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好几个部落都是唐元明这样用武力镇压后,再用诚心谈下来的。
但安跶蛮横惯了,非要多占三分利,这样大周得不到半点利润,相当于大周百姓辛辛苦苦一辈子,结果是为安跶无私奉献。
唐元明怎么可能答应?
“现在这座金矿归谁呀?”唐晓慕眨着眼睛问。
“你爹上缴国库了。”
唐晓慕还有点失望呢,她爹、她哥、她丈夫为国为民一辈子,她却连当一个快乐小富婆的梦想都不能实现。
季修睿看穿她的心思,笑着道:“这毕竟是你爹发现的,还得他守着,国库取一半,剩下的五成里,他给你两成,你哥哥三成。”
唐晓慕高兴得嘿嘿直笑。
她真的有钱了!
虽然哥哥比她多拿一成,但根据她对自己爹的了解,属于她这份唐元明绝对不会动,但属于唐泽旭那份,爹爹死之前是父子共同财产,真要算起来的话,唐泽旭才拿到一成五,还是她赚了。
这一天唐晓慕走路都是飘的,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飘飘欲仙”。
今天她是大周最快乐的女子!
金矿的事没有宣扬,但漠北军的军备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更新换代。
而京中也在忙碌另外的事。
季修睿登基后,他们就会从太子府搬入宫中。
本朝皇帝的寝殿一向都是位于前朝中轴线的章台殿,季修睿刚登基,懒得跟那群迂腐的老臣争辩,就也没挪地方。
反正皇帝先前住的是东殿,他住西殿就是。
倒是唐晓慕要选个合适的宫殿,往后她与季修睿一道住在那里。
本朝皇后历代都居凤仪宫,但如果皇后要选别的地方,爱管闲事的朝臣们也不至于多说什么。
鉴于陈皇后的关系,唐晓慕不太想住凤仪宫。
季修睿倒是觉得她住揽月楼不错,这是皇帝为谢贵妃专门建造的,样样都比宫中其余宫殿好。
但唐晓慕考虑到季修睿在这里没有愉快的记忆,也没有选揽月楼。
除此以外,后宫最好的地方就是太后居住的鸾凤台,这是先帝专门为太后建造的。
太后倒是不介意给唐晓慕挪地方,但唐晓慕哪好意思去抢。
思来想去,唐晓慕选择了距离前朝不远的栖梧宫,这样即使季修睿每天从后宫、前朝来回,路上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栖梧宫地方不小,从前一直空着,稍加修葺便能住人。
宫人知道这是未来皇后的居所,都不用太后发话,没有一人敢懈怠,竟然还比原定工期早了七日完工。
唐晓慕去看了一番,还算满意,便回来开始收拾太子府的物件,打包搬去栖梧宫。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已经是六月。
魏王当初给魏王妃送生辰贺礼的时候,季修睿让他也给自己带了一副头面。
魏王的钱都是魏王妃在管着,看在是借给季修睿的份上,魏王妃另外支了一千两,让魏王帮季修睿先订下头面。
头面早就送给唐晓慕了,但季修睿当时才监国没多久,事情太多,竟然把还钱的事给忘了。
时隔一年,他才把这一千两银子还给魏王。
魏王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没想到七弟虽然贵为天子,居然比他还穷!
一千两银子的私房钱,他好歹只需要攒半年,七弟居然攒了足足一年!
狠还是七弟妹狠。
季修睿并不知道魏王想着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差点忘了还钱有些不好意思,给魏王派了个肥差,补偿他一下。
夏蝉热闹地叫着,而唐晓慕终于换上了美美的夏装,乐呵呵地在宫中享用冰鉴。
季修睿掌政后没有以雷霆之势清算朝中旧臣,而是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自己一边养病,一边慢慢替换一下那些或德不配位、或尸位素餐的官员。
如此近两年的时间,此番他登基,一些新政推行起来还算顺利。
政策顺利推行,国库丰盈计划也一件件推上日程,朝臣们渐渐就有了空余的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今日早朝时就有大臣提议季修睿选秀:“陛下登基以来,唯有皇后娘娘一人。为皇家子嗣绵延,老臣以为应当选秀,广纳适龄女子入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季修睿坐在龙椅上,原本正在看辽东刚送来的奏报。他一心两用惯了,这样不影响早朝,也能节省出不少时间。
如今一听这话,季修睿沉着脸抬起头,望向人群出声之人。
自从季修睿被立为太子,各家或多或少都动过要往他身边塞女人的心思。
但上次皇帝所赐的两名教坊司女子都被季修睿当着所有人的面送回之后,众人便歇了各自的小心思。
当时众人推测季修睿或许是因为还要仰仗唐家登基才这般惧内,如今他已贵为天子,皇帝三宫六院再正常不过,唐家难道还能再拦?
