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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权臣 > 第376节
  入京半年,韩漠道还真没有结交多少同龄的贵族子弟,虽然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达到了同龄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是在贵族子弟圈子中,他却十足十的是一个局外人。
  韩漠深知,要真正融入京中的环境,结交一批贵族子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这一群人算得上是京中的主流,自己定然要成为主流中的一员。
  对于那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成日里只知斗鸡走狗的贵族子弟,韩漠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也不会有太多的兴趣去结交,而且他也深知,京中那一类子弟,大都是跟着萧明堂混日子,从某种角度来说,萧明堂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在京中的少年党中,却有着极强的人脉关系。
  至于今日所见的几个人,却都是兵部官员子弟。
  兵部官员,大都是在军中担任过职务,接受过军事训练,属于比较特殊的一个官员阶层,他们从军中入兵部,多少还带着军方的干练气息,对于自家的子弟,比之普通的官员,约束力多少还是要强一些的。
  对于今日所见的几名军方子弟,韩漠倒也派人调查过,却也知道一些底细,这些少年人虽然免不了贵族的骄横气息,但是却都是有职在身,倒也算不上纨绔子弟的行列。
  韩漠本想找三哥韩滨下午过来作陪,所以一大早也派人去户部尚书府请韩滨过来,下人却是回来禀报,三少爷竟是天不亮就离开了府,不知去向。
  韩漠心中叹气,知道韩滨十有八九是往金钱坊去了,如今韩滨只怕是被花庆夫人迷的神魂颠倒,早忘记自己是谁了。
  第五八九章  兄弟会
  京中贵族子弟的往来结交,那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在燕国这种畸形政治的国家,所谓的结党营私根本已经是行之诸道,并无隐晦,便是连瞎子都知道,燕国的世家党派之争,那已经是光明正大的存在,隐藏在下面的,不过是手段与策略而已。
  所以大部分官员朝秦暮楚地互相走动,那也是京中很常见的事情。
  几名贵族子弟前来韩府拜访,在京中纷纭交集中,实在是很不起眼的事情。
  如果是大批的兵部官员上门来与韩玄昌相交,那多少还会让人感到有些吃惊,但是一批并无太大实权的军方贵族子弟前来拜访韩漠,倒也不是很让人奇怪的事情,至少在这样的交集下,还披着一层女眷的面纱。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这些子弟的妻子,与兵部尚书范云傲的女儿范筱倩关系极好,如今范筱倩成为韩漠的妻子,与这些姐妹之间互相走动,那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对于军方的这些子弟来说,如果是往日,他们未必会登韩漠的门,毕竟在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已经是被划分为范家的派系。
  但是如今韩漠是范家的姑爷,而且大家都清楚,范氏旁支虽然不缺少子嗣,但是范云傲却是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视范筱倩为掌上明珠,对于自己的女婿也很是满意,范韩如今一家亲,作为范派子弟,而且并不是身居要职的子弟,适当地与这位范家大姑爷走动一番,当然不是什么坏事情。
  而且说句实在话,大家都能够看出来,范家如今隐隐有依附于韩家的趋势,如此情况下,范派子弟与韩漠走动,更是有着大大的益处。
  所以午时过后,往礼部尚书府过来的马车就多了起来,掀开马车帘子,出来的都会是一对青年夫妻,那都是几名军方子弟领着妻子过来拜访。
  论起身份和地位,所来的几位客人,自然没有一人能够与韩漠媲美,但是韩漠今日却是收拾整洁,一身白色锦衣,每到一人,都会亲自到府前相迎,完美地尽到了一个身为主人的职责。
  女眷们入府之后,都是往筱倩那边去,而男客人则是被领到后花园,那里早就设好了宴席。
  按照原先的计划,筱倩共有六位姐妹,只不过其中两位的夫君远在西北军,自然是无法赴宴,剩下的则有四名军方子弟,不过此番前来的,却是多了两人,共有六名军方子弟。
  韩漠一开始还有些迷糊,但是很快就能清楚,今日来的客人,还真是有些诡异。
  计划中的四名客人,却有一人因故不能前来,那是九门提督府提督陆英季的儿子陆宗轩,并没有前来赴宴,而多出了三名子弟,虽然妻室与筱倩并无交情,但是这三人却是这群军方子弟圈子里的人物,却是被其他几人硬拉着过来。
  没有接到邀请,这三人到了府里,自然有些尴尬,但是韩漠却表现的极其热情,让几人的尴尬之心尽去。
  后花园摆放着大桌子,摆满了瓜果酒食,天公作美,竟日又是一个好天气,树荫之下,凉风轻抚,竟是异常的舒服,比之在厅中正儿八经地设宴,这些客人们也少了许多的拘束。
  坐在酒桌上,一开始众人都还有些拘束,不敢轻易言语,毕竟韩漠的身份确实不一般,而这群军方子弟,虽说都是兵部嫡系子弟,但是他们自身却并无多少权势,即使是父辈,在兵部也算不上位高权重。
  燕国世家权重,天下皆知,非世家贵族子弟只能算是二流甚至是三流的贵族子弟,在京中向来也都是被世家子弟所蔑视的。
  但是如今风头最劲的以为一位世家子弟下了帖子请大家来赴宴,而且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这让这些军方子弟有些感动之时,心中却也有些惶惶。
  韩漠举起酒盏,笑道:“不瞒诸位,韩漠入京之后,还从未请过客人,今天是第一次,因为在我心中,诸位值得我请!”
