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前方一片濃霧中有一個越來越靠近,越來越清晰的身影。
一名女子身穿唐裝大紅華服跑向我,然後慌張急忙的抓住我的手「一...一定是...婉兒...,一定是婉...兒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異常的濃霧與謎樣的古代人,這八成是夢境,看來明天的歷史期末考連作夢都不放過我。
「明明知道崔湜是太平姑姑的人,還故意把他帶給我,這一切一定......一定是上官婉兒的詭計!」她抓住我的手加重力道,清麗的臉龐瞬間變得憤恨扭曲「一定是她們聯合起來害我......」
看來這不只是一個夢,還是一個被瘋子纏上的噩夢,我只想趕快醒來。
不遠處依稀傳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她似乎也聽見了,趕忙從衣袖裡掏出一節巴掌大的枯枝要交給我「去找舟方,舟方會幫妳。」
腳步聲似乎很近,濃霧另一頭有一個漸漸清晰的人影,她不等我接手,直接把枯枝塞進我上衣口袋,還來不及解釋更多便花容失色的踉蹌逃跑。
她的大紅華服身影一消失在濃霧的另一頭,這一端一個道士模樣的人便現身。
他眼神銳利的左右張望,看見我開口問「姑娘,妳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紅衣的女子?」
想到剛剛那名女子張皇失措的害怕樣子,眼前的道士不免顯得凶神惡煞,我下意識地搖搖頭。
「多謝姑娘。」道士隨手作揖,離去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濃霧裡。
我是唸書唸到發瘋了嗎,做這什麼怪夢,正想要醒來的時候,突然覺得人中一陣劇烈疼痛,我疼得閉上眼睛。「安樂?安樂?」
這麼痛應該從夢裡醒來了吧。
「安樂?安樂?」
我稍稍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帶著鳳冠古裝模樣神色擔憂的女子,就又趕緊再閉上眼睛。該死,剛剛都痛成那樣,還在做夢嗎?
「安樂,安樂,醒醒,醒醒。」她一直拍我的臉。
再不醒來,我看臉都要被她打腫了。我不耐煩的睜開眼。
「太好了,妳總算醒了。」面前擔憂女子喜極而泣。
我在她的攙扶下坐直身子,看見她身後幾位像是醫生的古裝老頭,往後看還有幾個隨時待命的古裝侍女,再看四周近乎完美的古代寢宮,我更確定小說女主角十個有八個都會穿越這件事。
「可擔心死我了,妳怎麼這樣一睡就不起呢,發生什麼事了?」女子對我又揉又捏「我知道妳最近跟崇訓不太好,但是彆扭也不是這個鬧法,可把娘嚇死了。」
直覺告訴我,如果跟眼前這個人扯上關係會很麻煩。
「不然我跟武三思說去,讓他去跟崇訓......」
「娘......」不能再這樣讓她繼續說下去,在事情變複雜以前,我還是先趕快想辦法穿回現代。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切似乎跟那個怪夢有關,目前也只能相信夢裡那個女子所說的「我想見舟方。」
她微微驚訝一下,不過神色很快就恢復自然「好好好,我這就叫人叫他過來。」她吩咐下去後,又開始噓寒問暖,問我要不要吃這個吃那個,然後又叫醫生老頭幫我檢查東檢查西,好不容易熬到侍女領舟方進門。
一個男子戴著寬帽,烏紗由上往下罩住看不清臉,一襲灰色唐服典雅雍容站在侍女身後。
號稱我娘的她摸摸我的臉,有點曖昧的看他又看我「妳才剛醒,大夫也交代,不好太勞累。」
......她好像誤會什麼了。
她會心一笑的遣走僕人離開屋裡。
我忍不住鬆一口氣。
烏紗後面傳來一聲輕笑,男子取下帽子露出清秀的臉龐,與他四目相交時我一時驚訝的屏住氣息。俊秀的面容上的一對眼睛居然呈色不同,一隻是清澈的碧色,一隻深沉的墨色。
「有趣,真是有趣」他咧嘴一笑「妳不是安樂吧?」
我這才從他魅惑的眼睛中清醒過來「你就是舟方?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怎麼會知道。」他興味盎然地看著我。
