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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
  赵韪想了想,又说道:“主公,瑁公子身死,益州后继无人,还请主公派人去长安接回一位公子,稳定益州局势,以免被王灿小儿所趁。”
  “嗯,你这句话说得有理。瑁儿身死,益州不能没有继承人。”
  刘焉眼光闪烁,沉声道:“王灿小儿正疲于应付孤的大军,巴不得益州内乱,他才能从中抽出身来。这时候,王灿小儿应该很高兴吧。哼,只要泠苞击败邓正,领兵逼近汉中,严颜再领兵从褒城主动出击,攻打南郑,再在上还有一路大军突然杀出,直奔南郑,三路大军合围,想必王灿又高兴不起来了。”
  刘焉说话间,眼中露出疯狂的眼神。
  此时,刘焉已经是彻底的失去理智了,否则他便不会派人屠杀成都的道观。
  每一座道观都有着自己的香火,都有着各自的信徒。
  刘焉派赵韪屠杀成都境内的道观,已经激起了民愤,使得刘焉在百姓中成了暴君,成了一个不体恤百姓生活的州牧。不过,刘焉可管不了这么多,他想了想,问道“赵韪,你说长子范、次子诞、四子璋,哪一个适合接任益州之主?”
  赵韪很想说刘璋适合,因为刘璋年轻,适合掌控,但赵韪却并没有回答。
  益州的继承人,属于刘焉的家事,赵韪不敢插手。
  沉默了片刻,赵韪说道:“长子刘范知书达理,聪慧敏捷;二子刘诞能力出众,卓尔不群;四子刘璋宽宏敦厚,气质不凡。四人都是人中之龙,都非常优秀,韪一时也难以挑出谁更能胜任世子。主公乾纲独断,慧眼识人,定能挑选出最适合继承益州的公子。不管是哪一位公子,韪定然尽心竭力,辅佐世子,稳定益州。”
  刘焉笑着点头,赵韪的话,其实只有最后一句让刘焉欢喜。
  刘焉最惧怕的是赵韪和某个儿子有关系,与他立下的世子相悖,这才试探赵韪。现在赵韪说不管是谁,都尽心辅佐他立下的继承人,便是最符合刘焉的心思的。
  顿了顿,刘焉说道:“四子刘璋宽宏仁厚,知书达理,素有贤名,孤认为最适合接任益州牧,成为益州之主。你立刻派人前往长安,求见皇帝,说孤三子刘瑁夭折,膝下无子,让四子刘璋返回益州,让孤享受晚年之乐。”说到底,刘焉是心疼幼子。
  “诺!卑职记下了。”
  “严颜和泠苞可有信传回?”
  “暂无!”
  “你要时刻注意两人的消息,并且督促最后一路大军,让他们尽快出击,直捣王灿老巢南郑,让王灿不得不从褒城回援,从而打开战争的局面,集中兵力剿灭王灿。”不得不说,刘焉的消息太过落后,到现在依旧没有严颜的消息,这也是严颜深入汉中腹地,才使得严颜的消息没有传递出来。
  刘焉和赵韪说话时间不长,不多时,刘焉已经是微眯着眼睛,透出一股苍凉的神情,不能继续支持。
  赵韪见此,立刻道:“主公,您休养身体要紧,卑职告退。”
  刘焉摆摆手,示意赵韪离开。
  书房中,刘焉叹口气,眼睛望着房梁,一阵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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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 占据益州 第386章 成都风云起(下)
  海棠书屋 更新时间:2011-7-23 6:50:18 本章字数:3885
  刘焉遇刺的那一夜,州牧府火光闪耀,喊杀声不断,一夜都没有停歇。
  但是,第二日却清风雅静,没有半点消息。
  即使有人借着各层关系去打探消息,却没能得到半点消息。这一次,州牧府下人的口风很严,所有打探消息的人都是尽兴而来,失望而归。然而,就在第二日,又突然发生令人惊骇的事情,刘焉派赵韪领兵屠杀所有道观的道士,三天时间,将成都境内的道观全都毁灭,没有留下一座。
  这时候,百姓虽然恐慌,却也在揣测州牧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众人都不停猜测的时候,又突然传来了消息。
  刘瑁身死,刘焉身受重伤,已经濒临死亡。
  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样在成都快速传递着,半天时间,所有人都快速的知道州牧府上发生的事情。与此同时,人心思动,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山雨欲来风满楼。
  ……
  州牧府,书房。
  休养几日后,刘焉小腹处的伤口终于开始结痂,逐渐的好转。
  他斜靠着一张坐榻,脑中思考着益州的事情。
  这段时间,益州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仅是发动了对汉中的战斗,还有内患滋生。刘焉虽然年老,却依旧坚持着处理益州的事情。这时候,刘焉已经明显感觉到身体每况愈下,因此更迫切的想要将位置传下去,传到刘璋手中。唯一让刘焉遗憾的是,刘瑁被刺杀,他最中意的继承人被杀死。
  书房外,响起轻微的叩门声:“大人,贾从事在大厅中等您。”
  “让他到书房中来。”
  “诺!”
