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发现这封密信,便立即将萧洛衣抓起来。在他随身的锦囊之中搜出两份密纸和一个私章。”温如卿看着白凤凰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是他一个人的所为,还是你的指使。”
白凤凰听的眉头皱起,望向萧洛衣,“你是不是傻,自己随身的锦囊,竟然被人动了手脚?”
萧洛衣薄唇弯了弯,有些无奈。
数日前,温淑仪送了一个她亲手绣的香囊。香囊里据说装的都是各种研磨之后的草药粉,鼓鼓的一包。
温淑仪的女红很好,那香囊也极其漂亮,他便随身系着,哪里料想,这香料里面,还藏着密纸和拇指大小的印章。
“温右丞,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锦囊是令妹送的。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她最清楚。”萧洛衣不咸不淡道。
温如卿也看向他,语气平静,“我问过家妹,她说她确实送过你一枚香囊,但里面只装了草药研磨的香料。”
“怎么不说是你妹诬陷栽赃呢?”白凤凰冷笑。
温如卿微微一笑,“确实有这种可能。所以,她已经被我下狱了。慎刑司那边,也在审问。请王后娘娘放心,微臣绝对不会徇私舞弊,她和萧洛衣的待遇,并无区别。”
“你疯了吗?你对她也用刑?”萧洛衣眸光一寒。
温如卿怒道,“本官身在这个位置,只能大义灭亲。但我相信淑仪是无辜的,她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丫头,根本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和燕少御联系上,更没有作案动机。倒是你,把这种东西藏在我妹妹送你的锦囊里,不就是想东窗事发之时,反咬一口吗?”
“颠倒黑白!”萧洛衣气的脸都青了,“她现在怎么样?”
温如卿强忍着怒气说道,“是你把她牵连进来,还有脸问她怎么了?萧洛衣,你别想诬陷她!”
萧洛衣气的拳头捏的咯吱响,话都不想和他再说了。
温淑仪,竟然也被下狱。
虽然陷害他的东西在温淑仪送的香囊里被发现,但是他根本没有怀疑是她干的。
她没这个本事。
也不会害他。
“萧洛衣,我劝你最好是早点交代清楚,到底是何人指使。不要再害人害己!”温如卿喝道。
白凤凰冷道,“你妹妹没有作案动机,我的人就有?温如卿,洛衣是燕国的通缉犯,他怎么可能和燕少御一伙!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你还看不出来?”
“但他在成为通缉犯之前,是燕国燕宁候的公子,也曾投入燕少御门下。他曾做的事,燕少御是大赢家。虽然燕王室遮遮掩掩,但萧洛衣的身份,以秦国的情报,还是查的出来。他当然有这个动机!他本来就是燕少御的人!”
燕宁候。
萧洛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十年前,这曾经是燕国数一数二的权贵。燕宁候的姐姐,是燕王的贵妃,生了大皇子。
于是燕宁候一家,毫无选择的成了大皇子一派。
燕王的皇子们都很厉害。夺嫡之争,大皇子最有可能当太子,也是第一个被搞死的。
谋逆罪。
燕宁候一家被株连,成年男子皆被砍头,剩下流放。
萧洛衣的腿就是流放的时候,被人打断,又在冰天雪地里冻坏,再也没有治好。
为了复仇,在数年后,他隐姓埋名,重新回到燕京。
用最阴险毒辣的阴谋诡计,挑拨支持几位皇子的世家争斗。
为此他曾经投入燕少御门下,也曾投入其他皇子门下,两面三刀,搅动风云。
最终,当年害过他家的几个皇子,都得到报应。死的死,关的关,流放的流放……
燕少御是个聪明人,身旁又有高人指点,自然是没有落入他的陷阱。
而且,燕少御因为年纪轻,那时候还在韬光养晦,没来得及参与陷害大皇子一案。
他自然也不会和燕少御死磕。
当一个个阴谋,在落幕之后被揭开,他彻底曝光,燕王岂能容他,通缉全国。对外,只说挑拨世家争斗。
给王室拉一层遮羞布。
燕少御倒是真的招揽过他。在他被通缉之后。
这人有气魄,竟然敢用他这样的人。但是他厌恶皇权之争,自家就是因为夺嫡之争被灭门,岂会再身陷囹圄。
于是便落入江湖,在追杀之中,被白凤凰捡了回去。
他的真实身份,他曾经的遭遇,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外界只知这是一个阴险毒辣的毒士,为世家门客,却挑的世家争斗死绝。
要不是今日被人提起,他几乎都快要忘了燕宁候这三个字。
本该是鲜衣怒马的贵公子,却沦落的拖着一双残腿,一介废人。
这人世沉浮,他早已看透了,也看够了。
“我若承认自己是燕少御的人,你们就能放了温淑仪?”萧洛衣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
白凤凰惊讶看向他,“洛衣,你……”
“教主,我一时不察,只能认栽。”萧洛衣扯了扯唇角,“何必把你和她都牵扯进来。我若不承认,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我认了,是我干的,教主毫不知情,温淑仪也是无辜的,全部都是我一人所为。”
白凤凰气道 ,“你别胡说,我会查清真相!”
“我这把骨头还能熬一下,她身娇体弱,应该熬不住了。”萧洛衣轻叹了一口气,“到此为止吧。”
温如卿说道,“你承认是你干的就好。但你说不是秦王后指使,谁相信呢?继续审!”
说着,他看向白凤凰,“娘娘,还请您暂回王宫。在秦王回来之前,不可离开。等候秦王发落。”
“教主,你先走吧。”萧洛衣也看向她道。
白凤凰咬牙,忍着愤怒叮嘱道,“洛衣,你是屈打成招,秦王会相信你。我也会去找证据,为你翻案。”
……
慎刑司,温淑仪被放了出来。
好端端一个人,站着进去,只不过一夜,就被血迹斑斑抬了出去。
“淑仪,哥哥来接你了。”温如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让你受苦了。如今萧洛衣已经招了,你是无辜的。”
温淑仪奄奄一息,听见萧洛衣的名字,勉强说道,“你说……他招了?不可能……他不会做这种事……我和他都是被陷害的……”
“他确实已经招了,状子都画押了。”温如卿看着她,眼中有一丝愧疚之色,“所以你现在已经没有嫌疑,可以释放了。淑仪,我们回家。”
“不……不会的……他不会……我要见他……”温淑仪挣扎着爬起来,话还没说完,便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