「她說你會幫我,是她叫我來找你」我想到夢裡女子遞給我的枯枝,全身上下摸索一番後,總算在袖口裡找到「這個,就是她給我的。」
他接過枯枝端詳一番「安樂居然會把桃花枝給妳,那她應該還有交代些什麼吧。」
「她說是有人害她......」我努力的回想「好像是她姑姑跟......一個叫什麼婉兒的。」
他純真地看著我「她姑姑?有道是『最是無情帝王家』,果真可怕。」
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吧「我已經幫她傳完話,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我接著解釋「我是從未來來的,應該是好幾百年以後,我不知道現在是幾年,所以詳細是幾年後我也不太知道,總之你送回去。」
「我是可以幫妳回去妳原本的身體。」舟方露出好整以暇的笑容「不過,我需要真身。」
心裡突然浮現不祥的預感,我本人的身體幾百年後才會出生耶「我根本不是這個年代的人,怎麼可能有身體!」
「所以妳只有兩個選擇」他碧色與墨色的眸子促狹地瞇起「用這具身體在這個時代裡過完餘生,然後就像一般的靈體一樣繼續輪迴,又或者離開這具身體,回到妳原本的時空,永世遊盪。」
意思就是說,如果不安分地穿越當女主角,結局就是成為孤魂野鬼......連睡個覺也能穿越,然後還穿不回去,有沒有這麼悲劇!
我突然想起在夢裡那個倉皇逃離的清麗女子「那安樂呢?她怎麼辦?」
舟方低頭思索一會兒「我交代過她,桃花枝不能離身......估計她交給妳桃花枝的時候,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我想起她被道士追著,憤恨不平的扭曲臉龐。不管如何,反正回不去是既定事實,先搞清楚自己要怎麼活下去吧「呃......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舟方輕笑「妳決定要以安樂的身份活下去?」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我瞥他一眼。
「或許成為遊魂會比較自在呢。」舟方皮笑肉不笑的說。
「反正不管遇到什麼事,你都會幫我吧。」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他楞了一下,又笑「安樂怎麼會找上妳呢?看來她的眼光只限於挑男人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也不想被她找上好嗎。
他眼睛都笑彎了「哪有什麼意思。」
我們的談話被敲門聲打斷,門外侍女通報「公主,崔大人求見。」
「崔大人?」我困惑地看著舟方。
「估計是崔湜吧。」舟方露出等著看好戲的表情「應該就是代替妳的好姑姑跟上官婉兒要來探望妳。」
這名字有點耳熟,我看是專門派來確認安樂到底有沒有死「那怎麼辦?要見嗎?」
「要見,當然要見,得讓他們知道茅山之術無法對付妳,少了旁門左道的威脅,可以過得輕鬆些」舟方突然曖昧的看我一眼「再說,妳一醒來就喊說要見我這件事,應該早已傳遍整個宮闕,突然稱病不見其他人,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
「第一種,擺明跟他們做對不願見,第二種......」他笑著靠上我耳邊「我們在床上很忙沒空見。」
我臉漲紅對門外喊「讓崔大人進來。」
舟方壞心眼的笑著,戴回斗帽披上烏紗退到一旁。
看見男子進門身影的一瞬間,我又傻住了,一張也是白俊的臉,沒有舟方陰柔邪媚,多得一股書卷知性,附庸風雅的氣質顯得溫柔。我怎麼不記得歷史課本裡有介紹哪個朝代特別多美男。
「崔湜見過公主。」他作揖。
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古人那一套,我尷尬地回「嗯......。」
他瞬間露出異樣的表情,短得跟錯覺一樣,臉上仍是不曾改變的笑容「臣聽聞今早公主大病初癒,便命人備上這上乘的湯藥。」他揮揮手,侍女就端了一碗黑壓壓的湯上來「希望公主能接受崔湜的好意。」
宮鬥劇裡演過,通常湯藥屬於容易被下毒的橋段。我看一眼崔湜,又看那碗湯藥,嚥下一口口水。眼前看起來斯文無害的崔湜,是打算要害死我嗎?