  门外传来一声回应,旋即便响起由近及远的脚步声。片刻后,书房外响起叩门声,贾龙已经到书房外。刘焉依旧微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并没有因为贾龙的到来,就起身迎接。让贾龙在屋子外等了片刻,喊道:“进来。”
  说完后,刘焉依旧坐在原地不动。
  贾龙推开房门进来,见刘焉没睁开眼,心中暗骂两声老贼。
  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去,恭敬的朝刘焉行了一礼,然后双手垂放在胸前,一动不动,等候刘焉问话。刘焉不说话,贾龙自然是不敢率先打扰刘焉闭目休息的,两人都不言语,就这么安静的相处着。
  约莫一刻钟后,刘焉才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贾龙脸上,见贾龙并没有露出不耐的神情,相反是露出耐心等待的表情,才满意的点点头。
  对于贾龙,刘焉曾经非常看重,因为是贾龙帮他稳定了局面。
  到后来渐渐疏远,是由于贾龙为首的益州大族实力太大。
  到现在,贾龙完全被闲置。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贾龙是益州大族的领军人物。
  这,就是让刘焉忌惮的原因。
  刘焉身体扭动了一下,想要换一个姿势,却一下拉扯到小腹处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猛抽几口凉气。好半响,才平复下来,不过脸上却又升起一抹潮红之色,显然是受伤不轻。他看向贾龙,沉声问道:“你来见孤,有何要事?”
  贾龙微微低下头,不敢平视刘焉,眼角的余光却也注意着刘焉的变化。
  撇见刘焉疼得龇牙咧嘴,心中立刻嘿嘿冷笑。
  他恨不得刘焉疼得死去活来,最好是吐血三升,或者是直接昏厥过去。饶是如此,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
  不仅如此,贾龙还恭敬地朝刘焉揖了一礼,说道:“主公,成都的局势不容乐观,非常混乱。其原因是成都的道观全部被毁,激起了民愤。百姓纷纷请愿,希望主公能够重修道观,让百姓上香祈福,有个寄托的地方。”
  刘焉派赵韪屠杀道观,其原因是刘瑁被刺杀。
  贾龙心思灵透,也知道其中的情况。而且,当日在河道处出现的一百黑衣人,正是贾龙及益州大族派出去刺杀刘焉的。
  只是,刘焉贼精,竟然还有伏兵。
  幸好贾龙事先就找好托词,让人以马相余孽的身份,将事情掩盖过去。
  刘焉嫉恨道观的道士,贾龙则专挑刘焉愤恨的事情说,其目的就是要刺激刘焉。
  贾龙今日前来拜访刘焉,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如今,益州的大事几乎都是赵韪在处理,贾龙作为益州从事,权利非常大,却已经被架空,完全被闲置下来。他来拜见刘焉,目的有二:其一是打探刘焉的伤情,看刘焉的情况如何?其二是为了刺激刘焉,让刘焉更加的愤怒。
  果然,刘焉听了后,顿时怒了。
  刘焉鼻息咻咻,问道:“是哪些人请愿?有多少百姓想要重修道观?”