  六名军方子弟不敢说话,只是看着韩漠。
  “诸位都在为国办事,所以值得我请。”韩漠微笑道:“为国谋事,总是要远胜于碌碌无为之辈的,都是国之栋梁!”
  虽然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却是一下子说到了这些人的心坎中。
  相比起大多数世家子弟那种花天酒地穷尽奢靡的生活,这帮普通官宦子弟自然是远远及不上的,实际上燕国的大蛋糕一直是被世家瓜分着,这些边缘贵族所得的利益,终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这样的情况,实际上就让世家贵族与非世家贵族出现了裂痕,非世家贵族对于自身利益的稀少,那是从骨子里对世家贵族有着极深的怨言。
  世家子弟的花销,自然是远高于这些非世家子弟,而且世家子弟做官的虽然不少,但是大部分人却是无所事事,终日只知道欺男霸女,嚣张跋扈,而非世家子弟,自然也是世家子弟们欺辱的对象,如此一来,非世家子弟对于世家子弟便是既怕又恨了。
  而韩漠一句“为国谋事”,顿时让这几名非世家子弟心中极其的舒坦,对于韩漠的印象,那是非常的不错。
  众人顿时都举起酒盏,纷纷道:“小韩大人言重了!”
  一杯酒下肚,年轻人的拘束感也就松了不少,毕竟是年轻朝气,不比那些老家伙的圆滑,韩漠几句话一带头,众人顿时便都开始接下话茬子,酒过三巡,拘谨之感几乎都已消散,大家谈天说地,这几名客人都是兵家子弟,也都是练过武艺的,不管功夫高低,却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慢慢话题便都转到了武艺之上,随后又是转到了统兵作战之上,各抒己见,畅谈甚欢。
  韩漠从头至尾都表现的极其温和,带着笑,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位小韩大人果然是不同寻常,谦谦有礼,怪不得会如此受圣上的恩宠。
  上好的美酒一坛一坛地送上来,年轻人聚在一起,开环畅饮,理所当然,酒过三巡,一个个都已经是面红耳赤,醉态可掬。
  至于女眷方面,自然有筱倩和韩沁在另一边照顾着。
  “韩漠最喜欢结交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好朋友。”身为主人,韩漠自然也饮了不少酒,清俊的脸上也带着几分醉意,并没有故作深沉,拍着身边一人的肩膀道:“把酒言欢,快哉快哉!”
  旁边这人被韩漠拍了肩膀,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这人叫姚靖,如今是在御林军鹰翔营担任一个校尉之职,官职不高,比起韩漠的指挥使之职,相差极远,今日却能与豹突营指挥使把酒言欢,心中却也是颇为激动的。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声中,韩漠向不远处的一名下人挥了挥手,那下人立刻快步离去,只是片刻间,却见三名身材粗重的仆从在那名下人的带领下,每人都捧着两只长形的木盒子过来,那木盒子外形很是漂亮,充满古朴肃穆之气,到得韩漠身后,一字排开站住。
  韩漠起身笑道:“诸位今日给了韩漠面子,前来把酒言欢,韩漠很是高兴。这里有些小玩意,想必诸位还能看得上,还请笑纳!”
