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打发走后,顾沉衍便进了屋中,随即看到夏云舒已经熟睡的面容,不由轻轻一笑。
他这个王妃倒是心大,什么情况下都还能睡着。
“阿姐。”
就在这时,连月兴致冲冲跑了过来,刚刚进屋就看到顾沉衍对她做了个手势,动作立马轻了下来,踮着脚看了一眼夏云舒,压低声音道,“阿姐又睡着了?”
顾沉衍颔首,揉了揉连月的脑袋,“走罢,出去玩。”
战王府众人这个年过得无比悠闲,仿佛京城里的那些个事和她们都没了关系,正儿八经的是在休息。
只是有一日顾沉衍在带着夏云舒去看太后时,太后表达了对这桩婚事的强烈不满。
夏蕊儿嫁入东宫,丞相心中的天平必定会有所倾斜,等于是给顾沉衍多加了一个劲敌。
而夏云舒作为相府的嫡女,却早早就和相府脱离了关系,闹的不可开交,还将丞相夏成祥越推越远,太后对这件事也一直是耿耿于怀。
如果夏云舒没有做出当初之事,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下如今的丞相。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战王,一个嫁给了太子,夏成祥保持中立态度是最好不过。
现在……
说着,太后便对夏云舒使起了脸色来,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仿佛已经忘记了夏云舒先前不光救过她自己的命,还救过她孙儿的命。
“衍儿,不是哀家说,你这个王妃实在太过任性,她就是留一丝半点的余地,都不会让你处于现在这个状态!”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太后的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也不会动不动就感觉胸闷头晕,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在御花园待好几个时辰。
身体状态好了,这整个人的精气神就上来了,指责起夏云舒的时候可谓是中气十足。
夏云舒挑了挑眉,心中是一阵冷笑。
她还在旁边听着呢,太后就是这样的话,那往日她不在的时候,太后说的话有多难听就可想而知。
顾沉衍虽对太后的说法不满,可太后毕竟是年纪大了,不好直接冲撞,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未曾发言。
他这幅模样,太后又是一声长叹,“哀家知道你可能嫌弃哀家说的多,但这都是为你好啊,当初哀家就劝过你,你不听,现在好了。”
太后言语之间便是将太子和夏蕊儿的婚事全都赖在了夏云舒身上,仿佛就是因为她才成了现在的这幅局面。
一旁太后和她的孙儿促膝长谈,夏云舒百无聊赖坐在一边,好像根本不曾有她这个人一般,太后说的是毫不遮掩,说不定那些话也就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皇祖母,太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一切也是迟早的事,和云舒又怎会有关系。”
顾沉衍一开口就顶撞了太后,夏云舒闭了闭眼,知道事情不妙,然后便感觉太后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怎么没有关系,她是相府嫡女,本身还比那什么夏蕊儿血统纯正,将来对你也能有助力,现在呢?”
当初顾沉衍提出要娶夏云舒为战王妃,太后答应的原因便是因为她是相府嫡女,想着日后也能给自己这个孙儿帮上不少的忙,可是……
想着,太后又叹了一口气,不知自己这个孙儿到底是中了什么蛊惑,就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助力?”
夏云舒轻笑一声,“我在相府中什么地位,皇祖母您应该清楚的很,当初您昏迷不醒,相府之人第一反应便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就这样的关系,您认为能给战王殿下提供什么助力?”
笑话,出事以后相府的人恨不得都离她远远的,连说句话都不愿意,上赶着就要和她脱离关系。
现在还有个永昌郡主,夏成祥更是忌惮其背后实力,对她的话说一不二,就算自己没有脱离关系,也只能成为被相府牺牲的那一个。
既然已经是注定的事情,她为何就不能先下手为强,早一点脱离那个毫无人情味的家。
“那是你刁蛮无理!祸不及家人,丞相当初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太后被噎了一下,马上开口,可句句都是在为丞相开脱。
“皇祖母。”
这次,夏云舒还没开口,顾沉衍就率先出声,面色冷了下来。
当初的前因后果他都一清二楚,从头到尾夏云舒都是被抛弃的那个,什么刁蛮无理,什么无可厚非,都是在强词夺理。
夏云舒深吸一口气,知道根本不能和太后讲道理,忍不住笑了笑,“皇祖母,既然您认定我有问题,那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对,大过年的,我便也不在您这给您添堵了。”
说罢之后,夏云舒便转身离去,甚至太后还没顾得上开口说话。
她也曾经试图和太后缓和过关系,可是一来二去之后还是无济于事,那便算了。
太后对顾沉衍有恩,她不好多说什么,但这种没由来的委屈和莫名其妙的指责她也不会接受。
惹不起,那她难道还躲不起么。
“不懂礼数!”太后眉头紧皱,“沉衍,你这个王妃,是该好好教教她规矩了!”
太后习惯了上位者的姿态,能够正面和她冲突的人几乎没有,更别提有人敢就这么不顾一切的离去,让太后恼羞成怒。
先前她是还觉得夏云舒这样的性子不错,起码坦坦荡荡,可现在看来,身在皇家,还这样不知礼数,迟早会给她的孙儿带来麻烦,一定要好好教教她的规矩!
“皇祖母,这些事情您以后就不必操心了,孙儿自己心里有数,关于相府的事情云舒没做错什么,您若是实在不喜云舒的话那日后就孙儿一个人来看您。”
这,还是站在了夏云舒那边。
顾沉衍眉眼清冷,显然不赞同太后的话。
被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孙儿数次忤逆,太后的火气也上来了,“沉衍!你这是被她蒙蔽了心智,若长此以往,她必定会害了你啊!”
“皇祖母,孙儿府上还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