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门外。
欧阳蕙招来了赵辞深。
“我跟你说过,下毒注意分寸,为什么现在秦王危在旦夕?”欧阳蕙眼神冰冷,“他是我的,他绝对不能死!”
赵辞深微微一笑,“公主息怒。小王岂敢擅作主张,只是公主您说了,一定要让秦王像是自然发狂,且要昏迷多日。自然发狂,去掉天星草的味道,让人不知是被诱发,这倒是容易。可昏迷至少两个月,药量不足,也不够啊。小王确实保证,秦王不会死。只是他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那就不知道了。“
秦王昏迷,才能假传诏令。
否则他若是死心眼的相信白凤凰,这一出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赵辞深,我警告你,若是秦王治不好,本宫就要你的命!”欧阳蕙怒道。她要的是一个正常的秦王,不是一个疯子。
赵辞深倒是不怕,慢悠悠说道,“小王一心一意为公主效忠,立下汗马功劳。公主反而要我的命,小王自然是无法反抗,但我想,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云亦城。
如此重大的计划,欧阳蕙自然也告诉了他。她知道,哥哥要一统天下,秦国不可能独善其身,不如趁此机会,她除掉白凤凰,哥哥拿到秦国。
而秦王娶了自己,也能让他们真正的成为一家人。
哥哥不吝与秦王共享富贵。但那是,他的天下,富贵,也只能是他给的富贵。
欧阳蕙也不想做什么秦国的王后。那么小一块地。
当秦王有什么好,还不如做她的驸马更权贵。
如今赵辞深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哥哥必定看重,肯定要维护他。
“很好,赵辞深。就算有哥哥护着你,你治不好秦王,我要你好看。”欧阳蕙冷冷威胁了他一番,甩袖走了。
赵辞深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片冰寒。
毒药的分量,他是故意加重的,就是要赫连烬当场暴毙。秦王没有死,还是他失算了,没想到赫连烬这么能抗毒。
他的赵国没了,这些诸侯,一个也别想得到天下。
他还没认输。
秦王,只是第一个。
可惜了白凤凰。卿卿佳人,却终究变成一抔黄土。
……
秦王寝宫。
池奚带着白麟悄无声息溜了进去。偌大的宫殿之中,烛火摇晃,侍卫都在门外,无人发现。
“父王!”白麟蹲在床榻边,握住赫连烬的手掌,压低了声音喊道,“父王你快醒醒,看看我,我是麟儿!”
但是床榻上的赫连烬,昏迷不醒,不为所动。
“少主,秦王似乎昏迷了?”池奚说道。
白麟伸手放在赫连烬额头上,讶然,“怎么这么烫?父王好像在发烧啊?”
正在此时,薛清浅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池奚的听力远胜于常人,还没等她进门,便抱着白麟跳到了天花板的梁柱上。
薛清浅浑然不觉,将水盆放在赫连烬旁边,拿起毛巾浸湿了放在他的额头上,轻叹了一口气。
白麟看着这一幕,给了池奚一个眼神。
池奚瞬间心领神会,背着小团子翻身而下,就在落地瞬间,手中的流星镖已经抵在了薛清浅的脖颈。
“别说话!”白麟压低声音威胁。
薛清浅一脸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尤其是这个小团子……
又被威胁了。
“我问你,我父王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他下药了?为什么我父王发烧,昏迷不醒。”白麟虎视眈眈问道。
薛清浅感受到脖颈处锋利的刀刃,道,“秦王从昏迷之后一直没醒,我没下药。我在救他。”
“一直没醒,那处死娘亲和萧师的诏令怎么回事?”白麟小眉头皱起,一脸困惑,突然骤然醒悟。
假传诏令!
根本不是父王下的令。
千算万算没想到,父王竟然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而能在这种时候假传诏令的人,只有百官之首温如卿。
“池奚哥哥,背着父王,我们走!”小家伙当机立断,果决说道。
完了完了。
如此情况,父王也不安全啊。先把父王救走!
话音刚落,宫门被人撞开,一群人举着刀走了进来,为首的人,正是欧阳蕙和温如卿。
“我就知道,今晚,秦王宫肯定不会平静。没想到是小世子回来了。”欧阳蕙薄唇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来人,白麟为母报仇,谋害秦王,抓起来!”
白麟气的瞪大了眼睛,“你这大妈胡说八道什么!”
“少主,人多,我们先走。”池奚的耳廓微动。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凭气息就能知道,这里里外外全部都是精兵。
早有人在此设伏。
“带父王一起走!”小团子道。
池奚为难道,“可是,我带不了两个人……”
“还有我!”正在此时,窗外又飞进来一个身影,正是月影。
她惊闻秦王要处死白凤凰,十分奇怪,但欧阳蕙和温如卿封锁秦王寝宫,不让她拜见,只说秦王病重,并不想见任何人。
于是她趁夜色偷偷摸摸潜入,没想到正碰上白麟他们也潜进来了……
哪想到,秦王竟然昏迷不醒,这一切,是温如卿假传诏令。
“西边守卫最弱,往西大门走!”月影二话不说,抱起白麟,就往外跑。
池奚也当机立断,背着赫连烬就跑。
“你们等等我!”薛清浅见此连忙跟着追了出去。
欧阳蕙脸色一变,“来人,必须把他们抓起来!”
……
次日上午,法场。
温如卿坐在监斩官的高台上,望着台下被锁住的白凤凰和萧洛衣,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最终又变成了冷血的漠然。
抬头望向天空。烈日当空,午时到了。
“时辰已到。”温如卿敲了一下堂木,从那签令盒里拿出两根签子,丢在地上,“行刑!”
此时,法场四周已经围拢了无数看热闹的百姓,在流言的影响之下,对两人唾骂不已,群情激奋,吆喝着叫好。
“等一等!”正在此时,人群之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一袭蓝裙的温淑仪,在秦锦绣和江紫苑的搀扶之下,从马车里走了下来,看着台上的萧洛衣,又看向那监斩官,正是自己的亲哥哥,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怆和凄然,直挺挺跪下:
“臣女来自首。锦囊之中的印章和密纸,是我放进去的!不是萧公子的东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