  众人面面相觑,瞧着那六只长形木盒,却是猜不出里面究竟是何物事。
  韩漠使了一个眼色,几名家丁立刻上前,将木盒子分发给在场的六人,众人接过木盒子,面面相觑,终是有一人打开木盒子,取出一看,却是一把很奇特的兵器,似乎是一柄刀,但是相比起中原的各样刀具,这种刀显得很特别。
  “这是从南洋那边弄过来的。”韩漠笑道:“图个新鲜而已,你们都是习武之人,想必对这样的东西还是有些兴趣的!”
  一听说是南洋刀具,众人都纷纷取出来观看。
  东海已经开通海上贸易,南阳的货物已经开始进入中原市场,身处燕京城,这帮子弟自然是明白情况的,也知道南洋货物的价值。
  从南洋过来的东西,固然新奇,价值却也是昂贵无比,几乎每一样都是奢侈品,至于这种道具,如今尚未在市面上流通,所谓物以稀为贵,价值自然也是非同一般。
  “所谓宝刀赠英雄,这些刀具虽然虽不上宝刀,但是却也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不是普通刀具可比!”韩漠笑道:“便是在南洋,那也是很为稀少,也只有我大燕勇士才配用此刀!”
  众人闻言,更是知道此刀的价值,顿时都纷纷起身,向韩漠表示感谢,心中却都是觉得,韩漠果然是慷慨大方,出手也是与众不同。
  落座之后,一名青衫公子叹道:“宗轩倒是没有这个福气,如此宝刀,世所罕见,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兵器,回头他要是知道小韩大人送我等这样的宝物,只怕是羡慕不已了!”
  陆宗轩是九门提督陆英季之子,今日并没有前来。
  其实韩漠心中却是明白原因,陆英季身为九门提督,那是皇帝陛下的亲信,虽然隶属兵部,但是平日里陆英季并不与任何人接触,只是尽心地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衙门。
  这自然是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忠诚。
  他的衙门极其特别,负责着燕京九门,衙门不大,但是却极其敏感,陆英季若是与其他官员走动过多,反倒会引起皇帝的疑心。
  陆英季不去与其他官员接触,自然也会严加约束自己的家人的行动,今日陆宗轩不能到场,实际上却也是韩漠预料中的事情。
  那青衫公子一感叹,旁边立刻有人咳嗽着,显然是在提醒青衫公子莫要乱说话,以免引起韩漠的不快。
  那青衫公子自知失语,不敢再说。
  韩漠只是微微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韩漠明白这个道理。我倒也为他准备了一把,只不过……如今也不好意我的名义送去,这个……!”说到这里,韩漠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很含蓄地笑了笑。
  本来欢快的宴席,顿时有些尴尬。
  韩漠旁边的姚靖沉吟了一下,终于道:“小韩大人,其实……其实宗轩最近也是出了一些麻烦,焦头烂额,大人莫要怪他……!”
  韩漠笑道:“诸位,大人的称呼,私下里咱们就免了,大家兴趣相投,私下里不如以兄弟相称?”
  众人互相看了看,以韩漠的身份,众人却是不敢称兄道弟的。
  “你们放心,我并无其他的意思。”韩漠微微一笑:“只不过,我确实需要一些朋友,一些为国谋事的朋友!”
  “韩……韩大人若是瞧得起诸位兄弟,咱们日后便称您为韩大哥,您看……成不成?”姚靖在旁小心翼翼地道。
  对于贵族子弟来说,称兄道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与韩漠这样地位的世家子弟称兄道弟,这帮人还是感觉有些怪异。
  “那岂不委屈诸位?”韩漠笑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忽地俱都抱拳躬身:“韩大哥!”
  韩漠微笑着,他知道,虽然与这些人称兄道弟,但是他并不奢望这些人真的能为他做什么,他需要的,是一个圈子。
  以这几个人为基础,融入到一个圈子中去,只要融入进去,总会有许多的机会可循的,也总会谋求到自己需要的一些东西,如果自己控制的足够好,自然是可以得到许多助力。
  圈子就是根基,根基需要一步一步地去扎牢,如果手中有着一些所谓的权力,却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么这些所谓的权力在某些时候就会显得太过的虚弱。
  ……
  “宗轩在南城流晶河畔有一处琴楼,生意一向都很好。”姚靖解释道:“只不过最近出了一些麻烦,宗轩无法处理,每日里唉声叹气,都有一阵子没出门了!”
