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孙可望的军队出击后,李定国只好从自己的埋伏地冲出来了,两个事先没有沟通的营临阵配合得也不怎么样。新军细柳营从容地且战且退,不但没吃亏,反倒利用火炮给密集的闯营进攻队形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参谋念报告的时候,杨致远一直微微点头,参谋最后说道:“周将军请示大帅,他是需要把这支闯贼主力拖住,还是尽快摆脱战斗?如果需要他拖住闯贼的话,他已经寻找到一个合适的防御位置。”
杨致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询问道:“赤灼营还没有到位么?”
黄希文立刻答道:“还没有。”
“那就再稍等一下。”军情部门指出闯营最缺乏训练的就是炮兵部队,对此杨致远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记得二十年前镇东侯以大明为后盾,又是做生意、又是四处讨要火药。为了区区六个炮组的训练,消耗的火药就和整个辽军差不多,但还是花了惊人的时间才让他们可堪一用。许平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支持,他的近卫营炮队靠着吸收新军俘虏稍微好一些,但其他各营就差上很多,从细柳营的报告看,他们面对的闯营军队的步炮协同还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
又等了片刻,一个传令兵跑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帅,赤灼营来消息了,他们已经攻占小刘庄,魏将军请示进一步的命令。”
杨致远脸上露出些惊奇之色,他向东面几里外小刘庄的位置望了一下:“我没有听到任何炮声。”
“魏将军说他没有遭到抵抗,那里的闯贼也就一二百人,赤灼营的前卫部队一个冲锋,就把小刘庄拿下了。”
北面沿路扎营的闯军就在杨致远的视野里,那里的闯军上空飘扬着许平的将旗,杨致远摇摇头,脸上仍是一副不解的表情。
小刘庄掩护着许平的大营侧后,大刘庄掩护着小刘庄的侧翼,如果许平兵力不足,导致他放弃大刘庄而集中力量保护自己的大营周边,那杨致远是不会感到这样不解的。如果许平的大营遭到围攻,那么他会面对严峻的军事危机,就算能确保大营不失,指挥和通讯系统也会被影响甚至切断。
虽然十分不解,但杨致远没有耽误更多的时间,这就是他在寻找的漏洞,而且是在比杨致远最好的期待还要好得多的地点上出现的。杨致远把内心的疑惑压下,飞快地下令道:“磐石营和选锋营,向小刘庄进发。让周将军向东防御。抵达小刘庄后,选锋营首先北进,然后向西旋转展开,与磐石营齐头并进,摧毁一切遇到的闯贼。”
“遵命,大帅。”
发布完命令后,杨致远回头看这远处和自己遥遥相对的许平旗帜,皱眉道:“许平你在搞什么呢?”
……
从东面传来的炮声让许平吓了一跳,这沉闷的响声听起来似乎已经在自己的侧后,而且距离就在数里之内:“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许平的疑问,他的参谋们也全都莫名其妙,许平用望远镜向着东面观察片刻,脸上的忧色越来越重,他挥手叫卫兵牵来坐骑,跳上马后对周洞天吩咐道:“指挥权就先交给你了,我必须亲自去那里看一看。”
“遵命,大人。”
带着几个卫兵疾驰二里,许平就赶到西锐营的防区,但他却没有在将旗下看到本应在此的常树德,留守的不过百来士兵,而西锐营军官见到他顿时都面露惊慌。
“常将军呢?”许平心中焦急,大喝一声:“常将军何在?”
几个西锐营的军官面面相觑却没人说话,许平厉声喝道:“马上回答。”
有一个西锐营军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步,向许平深躬行礼:“常将军反击小刘庄去了。”
“反击小刘庄?小刘庄什么时候丢了?”
“就在刚刚,常将军闻讯后立刻带领五百人走了。”
这消息真如同晴天霹雳,许平晃晃脑袋:“不对啊,西锋营四千大军,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就被官兵击溃,怎么可能连通知我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许平盯着那个西锐营军官:“你们知道小刘庄失守,为什么不报告?为什么不报告?”
“常将军想夺回小刘庄,再向大将军报告的。”
“小刘庄又不是常将军守地,为什么他要擅自去反击?”许平越问口气越是严厉。
那几个西锐营军官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就一五一十地把孙可望的命令还有常师德的交代向许平吐了出来。面色阴沉的许平更无二话,一挥马鞭就继续向西赶去。
这次才行了不到一里路,许平就看见大批溃败的闯军士兵向自己马前涌来,他身后的卫士们跳下马,努力地拦截溃兵,很快把一个披头散发的西锐营军官带到许平马前。
那个西锐营军官流出泪来,对许平说道:“常将军阵亡了,官兵杀过来了。”
“有多少官兵?”
