和岳洪梅有过几次简短的接触,不算是特别愉快,她对汪家这个儿媳妇感官一般。
岳洪梅身上有着小市民的精明,她并不是一个很安分的人,很喜欢给生活找一些刺激。
当然这些刺激最好是来自外部。
那是一个极为喜欢看热闹的人,有点像是胡同里的那些大妈,讨论着东加长西家短,抛出一个话题后,等着故事的主人翁被其他人议论嘲笑,而她则是在一旁窃笑。
这样的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嫉妒心。
就阮文而言,嫉妒心是一个中性的词。这可以是一个人前进的动力,嫉妒让人进步,努力去赶超那个被他所嫉妒的人。当然它也可以是一个负面的词汇,嫉妒使人丑陋。
岳洪梅多少有些偏向后者。
起码在几次有限的交往中,阮文她可以感受到岳洪梅隐藏着的小心思,她自以为藏的很好,实际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七月份赫尔斯带着那群外国人来的那次,我拜托汪萍把和外国人做生意的消息传了出去。当时汪萍就是借着汪老四媳妇的嘴宣扬的这件事。第二天我去汪家吃饭的时候,她和我隐晦地提了句,说是想要入股咱们公司。”
陶永安哑然失笑,“那她打算要多少股份,打算投多少钱?别跟我说是一两万。”
你要说在他和阮文创业之初,如果岳洪梅拿出一两万来入股,陶永安能把这人当祖宗供着。
现在一两万……
阮文平日里给他的零花钱也不止一两万啊,那些钱够什么用的?
阮文笑了笑,“她没说。”
没说?
“那她该不会是想着空手套白狼,就是入干股等着分钱吧?我的天她多大的脸呀!”小陶同志惊呆了,“这事你没跟汪老说?”
自家儿媳妇办出这事儿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不就跟当初祝福福找你谈合作一样?”他学着祝福福的语气,“阮文我这里有特殊的渠道能帮你多挣钱,咱们合作吧?不对不对,她这比祝福福还要过分啊,好歹祝福福能帮你挣点钱,她说能帮你做什么了吗?别跟我说是向她们医院推销卫生巾,提高销量。”
陶永安的嘴跟机.关.枪似的嘟嘟个不停。
阮文不搭理他的抱怨,她倚在沙发上懒懒的看着书,好一会儿才回应了一句,“我又不傻,就装傻当没听懂。”
“那要照你这么说,汪家老四两口子做这件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想要从你这里分一杯羹,结果惨遭拒绝。得不到你就毁灭你,所以他们就折腾了这么一出。真要是被你查出来倒也无所谓,难不成一家人还能撕破脸吗?这是颜面问题,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要是闹起来只会让汪家分崩离析,对吧?”所以他觉得汪家老四那两口子嫌疑越来越大。
阮文依旧笑着,“那你说我要不要再去一趟首都?去找汪老哭诉委屈告状。”
“当然要!这种事情当然要说,现在敢算计你,那日后指不定算计谁呢。不能姑息养奸啊,你去跟汪老哭诉委屈。”
“然后情绪没控制住,一怒之下急得自己早产了。”
陶永安一阵缄默,好一会儿才说,“那算了还是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了,这件事让小谢同志去处理,伤了我干闺女你赔得起吗?”
阮文想陶永安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他对孩子是真的喜欢。
“对了!你和彭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回头她定个时间吧,我都行。”说这话时小陶同志脸上有一些羞涩,“阮文你和谢蓟生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猜到彭书燕的心思,但又不是百分百的确定。
阮文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下,“想亲他、睡他。”
陶永安忍不住国骂了一句,“阮文你是真是拿我当姐妹,对吧?”这话都能说也不怕污染了元元那纯洁的小世界!
阮文倒是神色坦荡,“食色性也,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过你这身板,彭姐估计也没太想睡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