  韩漠摸着下巴道:“为何?”却看到众人脸上都微微显出怪异之色,甚至有两人脸上明显表现出了愤怒之色。
  姚靖小心翼翼道:“琴楼……被人霸着,客人不敢上门!”
  “霸着?”韩漠一怔,陆宗轩是陆英季的儿子,陆家虽然算不得什么位高权重,但也不是个任人欺凌之户,如今却有人敢霸占陆家的产业,那么对方的来头必定不小。
  第五九零章  流晶河畔演武行
  南城流晶河畔,贯穿南北,河畔两岸,乃是京中最休闲之处,也是达官贵人纨绔子弟流连忘返的地方,或者说,绵延流晶河畔十里有余的长街,便是京中贵人们的天堂。
  芳醇美酒,雅音佳人,在这里都能找到最好的。
  流晶河畔东岸,有一处两层高的楼子,雕梁画栋,飞枬掾角,乃是河畔有名的一家琴楼,唤作“流芳阁”。
  流芳阁在这条繁华的河畔能够出名,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阁楼里有“琴楼十二香钗”坐镇,到过这里的客人,便都知道,十二香钗无一不是貌美如花,十二名佳人,十二种风韵,女人的各色风情,都能在这十二钗的身上寻觅到。
  琴楼不是妓院,楼里的姑娘也是卖艺不卖身。
  无论是故作附庸风雅还是垂涎于十二香钗的美貌,流芳阁这两年生意很是红火,归其原因,便是十二香钗俱是可看不可碰的绝色尤物,而人们往往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充满着激情。
  实际上知道底细的人,明白流芳阁的真正主人是陆英季父子。
  陆英季虽然是九门提督,但是在官场上也算得上是孤家寡人,紧靠俸禄是很难维持府里的开销,所以两年前置办了这么一家琴楼,陆宗轩更是亲自物色了十二名美艳少女,精心包装打造,最终这十二名少女便成了流芳阁的台柱子,更是成了流芳阁的摇钱树,陆家也正是因为流芳阁的生意,一府子人才过的极是舒服。
  其实流晶河畔无数的青楼戏院赌场酒楼,背后都是有官家的背景,陆英季能够在流晶河畔的生意中占据一个位置,却也是颇不容易。
  只不过流芳阁的老客人们却都知道,最近这阵子,却已经不能前往流芳阁一睹十二香钗的风情了,道理很简单,门前有“狗”!
  ……
  流芳阁的大门敞开着,只不过此时的流芳阁,却是只能看不能进了,当门横放着一条长凳,一名赤着上身的大汉凶神恶煞地坐在长登上,身上的肌肉结实有力,时值黄昏,夕阳的余光照在他的身上,那油光可鉴的黝黑皮肤充满着力量感,一看就知道是一名重量级的力量型选手。
  在门前更是有两名劲衣打扮的大汉,只要有客人稍微靠近,那两名大汉便是眼睛一瞪,保管吓走来访的客人。
  至于流芳阁的二楼,却是欢声笑语,喧哗无比,时而夹杂着袅袅琴音,不过琴音之中伴随的那些污言秽语,却是完全破坏了琴声的美感。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自从五天前来了这一批人,流芳阁的生意便彻底地断了,客人们不敢上门,而且让许多人奇怪的是,就是流芳阁幕后的主人,竟然也一直没有露面,似乎任由这流芳阁就这样被这一伙人胡闹下去。
  稍有些见识的人心中清楚,这是有人要故意与流芳阁的幕后东家为难,而且这些人的背景绝不简单。
  有些对十二香钗颇为喜爱的子弟远远望着流芳阁,想着十二香钗屈服在这伙人的淫威之下,当真是心如刀割,但却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因为大家都清晰地记得,这伙人来的头一天,便有一名官家子弟想要硬闯进去,竟是被门前的黑大汉打掉了五颗牙齿,那官家子弟声称要回去找人,可是一去不返,大家知道未必是那官家子弟找不到人,恐怕是事后知道了这帮人的底细,所以不敢再来惹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