“铺天盖地。”
许平缓缓策马向前,他已经能够听到咚咚的明军战鼓声,绕过遮蔽住视野的小丘陵,许平眼前豁然开朗,整个东方的平原一览无遗:蔽野的火红明军军旗,无数的步兵方阵里闪动着耀眼的刺刀光芒,正坚定地向自己逼近过来。
“又是选锋营——”许平紧握着望远镜,口中喃喃道:“还有磐石营。”
“没有办法挡住他们了。”许平轻声自言自语道,第二步兵翼对抗着来自正面的明军压力,方才余深河报告他对面的明军进行的几次试探进攻都被击退后,许平就把所有的新兵部队都派去那个方向,打算用他们和即将全部到位的后军接替防线,把第一步兵翼换下来。等他们完成接替防线,第一步兵翼得以抽身返回时,估计自己的指挥部早就被明军推掉。
必须要立刻发起反击,让他们不能继续攻击自己的指挥部,许平马上意识道只有两西营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但这支明军已经切断了许平和东面的联系。
许平跳下马,让卫兵把西锐营的军官再次找来问话,这次在他们的汇报里出现了赤灼营的名字,听起来小刘庄是被赤灼营攻陷的,而常师德发起反击的时候只有这个营。
“用五百人反击一个营,他是在自杀么?”许平低沉地念了一声,随即意识到常师德已经证实了这句话。
两西营和自己的指挥部之间,有新军的三个营,许平估计杨致远投入了他的预备队。不用说许平已经失去了对西首营和西锋营的指挥能力,就是能够联系到他们,一个营对三营新军发起反击同样无异于自杀。
就在不久前,李过报告他的位置上发生激战,这样他肯定也无法从战线上抽出,就算能,时间也来不及。
这些军情在许平脑海里飞速地又转了一遍,现在他手头的预备队只有装甲营那两个被打残的步兵翼,几百名缺乏炮兵和骑兵配合的步兵。
“如果能够从侧翼发动一连串的袭扰战,或许能够拖延一段时间,”许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焦急,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任何可能的办法:“或许能够拖延到近卫营赶回,或是……”
或是和两西营恢复联系,虽然是短短的一瞬,但许平想得很远,从小刘庄插到闯军防御线中的新军已经把闯军分隔开,他们拥有了内线作战的优势,即便是兵力相当闯军也会处于完全的下风,所以两西营必须设法撤退;而许平的指挥部也必须撤退,以便保持指挥;同样更西面的闯营也必须撤退,全军都必须后退以尝试恢复战线的完整。
战略态势恢复到今天早晨的局面,新军获得了完全的主动权,任何地点上的闯军如果坚持作战,都可能会被迂回、包围、歼灭,而后退则会造成混乱,让对手可以乘胜追击。
一时间,许平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再没有比摆出一字长蛇阵,然后被对手从中一刀斩断更恶劣的形势了:“不,比早上的形势还要糟糕,现在我军和新军之间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各营都开始接触交战,无法安全后退了。”
许平喃喃自语着,不过他仍没有失去斗志,依旧要继续抵抗:“必须让全军再次撤退,这撤退必须被妥善协调,不能出一点错,而这……”
而这要求许平的指挥部无论如何不能被推掉,不能让各部失去统一指挥各自为战。
许平抬头看看对面的旗帜,打算尝试从侧翼发起袭扰性反击,拖延新军的进攻步伐,让他有机会再指挥控制一会儿他的大军,把更多的部队带出险境。
就在许平的面前,选锋和磐石两个营正在调整他们的阵型,前者已经从面向正北转向面相正西,而后者则越过姊妹营绕到他们的侧翼。
看到磐石营做出的掩护姿态后,许平知道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他无法对负责主攻的选锋营发起任何有影响的攻击。
“没有办法挡住他们了。”许平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第四十六节 转折
杨致远刚刚接到来自小刘庄的报捷信号。
“大帅,我们已经击溃闯贼西锐营的反击,这营闯贼的大头目常师德确认被击毙。”
传令兵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参谋们的看法现在不如这个士兵这么乐观,相反,他们脸上多有不解之色:“说是一个营的反击,其实只有一个步队的实力。”常师德的反击一头撞在新军的铜墙铁壁上,五百名闯军从正面的反击几乎没有给这三营新军造成丝毫的损害。
而新军的统帅杨致远一样听得直摇头:“闯贼用五百人反击我们三个营,许平在想什么呢?”
