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阮文不相信,她觉得谢蓟生在骗她。
“真的,伍功一直都是做思想工作的,傅南胜不一样,他是从班长做起的。”
阮文更不信这话,“那他就这么快成了少校?骗谁呢。”
开着飞机换军衔吗?
什么时候,少校都能批发了?
“他当初带着一个班,把一个团伙给拿下了。”
阮文:“……”
她还是不太相信。
“你当时在场?”
“不在,不过后来我去打扫了现场。”
那是他和傅南胜的第一次交集。
彼时傅南胜躺在医院里,谢蓟生带队去收尾。
急于立足的傅南胜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冒险获得成功,他从班长连升两级成了连长,后来又误打误撞找到一个矿坑,成为了21团的政委。
也是边疆兵团最年轻的政委。
阮文听得傻了眼,这家伙肯定拿了剧本!
退婚、搞走.私团伙、找到矿坑,最关键的名字里还带着方位词。
这不是拿了剧本是什么?
对比起来,谢蓟生的人生可就惨淡多了。
要不是当时她和小表哥上山去抓兔子改善伙食,怕是小谢老师如今就只剩下黄土一抔。
“在想什么?”
谢蓟生发现阮文不太专心,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我就是在想,伍政委好弱,怎么混到你们队伍里去的?”
这说辞让谢蓟生轻笑出声,刮了刮阮文的鼻头,“别胡说,傅南胜不要命而已。”
伍功那一身本事,倒也足够了,毕竟他是政委。
阮文又拉扯着谢蓟生嘀咕了半天,问了不少关于傅南胜的事情。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傅南胜不太对劲。
梦里头都是傅南胜那张捉摸不透的脸,头一歪嘴角一勾。
阮文忍不住骂了句,“你当你是歪嘴龙王呀?”
她梦里毫不知情,但睡在一侧的人不由地拧了拧眉头。
空调运转驱赶走了热意,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凉。
谢蓟生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下,若是在家里也就罢了,出门在外这般说梦话,可该如何是好。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阮文已经八爪鱼似的缠到了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去。
……
八月中旬,阮文在末伏天去了边疆。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烈日炎炎坐两天两夜的火车简直要人命,阮文蹭了个前往边疆的小型飞机。
虽说边疆目前还没有正式的机场,但跑道还是有的,起飞降落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何况这次领导去边疆视察,和阮文还多少有几分关系。
她蹭一下飞机倒也合情合理。
国务副总理去边疆考察棉花种植情况,农业部的何部长作陪。
而阮文作为这个引进机器,在边疆大力垦荒种植棉花的先锋,免不了要回答一些问题。
好在,副总理问题不算特别多,大部分时候阮文都在那里当哑巴。
飞机降落后,她坐上了伍功的车子,往石河子那边去。
“你行呀,这都跟中央搭上线了。”
阮文苦笑,“我还以为何部长带队。”
这位她熟悉,再加上罗嘉鸣的关系,说话也随意些。
谁知道会有这么一位副总理呢?
饶是阮文平日里智计百出,在飞机上也恨不得把自己藏在犄角旮旯不要被人看到。
“陈副经理抓的就是经济,如今边疆这边有了些发展前景,他当然得来看看。这事情说起来也跟你有关系,前两天好像是意大利那边想要和我们谈合作。”
阮文有些没反应过来,“国家之间的合作,很正常呀。”这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是关于采购边疆棉花的合作。你知道的,意大利的服装品牌很多,好像还有很多奢侈品什么的。”
阮文恍惚了下,“那这的确和我有关系,不过程佳宁没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
“都到国家层面了,她现在怕是没空联系你。”
这倒是提醒了阮文一件事,香港的程达胜当年选择和自己合作,未尝不是想借这个机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今程佳宁机缘巧合成了这关键人物,可谓红的反光,不知道程先生又是何等心情。
虽然有些太过于巧合,但未尝不是程佳宁努力的结果,没有她早前在欧洲的周旋,这边疆棉花还不一定能够这么顺利的推广出去呢。
好运,也是程佳宁努力换来的。
“你最近在这边学校吗?他们适应的怎么样?”
“还好。”伍功侧头看了眼阮文,“都是吃苦长大的孩子,没什么适应不良的,这不是假期嘛,有的在准备新学期的课程,有的在周遭扫盲。我瞧着还来了个医生,医生好啊,能治病救人。”
“那傅政委的未婚妻呢?”
伍功早就知道王春香的来历,听到阮文这么一说觉得这跟傅南胜的梁子还挺大。
“学校里没这个课程,所以她最近在研究什么风力发电之类的,托我给弄了一些书。”
阮文:“……”傅南胜你他妈的简直不是人!
伍功小心瞧了眼,看阮文抱臂坐在那里,一副被气得要死的模样。
他轻咳了声,“其实,我看那个小王同志和傅南胜相处的也挺好,小傅嘛,要长相有长相,年轻有为的少校,也算是良人。”
“满肚子算计恨不得把你压榨干的良人吗?”
伍功:“……”这话,未免有些,嗯,不太好听。
虽然是这个道理。
他想,要是跟阮文说,小王很快就要跟傅南胜举办婚礼,阮文怕不是要气死过去哦。
好在两个半小时不算多难熬。
到了学校这边,伍功把人放下后打算溜走,不然在这里等着老母鸡抱出小鸡吗?
“谢蓟生要你照顾我,你就这么把我丢下不管不问?”
伍功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他看向阮文的眼神都带着无奈,“不是阮文,你都孩子妈了,能照顾自己对吧?我那边真的有事。”
“我觉得我和傅南胜八字不合,万一打起来肯定我吃亏对吧?”
“可我留下你也占不了便宜呀。”
傅南胜是谁?
这几十个团的政委里,数他最能打,能比得过他的也就寥寥几个团长而已。
伍功有自知之明,他是文化人也不喜欢动手动脚的。
那样多不雅观呀。
“弱鸡。”
激将法虽然低端,但很好用。
伍功跟着过去。
刚好遇到了傅南胜和王春香一起出来。
王春香看到阮文,当即撇下了身旁的男人,小跑到阮文面前,“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呀?外面热,快去我屋里歇着。”
她和伍功还算熟悉,打了声招呼,拉着阮文叽叽喳喳的上楼,倒是有些几年前的模样。
路过傅南胜身边时,王春香忽的想起了什么,“阮文,阿傅说你快过来了,特意从第五师那边弄来了那个火腿,说让我回头好招待你。”
阿!傅!
阮文猛地看向傅南胜,声音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傅政委,可真是贴心。”
相较于阮文的皮笑肉不笑,傅南胜则显得冷静淡定的多,“你是春香的好朋友,再怎么上心都不为过。不管怎么说,你还算我们的大媒人。”
伍功觉得这俩人不打一架真的对不起这气氛。
这个傅南胜也真是的,非要逞什么强?
软和点不行吗?
生怕阮文不生气是吧。
伍功刚想着劝架,阮文先开口,“那傅政委可记得给我封一个大大的媒人礼,要是太小了我可不答应。”
傅南胜一副好商量模样,“当然。”
伍功:“……”信你俩的话才有鬼!
至于事件中心的另一个当事人,王春香似乎并没有看出这两人之间战火连天,她拉着阮文往楼上去。
“……学校的宿舍不是特别宽敞,不过我一个人住着还行,就是里面有些乱,条件也不如你家里,你晚上得将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