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秦史记载,秦王后开天辟地创建凰廷女官,满朝文武惊惶不已,纷纷以死相谏。当日太师惨叫一声妖女误国,便昏厥过去。左丞捶胸痛哭,涕泗横流。
无数大臣口诛笔伐,弹劾秦王后的奏折犹如雪花一般堆满御书房。
秦王连看也不看,直接送往御膳房当作柴火。
据说,当月御膳房还因此节省了一笔柴火开支。
秦王一意孤行,凰廷女官女学的告示,贴满了大秦,成为了和秦王大婚一样,风靡七国的大新闻。
渐渐地有小道消息传出,秦王后善妒,不愿秦王有任何妃嫔,故而才提出朝凰选秀。
而秦王独宠妖女,宁当昏君,也不愿选妃。
一时间,秦国议论纷纷,还有一些世族联合士子,游行抗议。但秦王早有准备,从天山狼军营足足调了三支禁卫军,镇守秦王城。
哭闹的、游行的、以死抗争的、妖言惑众的,全部抓起来!
牢房都塞满了。
而在魔教从那些口诛笔伐的世族之中,随手宰了十几个人头挂在大门上后,这反抗声浪总算是平息下来。
“死了十几个人,竟然就消停了?”花景璃挠挠头,问道。
萧洛衣哼了一声,“所有死者,都是我们精挑细选的该死之人。罪证已经公布天下,人人都骂他们死有余辜。其他世族很清楚我们的情报网有多可怕。现在能杀这十几个,还亮出他们的罪证,让他们死的其所。那未尝没有掌握其他人的罪证。”
“若不想成为下一个死了还身败名裂之人,就不敢再跳出来。天下世族一般黑,有几个完全干净。只不过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就是我魔教凶残,杀的那些世族不敢反抗。”
花景璃嘿嘿一笑,“这不就是咱们教主的目的吗?要看起来非常坏,这样别人才能怕你。这些世族都清楚,国有国法,秦王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我们魔教,是会杀人的。”
“好在他们只当教主魅惑君主,善妒,没有想到凰廷真正的作用。不然,这些世族拼死都会阻止。”萧洛衣摇了摇手中的羽扇,轻笑道,“现在他们如此轻易放过,不是真的怕了我们,只是觉得……区区一个凰廷,不值得拼的你死我活。他们现在只是为了所谓的礼仪规矩阻止,不知道凰廷会触动他们的利益,而且对秦王和教主昏君妖女的名声,遍布七国乐见其成,所以随便闹点动静,让人看看秦王如何昏庸,妖女如何误国而已。”
花景璃轻笑,“老萧,你真觉得,咱们教主不善妒?”
“诶?”萧洛衣微愣。他倒是没想过,像教主那样杀伐果断、威武霸气之人,会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花景璃随手拿起一个核桃捏碎了,咔擦咔擦吃的香,“她护秦王,就像护食一样。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我看谁要是敢抢她的大宝贝,她得杀人。”
萧洛衣不由好笑,“背后编排教主,让她听见,你的耳疾是不用好了。”
“嘿,你这人就是无趣。难怪连教主都嫁出去了,你还孤身一人。对了,下次去逛青楼带上我啊,我熟!”花景璃伸了个懒腰,笑的那叫一个风流公子恣意浪荡,“不成亲也好,倚红偎翠才是真风流。”
萧洛衣一脸黑线,“我不逛青楼。”
“还不承认?上次我可在门口等了你好久,你体力活儿不错啊?老萧,你害什么羞啊,我这有两本珍藏的春宫本……”
“来人!把花景璃拖出去!”
……
延兴七年夏,秦国因这开天辟地的凰廷,一片混乱。虽靠狼军镇压、魔教威胁,但世族们对这位尚未册封便闹出了一堆乱子的秦王后,产生了深深的敌意。
白教主我行我素,丝毫不介意和秦国世族站在对立面,公开坐实自己善妒名声,掩护凰廷真正的用意。
妖女本就声名在外,此举更是再次名扬七国,成为当世公认第一祸国妖女。
燕国,王城。三大强国实权人物,汇聚一堂。
楚王哈哈一笑,“秦王真是倒霉,被一个妖女迷惑,胡作非为。如今秦国民怨沸腾,亡国之日不远了。”
他一袭五色穿绣彩云青色锦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手中把玩着一串象牙玉的串珠。面容俊朗,墨发束冠,陡然一看像是哪家富家公子哥,没有上位者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唯有一双细长眼眸透着些许傲气,只是深深克制。
楚王楚轩盛。楚国以青色为贵,以五色云为图腾。
当年中原之战,燕为首,赵国次之,楚国虽然与两国联盟,但先代楚王是一个墙头草,摇摆不定,最终,楚国在这一场瓜分诸侯的盛宴之中,获得的好处也最少。
三大强国,楚国最弱。楚轩盛能文善武,并不甘心一直屈居燕世子之下。可自从中原之战后,天下诸侯皆看燕国的脸色行事,他在燕世子面前,也得收敛自己的脾气,特意表现的平庸,以免让其忌惮。
诸侯榜他排第三,对其点评是温和中庸,谋略一般,但善于纳谏,广开言路,礼贤下士,乃守成之君。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白衣男子。他生的模样极好,眉目似月皎皎,身形修长,素白广袖流云衫衬得他如风中孤烟缥缈,简雅且潇洒。五官似乎细细刻出来一般雅致,给人一种晶莹玲珑的玉质感。
若是这一位出现在青楼楚馆,必定是让人打破头都要抢的风雅人物。
赵国首辅,程轻舟。
“楚王未免乐观。秦王不近女色多年,哪能如此轻易被一个妖女迷的神魂颠倒。魔教势力和秦王强强联合,秦王的实力加强了。”
楚轩盛反驳道,“但魔教妖女行事肆无忌惮,一介山野村妇,不知朝廷争斗险恶,还不准秦王纳妃,惹得怨声载道,魔教实力强,但和秦王联盟,对秦国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楚王说的对。”程轻舟晃了晃手中的白羽扇,薄唇轻轻抿起,轻描淡写,“秦国世族和魔教的冲突激烈,对于我等来说,作壁上观,再好不过。”
他对秦国,并未放多少心思。
但坐在主位上那一袭墨金色锦袍的男子,却突然说道,“轻舟对凰廷一事,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