提议选秀的老臣说完这话,还故意瞄了眼站在最前面的唐元海与唐泽旭。
唐元海神色微沉,忍着没发作。
唐泽旭暗自磨牙。
他娘的,他还真不好当面拦。
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官员不少,一听见有人带头,而唐元海与唐泽旭都没有反驳,也有人壮着胆子站出来附和:“吴大人所言甚是,陛下春秋鼎盛,至今却仍无子嗣……”
话音未落,季修睿将手中看到一半的奏章合起,看似随意地往地上一丢。
殿中气氛顿时凝滞,唐元海立刻跪下高呼:“陛下息怒!”
群臣蒙了。
送女人这么好的事,陛下也能生气?
殿内呼啦啦地跪了一群人,季修睿淡漠的凤眼扫向刚刚出声之人,波澜不惊地喊:“吴大人。”
吴大人忽然有点怕,颤巍巍地应了一声:“老臣在。”
“朕这有份参你宠妾灭妻的折子。你提议选秀,是不是也盼着朕宠妾灭妻?”季修睿问。
他的语气始终很平静,但却像平湖落惊雷,吓得吴大人一个哆嗦:“臣惶恐,陛下息怒,臣绝不是这个意思!”
季修睿给随侍在侧的荣喜递了个眼神。
荣喜会意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奏章,朗声念起:“礼部尚书吴道远,恬不知耻,家中妻妾无数尚不知足,于本月初二又迎娶一妙龄女子,年方二八。吴道远平素一贯纵容宠妾欺辱正妻,本月初五正妻不堪折辱,投缳自尽……”
荣喜每念一个字,吴道远的脸色就白一分。
等念到吴夫人投缳自尽之时,吴道远再也撑不住,惊慌喊道:“没死!她没死!”
“吴大人是非得吴夫人死了,才觉得不冤吗?”唐泽旭凉凉问。
“当然不是,将军言重了。陛下,这是误会,臣家中妻妾是有龃龉,但没这么严重。陛下明鉴。”吴道远冷汗直流。
后宅之事他已勒令封口,绝不会外泄,怎么会有人参他?
“误会?”季修睿挑眉,“让吴大人看看是谁写的折子。”
荣喜上前将奏折递给吴道远。
吴道远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眼皮猛地一跳,迅速翻到写有上书人姓名处,看到上面的名字,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站在最末侧的一名年轻人低着头站出来,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为家母做主!”
这次参吴道远宠妾灭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嫡子。
把亲儿子气到写折子参他,可见吴道远在家中做得有多过分。
吴道远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儿子的手直抖:“你……你……逆子!你怎能这般构陷为父!”
他狠狠剜了眼儿子,扭头对季修睿道,“陛下,前几日臣在家中管教这逆子时下手重了些,逆子怀恨在心才这般胡言!陛下圣明,臣是冤枉的!”
“那你打过吴夫人没有?”季修睿问。
吴道远心头一颤,掂量着说:“前几日不小心推过她……”
小吴大人反问:“推得她全身都是伤?”
“你闭嘴!”吴道远低斥。
季修睿悠悠问:“吴大人劝朕与你一样纳妾,往后是不是还得劝朕打皇后?最后也把皇后逼死才好?”
“臣不敢!”吴道远一听这话差点吓死,声音高到破音。
季修睿冷哼:“朕瞧你没什么不敢的。雷大人,这案子你亲审。”
雷书航应声:“臣遵旨。”
吴道远惊慌急了:“陛下,臣冤枉!”
唐元海呵斥:“冤不冤枉,雷大人自会查清。你冲陛下囔囔什么?还想御前失仪吗?”
吴道远剩下的话硬生生被堵在口中。
季修睿又看向刚刚附和吴道远的人。
吴道远的小女儿今年及笄,正好能送入宫中。附和他的人也一样,也想自己女儿入宫做宠妃。
毕竟现在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这个时候女儿入宫能得宠的机会很高。将来即使熬年份,逢年过节跟着进进位分,地位也不会低。
可现在他不敢想了。
刚刚附和吴道远的大臣刚察觉到季修睿的眼神,立马改口:“陛下与皇后娘娘少年夫妻,伉俪情深、感情深厚,实乃我大周夫妇典范!臣敬佩不已!”
唐泽旭不厚道地笑了:“张大人刚刚不是觉得吴大人所言甚是,想给陛下选秀吗?”
张大人低着头愈发恭谦:“这是陛下的家事,自然由陛下自行决定,臣不敢妄言。”
只要他自己打脸的速度足够快、力度足够狠,别人就打不到他。
季修睿神色平淡道:“张大人看来被光禄寺的油烟熏得脑子糊涂了,太仆寺正好缺个寺丞,就你过去吧。那儿的马聪明,你多跟着学学。”
张大人原本是从四品的光禄寺少卿,一下子成了太仆寺养马的从六品四丞。
连降两级被打发去养马不算,还被季修睿这般嘲讽,张大人想死的人都有了。
他怎么就那么嘴快,非得附和吴道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