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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春
作 者:棠郁
文案
大魏这些年来动乱不断,年前西北强敌更有大举来犯之势,京城周围的将士不日便要开拔。
为彰显皇恩浩荡,安定民心军心,泰定帝与前朝后宫商议,将二十至二十五岁的宫女放出一批,配与军中尚未婚配的将士。
很不幸,祁春就是其中之一。
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在这批宫女之中属于比较老的,放在大魏之中,更是年老珠黄的,加上姿色又一般,她想,与其勉强嫁给一个粗俗不堪的老军士,倒不如再回宫去,老死深宫算了,反正宫外也没什么亲人了。
所以出宫前,身边的人都在用心打扮自己,唯有她收拾干净,不至得罪贵人就算完了。
最好是没人愿意娶她。
她掰着手指,望着天色,将这难得的清闲时光一点一点消耗掉……
却不想,在最后一刻,被一顶轿子送到了宋长安身边。
后来,那个人为了她,一路披荆斩棘,从边关杀了回来,给了她一辈子不敢奢求的生活。
【温馨提示】
1.家长里短,不是什么大起大落冲突迭起的爽文。
2.原坑是随笔,不想写了,改成小说而已,开文时间是三月中,不是三年前哦。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种田文 励志人生 甜甜文
主角:祁春 ┃ 配角:隔壁《女侯》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宫女在乡间努力生活
立意:不怨天,不尤人,努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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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选她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在故意耍……
大魏泰定十年春,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城东的晴光湖畔,绸布帷幔绵延数里,绕了晴光湖大半。
春风拂过,凛凛作响。
祁春安静地坐在靠岸的一座亭子里,双腿并拢,双手按在膝盖上,垂眸看着脚尖。周围人来人往,偶有笑语,但这一切,都没能打扰到她的思绪。
大魏这些年来动乱不断,年前西北强敌更有大举来犯之势,京城周围的将士不日便要开拔。
为彰显皇恩浩荡,安定民心军心,泰定帝与前朝后宫商议,将二十至二十五岁的宫女放出一批,配与军中尚未婚配的将士。
很不幸,祁春就是其中之一。
她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了,在这批宫女之中属于比较老的,放在大魏之中,更是年老珠黄的,加上姿色又一般,她想,与其勉强嫁给一个粗俗不堪的老军士,倒不如再回宫去,老死深宫算了,反正宫外也没什么亲人了。
所以出宫前,身边的人都在用心打扮自己,唯有她将自己收拾干净,不至得罪贵人就算完了。
最好是没人愿意娶她。
她掰着手指,望着天色,将这难得的清闲时光一点一点消耗掉。
偌大的帷幔之中,六七十个宫女一个个红着脸离开,明亮的阳光也开始暗沉了。
今日的相亲,只到酉时。
快到酉时了,祁春的心开始疯狂的跳动起来——再有一会儿,她就可以回宫了,只要不出意外……
她手抖得有些厉害,随手抓起了个苹果。
“长信宫祁春!”
耳边忽然传来掌事太监的声音,祁春一惊,刚刚抓在手里的苹果“铛”地一声直接掉落在木质栈桥上,滚向角落,“噗通”地,落入水中,激起一片涟漪。
意外来得太意外了。
选她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在故意耍她!