“看起来是在拖延时间。”黄希文说道。
“应该是在拖延时间,让他有机会转移自己的将旗。”其他的参谋们也都是如此的看法。
“这是自杀,不是拖延时间。”杨致远不同意这种看法,就前线的报告看,闯营的攻击完全没有章法,或许可以解释为忙中出错:“如果小刘庄对许平来说重要的话,他为什么不派兵力防御,旁边那个小三岔口上据说都留了几百人;如果对他来说一文不值的话,那他又怎么可能急着反击,以至忙中出错呢?如果我来指挥的话,便是对上三个营的敌军,这五百人也有好多种方法来进行迟滞抵抗,根本没必要这样浪费。”
“因为许贼不是大帅,他不会打仗。”黄希文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你说得不错。”虽然杨致远心里一点也不赞同这种判断,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磐石和选锋营正在准备进攻,参谋们等待着杨致远的追加命令,或许大帅会亲临前线接管指挥权,亲自掌握这关键性的攻击,但杨致远并没有给出追加的命。只是等着战局自行发展,同时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许平的主力在哪里?所谓弃小不取,必有大图,在小刘庄竟然不留兵把守,自己的将旗边不留预备队,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
对面许平的旗帜让吴忠颇有感慨,刚才抵达前线后,吴忠就心情复杂地等待着进攻的命令,不过这个命令一直没有传来。很快吴忠就侦查清楚对面还有不少闯营军队,由于地形的遮挡更不知道是否还隐藏着更多,既然如此吴忠也就没有了主动进攻的欲望。
虽然杨致远没有任何批评或指责,但吴忠的使者报告其他各营的参谋似乎颇有幸灾乐祸之意,觉得长青营早上不听人言,非要争功出风头是咎由自取。对此吴忠把使者呵斥了一番,命令他们不得擅自揣度友军、制造矛盾——伤残的左手,好像变得更疼了。
“大人,对面的闯军有些异动,似乎。”一个侦察兵被参谋带过来,他报告的时候也不是很肯定:“好像进行调动。”
“是不是打算移营?”苻天俊立刻说道,刚才杨致远已经通报过右翼的进展:“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发起牵制进攻,等选锋营包抄把贼人一举歼灭?”
吴忠摸着自己越来越疼的左手,眺望着对面许平的大营,在参谋的簇拥下向前几步观察了一番,确实有些异常,对面似乎正在剧烈地调整部署。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想打我们一个埋伏。”吴忠看了一会儿,转头问道:“大帅命令我们进攻了么?”
“没有,不过……”苻天俊很清楚杨致远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同样清楚吴忠对此也了如指掌,不过这不是长青营的风格,自从建军以来,长青营从来都是积极主动,虽然许平是最明显的一个,但苻天俊知道吴忠同样关心军中的各种不足。和许平一样,如果发现条例有缺陷,吴忠虽然不会像许平那样硬梆梆地立刻修改,但同样会用心思考,而他同样说过,要积极配合友军。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稳固防御吧。”吴忠转身走回自己的将旗下,两个仍然完整的步队被部署在后方充当预备队,吴忠觉得只要自己立足防御,那长青营的防线绝不是闯军能轻易撼动的。
这时在杨致远的旗帜庞,新的战报传来。
“大帅,泰山营遭到闯贼猛攻,吉将军说闯贼攻势异常凶猛,他的营损失很大。”
“原来如此。”杨致远长出一口气,脸上也一下显得轻松起来:“我明白了,许平以自己的将旗为诱饵,打算引诱我们向中央投入兵力,而他则集中兵力击溃我们的两翼,他本人根本就不在这里,应该在某处指挥对我们的进攻。”
从逻辑上看,许平有这个想法也不为过,毕竟杨致远把军队一线摊开,摆出全面进攻的架势,许平很可能想集中兵力先消灭新军一部。
“但我觉得他的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满了,这注定是要亏本的。”杨致远对许平这个策略并不是很担心,如果许平牺牲中央从两翼进攻,那么他的指挥通信会变得非常吃力,杨致远当即说道:“既然他以自己的将旗做诱饵,我们就吃掉它,让选锋营继续进攻推掉他的老营,然后北进切断闯贼的东西联系,把许平的大军一分为二。”
无论如何,破坏许平统一指挥都是有利的,杨致远派选锋营去取得这彩头的时候,同时准备应付必然到来的挑战:“赤灼营马上前去增援细柳营,那里的闯贼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让周将军注意防御;磐石营立刻退出战斗,火速前去增援泰山营。”
