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儿乖,你姐很快就会回来的。”林明玉安慰着,但是自己脸上也难以掩饰担心。
好不容易赢了那来势汹汹的番邦公主,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京城就暴雨了。
“唉。”林明玉叹了口气。
如今暴雨成患,外面太危险了,慕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三娘您别太担心,嫡姐和世子在一起呢,嫡姐做事一向自有分寸。”叶伊琇浅笑安慰说道,“倒是水患成灾,今年咱们庄子里的地怕是没用了。佃户今年是白干了,都是穷苦人家,交不起租子,琇儿想和三娘商量一下,今年就减免了他们的租子吧。”
林明玉点点头说道,“幸亏琇儿提醒,这是应该的。庄稼怕是都被水淹坏了,不仅要免了他们今年的租子,等水患过去,再给他们送一批粮食种子……”
“三娘仁善。还有那住在庄子里的南蛮军,这么多人万一染上风寒,那可不得了,这是琇儿拟下的清单,给他们送的药物和雨具,三娘请过目……”
林明玉拿起清单看着笑道,“琇儿心细,得亏有你帮我处理这些杂事,你看你嫡姐都是不管事的……”
“嫡姐要做的事太多了,琇儿只能做些小事罢了。三娘过奖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一应安排。
不止凌武侯府,整个京城,都因为这暴雨而手忙脚乱。
皇甫晟搬到了王府最高的阁楼,眺目望着整个京城陷入一片汪洋之中,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京城竟然被水淹了,工部不知道多少官员要倒霉。工部一向是宸王的地盘,上次拔掉一个程启明,让宸王已经失去了对工部的绝对控制,这次再丢一个胡大为……
工部就彻底成无主之地了。
“本王现在就担心,永安坝不决堤,让宸王躲过这一劫。”皇甫晟眼神冰冷,说道。
一袭斗篷的男子勾起一抹邪笑,“永安坝要是不决堤,我也帮你把它弄决堤。”
“有你们圣火教出面,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听说南宫凛和叶慕兮去了宁州,在宁州宣扬永安坝要决堤的消息,万一让他们得逞,百姓们跑了,那不是便宜宸王了。”皇甫晟皱眉说道。
寂无咎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说道,“宸王让胡大为去永安坝,给宁州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就算有人心不定,还有我圣火教众。”
圣火教众遍布大乾王朝,隐藏在普通百姓之中,和普通百姓无异。
“原来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寂无咎邪眸微眯,“皇甫宸拔掉我圣火教这么多势力,我倒是要看看他心不心疼户部。”
宁州百姓一死,皇上雷霆之怒,杀一个胡大为肯定不够。
……
宁州城,客栈。
“就是这人危言耸听,说什么宁州城一定会决堤,大人快把这些扰乱民心的人抓起来!”府衙官兵把客栈包围了,一个捕头指着君陌尘说道。
上午有个准备离开宁州城的妇人抱着孩子在客栈里歇脚,结果被周围热心肠的无知百姓看见后,纷纷劝她不要走,宁州城肯定不会决堤。
把人家好端端准备走的孤儿寡母劝住了。
君陌尘刚好在隔壁桌吃饭,听见这些话忍不住出言声辩了几句。你们自己找死不听劝算了,还非得拦着别人逃命,这不是误人性命吗?
那孤儿寡母还是听了君陌尘的话走了,结果那些好事者就不爽了,直接去衙门把君陌尘告了。
“大人,就是这个人!人家孤儿寡母多不容易,非把人哄骗的离开宁州城,也不知道打的什么歪主意!”店小二指着君陌尘说道。
“对对对,他说的跟之前传的谣言一样,宁州城的谣言肯定是他传的……”
百姓们指指点点,君陌尘面沉如水。
而随着这些官兵,一个格外年轻的知府走了出来。他不过二十岁出头,身穿一袭知府官袍,面冠如玉,眉清目朗,有着一股儒雅的书生气质,笑容温和,不像那些眼高于顶的官老爷有架子。
要不是他穿着一身官袍,看起来更像一个谦谦有礼的书生。
“你就是说宁州城会决堤的人?”青年知府看着君陌尘,问道。
君陌尘淡淡说道,“是我。”
“朝廷已经派了胡大人巩固堤坝,并没有迁走宁州百姓。你这样煽动谣言,按律该抓进监牢。但我看你是个读书人,也就不为难你了。你以后不要再扰乱民心,否则,我只能把你抓了。”青年知府说道。
话音刚落,二楼一个惊讶的女声传来:“陆清明?”
青年知府抬头望去,就见二楼楼梯走下一袭白裙的女子,她明眸皓齿,美艳不可方物,一如当初在夕阳下浅浅笑时的模样。
“叶……叶姑娘?”青年知府呆呆看着她,不敢置信。
叶慕兮走了下来,讶然打量着他说道,“竟然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宁州城?你……你这一身是……你当官了?咦这么多兵,发生了什么事?”
“叶姑娘……我……我……”陆清明又惊又喜,一下子不知该从何说起。
君陌尘也惊讶,“世子妃,你和他认识?”
“嗯,这是我江州故交,陆清明。”叶慕兮浅笑。
世子妃?陆清明更是惊讶,叶姑娘成亲了?
陆清明让那些官兵撤了,对着君陌尘说道,“没想到这位是叶姑娘的朋友,刚才失敬了。”
“无妨,大人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更何况也没抓我。”君陌尘客气笑了笑,说道。
陆清明摆手笑道,“快别叫我大人,我姓陆名清明,要不是叶姑娘,我还不知道在哪。”
“就是没有我,你也会成为陆大人的。”叶慕兮笑眯眯说道,“没想到他乡遇故知,来了宁州城还遇上这么一件幸事。这里人多,咱们去二楼说话吧。”
……
二楼包厢,众人坐定。
叶慕兮这才知道陆清明的近况。去年他进京赶考中了进士,殿试时深得皇上赏识,钦点状元。本来以他状元之身,该留在翰林院做个清贵的闲官,正六品的京官,熬熬资历,镀镀金,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平步青云。
但是他一心想为百姓办点实事,不乐意做这种官,宁肯外放当个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