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向来都是帮助那些家里困难的女人,给她们一份工作,让她们有安身立命的机会。怎么这次竟然要帮这种资本家的小姐呢?几个人想不懂。
再去看陶永晴,正在那里审核账本。
眼看着这一财年就要结束,到了年底,财务科也要忙碌起来。
偏生这时候还来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就等着忙的焦头烂额吧。
安心集团这边是八点半到五点半的工作制。
只不过相较于办公室文职工作的规律性,车间里三班倒或者两班倒。
到了下班的点,其他几个人纷纷收拾东西,把账本和报表什么的都锁在了柜子里。
陶永晴坐在那里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时间。
程佳宁已经回头打量了她有七八次。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钟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好一阵后,程佳宁有些坐不住了,“我能……”
“都弄出来了吗?”
程佳宁看着好不容易打出来的两页纸,她有些心虚。
“我能不能先去吃饭,现在饿的难受,脑子不转动。就算再让我继续在这里待两个小时,我也弄不出来。”
陶永晴把东西都收拾好,锁在了柜子里。
她的办公桌面收拾的很干净,像那张脸一样。
“两个小时不行那就四个小时,这份材料明天上午九点要交到银行那边去,涉及到六千万的银行贷款。”
六千万?!
饶是程佳宁出身豪门,也不可能随手拿出六千万。
别说六千万,现在她连六块钱都没有。
“人活一辈子,总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我想程小姐不会推脱责任吧?”
程佳宁当然不会。可人不能空着肚子谈责任,何况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唯一吃过的东西只有那一块哦,半块巧克力。
然而陶永晴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加油!”
丢下那么一句话后,陶永晴离开了办公室。
程佳宁看着那关上的财务科大门,她很是郁闷的跺了跺脚。
大概是饿狠了的缘故,跺脚都那么的有气无力。
几秒钟后,程家三千金又坐了下来,一下下的敲击着键盘,输入自己需要打印的文件。
办公室外。
陶永晴看到了她哥满脸写着“我要八卦”四个大字。
“怎么,她服软了呀。”
“你怎么这么关心呀,准备去送温暖吗?”
陶永安撇了自家妹子一眼,“胡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没给你闯祸吧。”
“准备给银行的材料被她弄湿了。”
“那也没事呀,你们不是有备份吗?”
“有啊。”陶永晴嘴角扯了扯,“当然有备份。”
不过程佳宁并不知道这件事,或者她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所以现在还在那里无头苍蝇似的忙碌着。
“人总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吧。”这句话她今天说了好几遍。
“也对,不过你得祈祷一下,希望明天她知道真相后不会找你发飙。”
“那也得有这个力气呀。”
“真的两天没吃饭,光喝水呀?”陶永安想了想要是自己绝对受不了,难怪某千金大小姐都向阮文认输了呢。
陶永晴笑了笑,“你今天和书燕姐没有约会?”
“她最近加班有点忙,哪有空理我呀,走,请你吃饭。”他还想多知道一些资本家小姐的故事,打算跟自家妹子套套近乎。
陶永晴懒得搭理他,倒是问了他一些研发的进展,“那个刘经理真的要出国吗?”
“阮文想让他去英国和美国那边一趟,对了还有西德。说是那边的医疗比较发达,对这类设备的需求也比较高。而且他的英语比较好,推销起来也还算内行吧。”
这件事阮文倒是跟他说过几句,要出国做推销的不止刘经理一人,还有alice。
至于这两个人是一起出去还是分道扬镳,这件事阮文倒没跟他说。
“你怎么那么关心他。”
陶永晴低头吃着饭,“一起合作了那么久,关心一句而已。”
小陶同志有一双火眼金睛,他觉得自家妹子有些奇怪。
“跟我说实话,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其实喜欢也没什么。男未婚女未嫁,又没违反道德伦理,没什么好避讳的啊。
“你要是喜欢他,那就跟他说,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陶永安向来吊儿郎当的,对于陶永晴来说,这个哥哥代表着不靠谱。如今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稀松平常,仿佛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终身大事怎么可能是小事呢?
陶永晴觉得自己迷茫了,“我不知道。”
于她而言,刘经理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合作伙伴——他很细心又周到。
之前陶永晴在香港小半个月,几乎所有的行程都是刘经理一手安排的,她只需要把时间和想做什么告诉他,他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个人还很感性,甚至会为了一部电影而哭泣。
或许这并不符合传统观念里对男人的要求,可她很是欣赏这个男人。
但欣赏等同于喜欢吗?
陶永晴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让陶永安有点懵,“那你最好去找一个擅长这方面的人帮你分析。”
他咬了一口腊肉,“这人是谁,我想你知道的。”
第219章 219正面交锋
陶永晴的拜访并不算是太突然,不过阮文误以为她是来找自己说程佳宁的事情。
以至于当她知道原来是感情问题时,多少有一点点的错愕。
习惯了把握全局的人,忽然间发现有一处是自己的盲区,惊讶在所难免。
不过阮文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我晚饭吃多了,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说是走走,其实是去省大跑步。
阮文是一个行动派,早些时候就想专款专用,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一笔钱来修学校的操场。
她受够了操场那泥疙瘩路,这件事几经波折到底还是成了,如今用的是标准的塑胶跑道。
塑胶跑道有成熟的生产线,但在这个年代造价昂贵。
一平方米的的价格赶上了一个普通老师三个月的工资。
而整个八跑道的塑胶跑道铺设下来大概四千多平方米,也就意味着要四十多万人民币。
这还只是原材料成本。
当然整个塑胶跑道也就贵在了原材料上,毕竟现在国内的人工成本相对较低。找几个工人铺设塑胶跑道,差不多一星期完工也才两三百的工钱。
四十多万的塑胶跑道赶上了当年涂安国的一个无尘车间。
阮文专项捐款也并没有得到校领导的认可。
有这个钱为什么不盖一个教学楼呢?为什么不弄一个实验室呢?
尽管这钱有阮文来出,但学校里的学生有意见,校领导最后拒绝了这个提案。
阮文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另一个办法。
那就是自己来弄。
本来嘛,塑胶跑道的材料就是高分子聚合物、橡胶之类的。对于阮文而言,这不就是自己的本专业内容吗?
既然学校觉得花将近五十万块钱买塑胶跑道不合适,那就自己生产呗。
阮文花了一百多万从国外弄了一套设备,最终北山大学拥有了省内第一个专业的塑胶跑道。
原本造价不到五十万的塑胶跑道,最后成本愣是拉升到了一百多万。
因为这事陶永安还笑话阮文,“就为了这么一条跑道,值得吗?”
阮文觉得值得呀。起码下次再摔倒的时候,不会摔一身黄泥。
再说了那台设备又不是一次性的,回头等着研究所的子弟小学扩建好,阮文打算在小学那里也铺设一个塑胶跑道。
联合办学的中学建设起来后也弄一个,这么一来成本平摊不就下来了吗?
她真是个机灵鬼,聪明极了。
如今,阮文踩在平整结实的跑道上,放心大胆的往前慢跑。
身边跟着的陶永晴略显沉默。
“先跑几圈吧,有什么心事的话来跑跑步,让坏心情像汗水一样蒸发掉。”
这样的说辞略显得有些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