杨致远对取胜充满信心,新军处于统一指挥之下,完整的战线保证着后方道路始终通畅,这样新军的机动力会高于被分割的闯军。而虽然杨致远承认闯营的军队很有战斗力,但毕竟许平是匆忙布置,杨致远正确估计到许平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集结,所以任何新军的一个营都能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抵抗闯营的进攻,如此杨致远就可以根据战局的进展进行增援调遣,打退闯营的任何进攻,并选择许平的弱点予以反攻:“我想这里应该云集着许平的主力部队,对我们左翼有两倍的优势,我想许平现在应该就在那里,让我们左翼先转入防御吧。”
“遵命。”
……
“真不可思议。”
许平看着眼前的明军停下脚步,开始变换阵型,原本是齐头并进的磐石、选锋两营转变成选锋在前,磐石在后的态势,接着磐石就在选锋的掩护下沿着来路退回。
“顶在我的喉咙上的刀,竟然没有立刻捅进来。”
刚才许平已经下令准备转移指挥部,措手不及的参谋们连忙寻找新的安全地点,或是说看上去不是极度危险的地点,这并不容易找到。转移指挥部就意味要建立新的指挥联系通道,这是一项繁重的工作,而且必然会带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混乱,如果随便找一个地点,那可能很快就需要再次转移。
在准备转移指挥部的同时,参谋们还得筹划如何让与正面明军对峙的闯军安全后退,这么大量的工作几乎不可能在明军推进到许平的指挥部前完成。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许平知道那就会导致整个指挥通讯系统的崩溃。
就在许平的注视中,选锋营努力地调整着阵型,准备继续向西推进。许平观察着明军的队形变换,知道新的攻势迫在眉睫,西锐营的残存部队聚拢在他身后,许平将几个西锐营的军官招到身边,指着前方的选锋营对他们道:“我要你们带领部队向北快速绕到他们的侧翼,然后发起反击。”
刚才是选锋营主攻,磐石营掩护它的侧翼,而现在主攻的选锋营并没有其他部队负责掩护侧翼。随着选锋营的战鼓再次响起,明军士兵迈开大步,齐刷刷地向西走来。很快,许平所期待的反击也得以发起,上百名西锐营士兵从侧面攻击行进中的选锋营,片刻后,他们的反击就宣告失败,选锋营用一次密集的齐射火力还击,轻松地将冲过来的西锐营击退。并让闯军付出十数人的损失,这批闯军并没有恋战,而是承认失败一股脑地退了下去,用这些牺牲为许平争取到了一次转向和两次列队的时间。
“传令给周参谋,”许平密切观察着选锋营的队列,对身后的传令兵说道:“让他把手头的部队都派给我。”
刚才许平给出的命令是整顿部队准备掩护老营撤退,不过现在他看到选锋营已经没有侧翼掩护后,决定还是用连续的反击来迟滞他们。
在选锋营把队形重新转换为向西进攻后,许平让旗手发出信号,另一次侧击随即发起,第二批抵达选锋营侧翼的西锐营士兵前出向明军射击。
这遥远的射击并没有给明军造成多少伤害,不过看到侧翼再次出现闯军后,顾弥勒立刻下令停止前进,让部队进行反击。列而后战的模式对新军来说是最熟悉的一种模式,镇东侯总是强调正面对抗的意义,顾弥勒不记得他在镇东侯手下服役时,有过在正面对抗中处于下风的时候。因此从福宁镇调来新军时,顾弥勒对新军居然会数次惨败于闯营同样震惊异常,新军的通报里把失败的理由归于贾明河和蒲观水的无能匪夷所思,而且闯营非常狡猾,从来不与新军正面对抗。顾弥勒对此深信不疑,而现在的战斗似乎也在证明着这一点。
明军对这几十名闯军还以颜色,还击的明军超过闯军三倍,猛烈的弹雨让闯军士兵纷纷伏到在地——卧倒的经验在闯营一传十、十传百,只要作战目的不是击败敌人,而是拖延时间,闯营的军官就很喜欢采用这样的战术。
看到大批的闯营宁可趴在地上挨打也不愿意站起身来对射后,顾弥勒心里充满了对缺乏勇气的敌军的蔑视,这种表现在他看来属于属于毫无斗志的表现,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就是闽粤的海盗也要比这群闯贼更敢战一些。
明军向趴下的闯军连续地射击,带队的闯营军官顽固地拒绝起身迎战,他本来的计划是等到明军挺着刺刀向自己逼过来时再跑,但当他看到明军的骑兵开始移动向自己的方位后,伏在地上的军官立刻失去坚持的勇气,带着部下们弯着腰仓皇后退,逃出明军的火力射程。
没有能把明军的步兵吸引向北让许平也有些遗憾,但他也知道这基本属于幻想,随着周洞天紧急派来一批部队后,许平设计了一个侧翼牵制为主、正面抵抗为辅的计划。装甲营的两个残缺不全的步兵翼,将被许平用来进行正面抵抗,他们没有任何火炮,人数相比选锋营也大有不如,许平希望尽可能地避免正面的交战——这种必然会让他付出惨重损失的战斗。
侧翼牵制就交给西锐营的残兵败将以及其他一些部队,这种牵制作战同样会损失惨重,不过许平估计可以稍小一点。
交换比现在已经不在许平的考虑之内,反正前两次反击中,闯军损失了几十人,而新军损失的恐怕不过几人而已。
在许平一边部署,一边认真地看着战局的发展时,一个传令兵跑到他的身后:“周参谋长报告,我们还有至少半个时辰才能移动将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