我看向一旁的舟方想求救,可是烏紗遮住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公主?」
我猶豫半天,這才回過神來「這......」俗話說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就開門見山地問吧「這沒有毒吧?」
崔湜噗哧一笑「公主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沒有就好。」我困窘的看他,發現他臉上的笑容似乎與一開始的笑容有些許不同,眼角餘光瞄到一旁遮著烏紗的肩膀似乎因為憋笑在抖。
「一場大病後,公主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呢。」他像摸小貓一樣,笑著伸手輕撫我的頭。
「唔......」要裝成安樂也不是,不裝成安樂也不是,我看趕快喝一喝,趕快讓他回去好了。
我伸手要拿湯藥,卻突然被他拉住「如果公主怕苦,不喝也無妨。」他雖微笑,認真的眼神卻不帶笑意。
「沒關係,你不是說對身體好嘛。」我沒想太多,直接拿起來一口喝下「多謝你的好意,你可以回去了。」我把空碗交給侍女。
「......安樂」崔湜笑著的表情有點複雜「妳......」
「怎麼了?」我不明所以的看他。我都照你說的做了,還不回去阿?
「我陪妳吧......」崔湜轉身把侍女都遣下去,最後看向舟方,示意他離開。
舟方怎麼可以走,他可是我現在唯一的依靠耶。我正想出聲阻止,等等兩個字卡在喉嚨,一陣乾咳。
崔湜遞給我一杯水。
我潤潤喉,卻還是覺得口乾舌燥,抬頭看舟方已經離開,房裡只剩我跟崔湜。怎麼演變成這樣,本來不是要讓他回去的嗎......
身體突然感到一陣燥熱,頭部也有些發暈,全身不太對勁「我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我躺回床上,背過他拉緊被褥。應該睡一覺就好了。
「安樂......」恍惚間他的聲音似乎有解渴的魔力,輕撫我耳梢的手指甚是冰涼「妳好像變個人似的。」
我全身忍不住顫抖,好像有蟲爬滿全身,思緒也很難集中。
「我本不想讓這樣的妳喝的。」我感覺到一股柔軟黏膩舔拭著我的耳尖。
他在幹嘛阿......我虛弱的用手護住耳朵,全身無力的喘息,氣若游絲的擠出幾句話「你先回去好嗎?讓我睡一下。」
「我不能回去。」他伸手播開我肩頸的髮絲「放妳一個人,會死。」他的唇烙在我的後頸上,溫柔地在肩上遊走。
「唔......」我趕緊用手摀住嘴,想要遮掩忍不住從口中噫出的呻吟。我的身體是怎麼了......
「這樣的藥妳應該再清楚不過不是嗎?」崔湜扳過我背對他的肩膀,平躺在床上的我不得不面向他,迎來的是我渙散迷濛的眼神,可憐兮兮的微微喘息。他彷彿沒看過這樣的我,些微吃驚的微微皺眉。
「什...什麼...藥...不是...沒毒...嗎...」我勉強的半睜著眼,微張的嘴連嚥口水都有點吃力。
他不忍地彎下身吻我,唇舌交纏的滿足讓想掙扎的理性稍縱即逝。他的手探進我的衣內,撫摸著乳房,嫣紅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盛開著。
「崔......崔湜......」他的唇一覆住堅挺的乳尖,我用僅存的一絲理性喊他「不要...這...樣...」
「不要擔心,交給我,很快就會好多了。」他像哄小孩一般,替我撥去因盜汗貼附在額上的髮絲。
「可是...我不想...這樣...」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委屈,眼角滲出的眼淚滑落至耳上。
他吻我的眼睛「以後不會了......」他伸手探到我早已濕溽的下身,在裡頭輕輕刮搔。
刺激又滿足的感受如此一番糾纏,讓我不住呻吟。
他抬起我白皙的雙腿,用下身稍稍摩擦,內側濕溽一片散發著淫糜的光澤,彷彿是個渴望吃冰的小孩,等著冰棒入口融化的一瞬間。
我看著身下的崔湜,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般晃動著「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安樂。
崔湜看著我沒有回答,將硬挺緩緩送進體內。
「嗯......嗯......」
慾望像是填不滿的無底洞,貪婪的向崔湜索取所有的可能,直到身體無法負荷,我成了一癱軟泥趴在崔湜的身上。
崔湜將半昏厥的我放回床上,幫我拉上被子,依稀之間好像聽到他在對我說話「如今這樣的妳,叫我該如何是好。」他愛憐地撫摸我的臉龐,在紅潮未退的臉頰上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