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追杀皇甫晟途中,他从早就准备好的密道离开,一路逃到码头,眼见他就要上船逃生,不得不万箭齐发,未能活捉,请皇上降罪。”南宫凛语气平静。
皇帝脸色一变,“他人呢?”
“已被射死,落入黄河,未能捞到尸体,请皇上降罪。”南宫凛继续说道。
皇帝一滞,就这么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叹了口气,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岁,“睿王皇甫晟,以下犯上,行刺皇帝,意图谋反,罪不容赦,既已诛杀,颁旨公告天下,以儆效尤。南宫凛,朕命都察院立即主审此案,凡涉事官员,一律严惩,不容姑息。”
“臣遵旨。”
皇甫宸上前一步,问道,“父皇,不知皇甫晟的亲族,如何处置?”
“传朕口谕,赐死德妃,株连直系亲族。”皇帝脸色渐渐冰冷。
皇宫。
德妃一听说仙皇山的消息就想逃跑,但是皇宫里反应更快,已将她软禁。
“德妃,皇上口谕,将您赐死。这杯毒酒,您请了。”一个太监冷笑说道。
德妃拼命后退,“不要,不要,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皇上不会见你的。德妃娘娘,你就请了吧。”那太监见她拼命挣扎,眼神一冷,旁边两个太监就上前把德妃按住,将一杯毒酒灌进了她的嘴中。
毒酒灌入,德妃毙命。
“就算你是德妃,但你儿子谋反,还想活命?呸。走吧,咱们去找皇后娘娘领赏。”
……
睿王谋反一案,牵涉了大批官员,睿王党纷纷落马。
朝中的睿王党势力彻底一空,空出的官位,迅速被瓜分。
唯独只有礼部尚书叶凌博独善其身。因为他早就给南宫凛“通风报信”,还有一个“忠勇”的女儿,不仅保全了礼部尚书之位,叶家还得到了不少封赏。
君骁勇谋逆已定,君战本要亲自来京谢罪,被皇帝一封诏书劝阻,以君陌尘救驾之功,免了君家的罪责。
而且因君陌尘在漠北之功,钦封他为二品东漠将军,主东漠汗庭之事。
京城平息,但漠北和西域两地的战火依旧绵延。皇帝有感京城防守空虚,招镇守东地的四象军两部入京。
……
城门口。
“漠北战局紧张,清瑶还在东漠,皇上已经赦免君家的罪责,我也该返程了。”君陌尘看着南宫凛抱拳,“世子,告辞。漠北战事一日不宁,陌尘一日不归。”
没有他这个大首领,东漠那边令人担忧。
南宫凛微微颔首,“皇甫晟失利,穆北陵是个聪明人,漠北局势不会僵持太久。早日回来。”
“嗯。”君陌尘点点头,冲着南宫凛挥挥手,策马而去。
叶慕兮目送着他离开,心想他回去,清瑶那边,也能放心了。
不管是叶慕兮还是南宫凛都一直盯着皇甫晟,在叶惜薇那封信还没送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皇甫晟的异常,一行人轻车从简,未带一兵一卒,从漠北赶到京城。
抵达的那日,已经是祭天大礼之时。三人分头去找京城里的自家亲兵,然后一路杀了上去。
这才堪堪救到。
要是等叶惜薇那封信到了再行动,已经迟了。
……
次日,靖安侯府。
“奉天承运,皇后诏曰,凰廷正三品掌司叶慕兮,救驾有功,今日特敕封为正二品掌宫,主掌六司,钦此。”
叶慕兮行礼接旨,那太监领了赏钱喜滋滋走了。
“不得了,去漠北的时候,慕兮你还是一司之主,回来就变成了掌宫。”谢绮霜笑眯眯说道,“恭喜恭喜!”
叶慕兮抿唇一笑,“同喜。”
不止她,凤凰宫所有人都有赏。只不过,她的奖赏是最丰厚的。一下跳了两品,凰廷之中,皇后和贵妃之下,就是以掌宫夫人为尊。
这一次睿王党倒台,四位掌宫夫人之中的那位睿王党,自然也被牵连。
空出的位置,就被叶慕兮顶上。
叶慕兮摇身一变,成为大乾最尊贵的官家夫人之一。
“不过,近日要离开京城一趟,先去凰廷告个假。”叶慕兮说道。
谢绮霜立即挽住她的胳膊,笑盈盈说道,“去哪儿?上次去漠北,就没我的份儿。这次怎么也得带我一起了!”
“正好这事跟工部有些关系,还需要令尊鼎力相助……”叶慕兮不由莞尔。
谢绮霜立即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啊好啊,没问题。”
叶慕兮附在谢绮霜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谢绮霜听完毫无二话拍拍胸膛,风风火火去找她爹帮忙。
夜色深沉,南宫凛从都察院回来。近日他主审睿王一案,抓了大批同党。
案桌上,一份名单,大部分都被划了黑线,只剩下一个名字,还稳稳当当的留存。
福康伯……项文博。
“其他人都已经被世子解决。福康伯祖上是开国功勋,他又是闻名朝廷的善人。没有实足的证据,没法下手。而他,也是皇甫晟逃离京城之后,最大的依仗。”叶慕兮看着名单,浅浅一笑说道,“这人老奸巨猾,只怕早就销毁和皇甫晟往来的书信账簿了。”
这一份名单,是叶慕兮写的。那些支持皇甫晟的官员,没人能比叶慕兮知道的清楚。
“明日我去潜州。”南宫凛沉声说道。
叶慕兮微笑,“刚救驾有功,凰廷那边倒是大方,准了我的告假。”
南宫凛看向她,这小女子,竟是打算和他一起去。不过那也好,反正他也不想跟她分开。
京城里两大亲王党争权夺利,而次日清晨,一辆马车离开了京城。
半个月后,潜州。
“咦,今天潜州怎么这么热闹,咱们不是低调过来吗?难道潜州知府已经知道,所以夹道欢迎?”谢绮霜撩起车帘,好奇地看着外面。
潜州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城池。此时潜州的大街上干净整洁,两边有官差维持秩序,拉着红绸彩缎,张灯结彩,更夸张的是城门口还有几个曼妙女子提着花篮,时不时抛洒花瓣,一看就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
陆清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去,摇摇头,“应该不是迎接我们。就是知道我们过来,谁不知道世子一向不喜欢这些虚礼,那潜州知府摆出这么大阵仗,不怕世子不喜么。”
一问一答之间,两人都把视线落在了主位上的一对璧人。静待他们的看法。
红衣白裙,正在对弈,美若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