一顶四人抬的花轿,一身红嫁衣,五十两白银,一支金钗,这便是宫中给所有出嫁的宫女的嫁妆。另外的,若是主子怜惜,也可添一些。
祁春除了这些,长信宫的梅妃送了一对白玉手镯,交好的姐妹东拼西凑,也给了十几两,再加上自己多年来的积蓄,她清点了一下,傍身的财物倒也不少。
看到这些,祁春心里安定了不少。
大不了,她就不理那个臭男人,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酉正,六十七个花轿同时抬出去,散向京城的周围各处。
祁春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抬到什么地方去,只暗暗地希望那个地方再远一些,再远一些,这样,她就有更多的,属于自己的时光,不必去面对那个陌生的丈夫,陌生的家庭。
她不习惯坐轿子,没多久就被颠得晕了起来。
她扶着轿子,没让自己形容散乱。
轿子摇啊晃啊,走在寂静无声的无名之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在摇晃的轿子忽然停了下来,落在地上。
“祁春姑娘,接下来是小路,轿子过不去,你得自己下来走一段了。”轿夫都是宫中派遣的,对祁春说不上都有体贴,但也还算客气。
“好的。”她就一个包袱,很方便。
头上盖着盖头,天色暗,嫁衣又宽又长,几种情况叠加在一起,饶是足够小心,祁春还是被自己绊了一跤。
她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拢着裙摆,连惊呼都没有,直接扑了下去,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拽住了。
“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宋校尉,祁姑娘,恭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姓宋啊?还是个校尉?
祁春挑挑眉,搞了半天他一直跟着花轿呢?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一点动静也没有!
“多谢。”祁春听到他回答,自己也跟着弯了弯膝盖,以表感谢。
听声音,年纪应该不算太大。
祁春暗暗松了口气——非要到最后一刻才选她,还以为是个老鳏夫呢。
四个轿夫走了,剩下的就他们二人了。
祁春提着包袱,在原地呆呆站着——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他家在哪里!
包袱被人扯了一下,祁春下意识就往回抱。
“我来。”耳边是他的声音,祁春才迟疑地松了手——那可是她所有的身家啊。
接着,他又道:“小路不好走,我背你。”
嗯?
祁春的心抖了抖,往后退了半步。
“不要背?”姓宋的音调微微扬起来,似乎有点惊讶,“还有好一段路呢,你要自己走?”
祁春心想,要不她把盖头揭下来,自己走?
“要抱吗?可是有点远,怕你摔了……”
什么抱啊,祁春赶紧抢话,“不不,就背吧,麻烦你了。”盖头不能揭,嫁衣又太累赘,她别无选择了。
“上来吧。”
透过盖头丝缀流苏,祁春看见他的脚转了过去,蹲下来,用后背对着她。
她慢慢挪动,屈膝弯腰,靠了过去。等她靠稳了,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他才向后抄起她的膝盖窝,将她背了起来。
她久居深宫,身量一直纤细,他久在行伍,身形魁梧一身气力,背起她来,毫不费劲。
离了官道,真的就是一条很窄的小路。路边草木丛生,枝节横生。
明明是一条不算曲折的路,却被他走出了七拐八弯的味道来,祁春将头仰起来,才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每每碰到有斜逸而出的藤条时,他就侧身,不让藤条刮到她分毫,自己却被刮伤了。
“你叫祁春对吧?我叫宋长安,是宣武军的八品校尉,家里有父母,一个兄长,已经成亲多年,膝下有一儿一女,还有一个妹妹,今年才十三岁。”
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马上就进门了,才知道夫君的名字。
听他一本正经的介绍自己,祁春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愣愣道:“嗯、你好,我叫祁春。”
“……”宋长安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也不是他擅长的啊。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宋长安才又问:“家里还有人吗?”
“不知道,大概没有了吧。”祁春老老实实回答,“我在宫里十二年了,离家的时候家里倒还有人,后来托人去打听过,没找到。”
寂静的黑夜里,宋长安背着她,穿梭在荆棘丛生的山野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唯有凉凉的晚风吹过,留下低吟似的声音。
她伏在他背上,几乎睡了过去,只是强撑着,没让自己睡着。
接着,宋长安背着她拐过一个弯,几点萤火般的微光闪进眼中。
这就是他家,她未来的归宿了吧?
伴着他节奏平缓的脚步声,几声犬吠稀稀落落入耳。
“快到了。”他提醒她。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声欢快的女声跟着响起,“二哥回来了!爹、娘,二哥回来了!还背着新娘!”
小姑娘嗷嗷的几嗓子,让整个小山村瞬间热闹了起来。
祁春被送进了所谓的新房,冷寂的庭院渐渐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