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兮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跟暮沉楼连斗十阵后,叶慕兮发现他的性格也不坏,就是太看重胜负,不然也不至于因为输给自己,就三番五次找上门。
酒入喉咙,甘甜可口,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刺鼻。
而一股温暖的力量,缓缓滋养神魂。将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甚至连受创的神魂,都感觉到了一股舒服之意。
“我真是纳闷了,就你这斗阵水平,是怎么赢我的?十方寂灭不算,那是你也学过,我托大。可是九九归一阵,明明比我今日所布的灵阵更难,你怎么能破?”暮沉楼挑眉。
叶慕兮抿唇,“我也不知道,说不准是我以前见过。这个灵阵,有没有什么来历?”
“九九归一阵,就是我师父创造的。”暮沉楼狐疑看着她,“这是我师门传承,我师父也没有教给外人,天底下,除了我师父,就只有我会布此阵。你不可能在别处见过此阵。”
不对。
那记忆碎片里,明明就有这样的灵阵。虽然简化了很多,但和这个灵阵,是一样的。
如果天底下,只有他和无阵子前辈能够布置此阵,那自己记忆里的那个阵法,岂不是和无阵子前辈有关?
想要揭开记忆之谜,看来,要去一趟八阵山了。
“会不会下棋?你我手谈一局。”酒过三巡,暮沉楼的兴致来了。
叶慕兮一愣,摇摇头。
暮沉楼说道,“我师父是棋道高手,他有一些灵阵,就和棋道有关。这个九九归一阵,据说就是和别人对弈之际,突然领悟。”
“不如我们来一局?”叶慕兮也来了兴致。她知道自己的天赋是棋魂,不过墨千歌可不会下棋,她一直到现在,还没跟人下过棋。
倒是看过棋艺的书,知道下棋的规则。
暮沉楼啧了一声,“那可别说我欺负你。我棋艺虽然不精,但你是没机会赢我了。”
依旧是那玲珑棋盘,不过这次不是斗阵,只是对弈,最开始叶慕兮还觉得生疏,但是拎起棋子,就仿佛福至心灵,她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落子,棋子已经落下。
那些遥远的东西,一点点地,慢慢地,捡了起来。
两人一边对弈,一边对酌,潇洒写意,叶慕兮也完全沉浸在对弈之中,连一直不快的心情,也变好了。
叩。
棋子封盘,白子胜。
“你不是说你不会下棋?”暮沉楼一脸憋屈。
叶慕兮水灵的眼眸眨巴,“嗯,这确实是我第一次下棋……”
“我不信!”暮沉楼刷地一下站起身,双手撑在棋盘两侧,目光灼灼瞪着叶慕兮,“你是不是输给我,不高兴,故意玩我。叶慕兮,你这可不太厚道了!我还请你喝酒了!”
他这一躬身,两人离的极近,脸颊几乎贴到一起。
叶慕兮和男人离的如此近,不自觉的微微偏头侧过。
没料想,暮沉楼双手一把捧住她的脸,眼神盯着她格外认真,“别转头,这叫心虚。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这小女子太狡猾了……”
四目相对。
她秋水一般清澈而明亮的眼眸,纯净地不染一丝尘埃。
暮沉楼此时才惊觉,这动作太亲密了,这距离太近,而她的眼睛,为何如此好看。
耳根微微泛红。
“叶慕兮。”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叶慕兮转头一看,夜苍溟出现在门口。暮沉楼讪讪收回手,故作淡定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师兄。”叶慕兮一怔。她昨天其实想夜苍溟要是早点回来,一定要找他问一句,是不是看上花絮晚了,为什么对她另眼相待。
但又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质问他。
夜苍溟的脸色冰冷的可怕,杀气凛然,面无表情走到叶慕兮面前,扬手一挥,一团森白色的火焰,向着暮沉楼打去。
“嗤!”
暮沉楼当机立断,开启师父留给他的护身灵阵,一个流光溢彩的水晶防护罩出现,和森白色火焰相撞,发出滋滋的声音。
幽冥鬼火岂是凡物。
虽然那水晶罩并未破碎,但里面的暮沉楼,却隔着灵阵,依旧被其灼伤。
“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面白如纸。
“暮沉楼!”叶慕兮吓了一跳,瞪向夜苍溟质问,“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他?”
夜苍溟狭长眼眸微眯,冷漠道,“我想打就打,何需理由。”
“你……”叶慕兮被气的无言以对。
幽冥鬼火还在灼烧灵阵,而灵阵里面的暮沉楼,伤势渐渐加重。
救人如救火。
电石火光之间,叶慕兮咬咬牙,手指直接覆上那森白色火焰。
“嗤。”
就在指尖刚刚触碰到火焰之际,夜苍溟心念一动,幽冥鬼火,彻底消散。
叶慕兮松了一口气。赌对了,就知道师兄绝对不会任由幽冥鬼火伤到自己。
“暮沉楼,你先走。”叶慕兮挡在他的面前,微微偏头,低声道。
暮沉楼莫名其妙被打伤,憋了一肚子火,但他也清楚,自己不是夜苍溟的对手,彼此间的境界差距太大。
实力不足还冲上去那叫蠢。
“这笔账,我记下了。”暮沉楼深深看了夜苍溟一眼,不知道开启了什么奇异的灵阵,身形渐渐消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百里之外。
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是今日之前,夜苍溟就是把暮沉楼打死,叶慕兮都只会冷眼旁观。但是暮沉楼请她喝了一杯酒,算半个朋友。
“喝酒对弈,卿卿我我。叶慕兮,你看上他了?”夜苍溟眸光冰冷,语气不善。
本来是想试探叶慕兮的心意,还没得到结果,倒是自己先被叶慕兮气的理智全无。
“你胡说什么!”叶慕兮皱眉。
夜苍溟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眸,“我胡说?你们含情对视,肌肤相亲,要不是我打断,还不知道要发展到哪一步。叶慕兮,你竟敢喜欢别的男人!”
“你别污蔑人!我和暮沉楼是清白的!你这样随便臆断,那我倒是要说你和花絮晚,泛舟湖上,孤男寡女,彻夜未归,难道已经鱼水之欢!”叶慕兮怒道。
夜苍溟冷峭的眉峰一挑,“你很生气?”
“我……”叶慕兮冷哼一声,“我是气你凭空臆断,污蔑我。你和花絮晚如何,我才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