  这番话一说出来,立刻让贾龙明白一件事情,刘焉想杀掉情愿的百姓,以及杀掉想要重修道观的百姓。贾龙寻死一番,心中暗暗冷笑,杀,让你杀个够。
  他沉声说道:“回禀主公,由于张道陵的缘故,益州百姓多信奉道教,但是成都境内,就有四成百姓喜欢去道观上香祈福。现如今,百姓们见成都所有的道观一夜间消失,都非常愤慨,都想请主公重修道观。”
  说完后,贾龙更是望着刘焉,期待着刘焉的反应。
  成都,是益州首府,人数非常多。
  四成百姓至少也有几十万人,刘焉想要杀人,但是敢杀这么多人么?
  这时候,贾龙期待着刘焉的反应。
  刘焉听了后,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脸色是一阵铁青,一阵阴沉,尤其是目光看向贾龙的时候,也都是目光森冷。他骂道:“一群刁民,竟如此大胆,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立刻将请愿的人全部拘押,孤要看看有哪些人想要重修道观,哪些人想要和孤较量?”
  贾龙当然不会随刘焉的意愿,他说道:“主公,这群百姓狡猾得很,生怕主公杀害他们灭口,都已经躲到百姓里面,找不见人。”
  “刁民!刁民!……”
  刘焉气得咬牙切齿,大声喝骂。
  他大骂的时候,身体又免不了一阵晃动。偶尔晃动一下,还不会牵扯到身体的伤痛,但是身体晃动的时候,便扯到了小腹的伤口,使得刘焉不停地倒抽凉气,喉咙嘶嘶的发出声音。贾龙见此,心中暗爽,又添油加醋的说道:“主公,百姓们还写了一封信交给主公,请主公阅览。”
  “递上来!”
  刘焉低喝一声,强自忍着痛楚,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贾龙从袖口中摸出一张白布,上面写满了字,不过字迹潦草,歪歪斜斜,到处都是涂抹过的痕迹。
  乍眼一看,就知道是没有读多少书的人写的字。刘焉摊开白布,映入眼中的是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刘焉老贼!刘焉还没有看后面的字,就已经被气得不轻,他冷哼一声,扔掉白布,喝道:“刁民,该杀,该杀!”
  但是,刘焉又升起一抹无力感。
  几十万百姓,如何杀得完。
  不是不敢去杀,而是不能下手去杀。
  刘焉心中无奈,又想到他心爱的儿子刘瑁被刺杀,他灭了道观也是理所当然,情理当中。如今却有百姓来反对他,是何道理?他越想越气,心中就感觉发堵,脸色也逐渐的变化,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喉咙也感觉发堵,不停地咳嗽着。
  “咳!咳!……”
  刘焉不停地咳嗽,脸色又从猪肝色变成了潮红色。
  贾龙见此,心中甚是得意。他并没上去帮助刘焉,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着脑袋任由刘焉咳嗽,这都是他为死去的十余家豪绅大族报仇。
  刘焉越疼痛,贾龙就越发的高兴。
  “主公,您怎么了?”
  贾龙装模作样的询问一声,可刘焉正咳嗽得厉害,哪里听得见。
  因此,贾龙又继续不说话了。
  “噗!”
  刘焉张开嘴,哇的突出一口鲜血。
  鲜血吐在地上,还夹杂着些许小血。,一口心血吐出来,刘焉更是面如金纸,潮红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而且刘焉咳嗽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阵晃动,使得小腹处的伤口不停地扯动,刚刚结痂的伤口又破裂开来,丝丝殷红的鲜血流溢出来,染红了刘焉小腹上缠着的白色布带。
  “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