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异度也下去吧,只是以后这犬子就拜托给异度了。”随后,刘表对着蒯越道,不是托孤,而更像是一个父亲把儿子托付给了友人一般,口气甚至算得上是请求了。
蒯越的神色有些微变,闻言蹉跎良久,这才举着拳头对刘表道:“少主聪慧过人,又懂隐忍,必不会有碍,请主公放心。”
这是推脱了。
哎,刘表心下叹了口气,只是面上不显,淡淡的点了点头,再与蒯越说了些往年的往事后,也让他下去了。
蒯越出去了以后,刘琮看着刘表那有些自嘲,又更见颓废的面容。
“父亲,兄长其实来了的,在城外等了好些时辰,只是母亲与舅舅没让他进来。”刘琮犹豫了一下,这才道。
面上起了点笑意,刘表道:“你兄长的性子,为父了解,不来就不是你兄长了。”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刘表不由的想起了往日的种种,自觉愧疚,面上的笑容却是隐了。
“现在的情况,你想必也看得明白,你舅舅是打算立你为嗣了,但你守不住这片土地的。”摇了摇头,刘表直言道。
“父….父亲。”没想到刘表这么直接,刘琮有些期期艾艾道。
“别慌,为父又没打算让你守住这片地方,曹操一来,为父估计你舅舅是第一个投曹的,蒯异度也会随之倒戈。你也没可奈何。关键是投奔了北边之后,你的出路何在。你,毕竟姓刘啊。”刘表叹气道。
“那父亲的意思。”晓得刘表是在为自己做最后打算了,刘琮的脸上添了郑重,问道。
“两条路,一,你是引刘备入襄阳,诛杀了蔡家,但那风险太大,不是为父的看不起刘备,他恐怕也守不住这荆州。二,是投降了曹操之后,只做个安乐侯,不问世事。可保住性命。”刘表明面上是给了两条路,其实只有一条。
“是。”刘琮也明白,紧身的应下了。
“这样做也不是太稳妥,为父只有你和琦儿两个儿子,自不能让曹操绝了血脉。”道了一声后,刘表又道:“你兄长的个性看着有些棉弱,但其实性子很是固执,他懂得自己姓刘。”
“这些日子,他跟你叔父刘正相处很厚,曹操一来,他定没有主意,一定会想到刘正。而刘正此人,当初为父也只是想看看透彻,清楚,才把他唤到了跟前,但此人为父却怎么也看不透,像个浮夸,但有时却很滑溜。但值此大难之机,他却毅然北上与刘备相随,是个能信任的。”
“要是他们两个合在一起南下奔走,你想想父亲,别拦着他们,让他们逃命去吧。”刘表有刘表的眼光,他始终不认为刘备会成功。
在他心里,长子能随着刘正逃命,是最好的一种结局了。也叮嘱这刘琮念在他这个心愿上,让他兄长逃命去。
“嗯。”刘表的嘱咐,刘琮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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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浆糊
“死了。”刘正听闻了南边襄阳的消息后,满心的沉重。刘表既然都挂了,那风雨也就要来了。
是该收拾妥当,准备跑路咯。
“去吧夫人叫来。”刘正吩咐着身边侍候的小阮道。
“是。”小阮应了声,躬身退下。
少一时,薇姿莲步轻移,踏入了书房。对刘正礼了礼,有些不解的看着刘正。
“这些日子,府上的一切内务,多亏有薇姿主持了。”刘正笑着道。顿了顿,刘正随即又道:“下人们侍女们的情况你熟,你今个儿聚起他们,跟他们说,老爷我要搬家了,想跟着的就跟着,不想跟着的就领两个月的例钱让他们归家。”
“将军,这是北边有动静了?”薇姿心下明了,但还是问了问。
“嗯,有劳薇姿了。”刘正点了点头,笑着感谢道。
“将军说笑了,要说劳烦,也是薇姿劳烦了将军才是。如今府上无人主持,薇姿尽些绵力也是应该的。”薇姿福了福身子,明艳艳的眼睛中,只有至诚。
这大女子,真好啊。感怀了一下,刘正再交代了一些事宜后,就让薇姿下去办了。
这府上的事情安排好了,刘正正打算安排一下外事,但却不凑巧,片刻后,刘备就派人传话,让刘正过去议事。
晓得今次儿的问题严重性,刘正难得的没有耽搁,唤了恶来等一些亲随,出了府门。
出门前,还吩咐了几个亲随马不停蹄的赶往南边的军营,让张肃回来,整顿那些女子们,等时机一到就准备南下。
北边的动静这么大,一些消息灵通的,身家较为富裕的已经早早的就南下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
这些人,也没有了为生计奔波的心思,因此街上也没有了小贩之类的人,就算偶尔有人路过也是急匆匆的。
新野城看着很是萧条,充满了末日感的绝望气息。
说到底还是曹操屠城太多,信用度实在是不好啊,在这片荆楚之地,更是在刘表的默许之下,曹操的残忍被传的邪乎。
小老百姓是愚昧的,现在这副人心惶惶的样子,也是常理。
新野城啊,老子恐怕一辈子都不能踏足这里咯。看着街上的情景,刘正心下虽然有这样一种感慨,但却没有多大的伤感。
在这个交通不便,战乱四起的年代,背井离乡,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儿啊。
策着马儿,其实刘正也只是匆匆而过。
不过半刻钟就到了刘备的府上,命恶来等人在外边等着,刘正配着长剑,自个儿就走了进去。
刘备虽然号称是一方诸侯,但其实也是个小城主而已,这大堂也不见多少气派,因此,往常的时候,这地方也是宽松的气氛多,肃穆的气氛少。
但今次,刘备的手下文武齐聚一堂,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妥当,有一股子肃穆。
刘正踏入大堂的时候,瞅了瞅,又是他来得最晚。
已经习惯了,刘正也不见尴尬,向着刘备施了一礼后,自顾自的坐到了张飞旁边的空位上。
刘备也只是看了眼,便淡淡的略过了。
今个儿,刘备也是准确的得到了曹操南下的消息,这才召集众人过来商议的。
别的事儿没有,就是谈论如何撤退的事儿。就像刘正曾经进谏的一样,曹操来时,刘备也不打算抵抗了。
但刘正当初是让刘备自己南下,把压力留给刘表,但现在已经死了,他的小儿子嗣位,年纪弱小。这点深深的让刘备为之担忧。
主弱,即使是国再强,也经不起人吹残。何况,北方那边本身就要比荆楚强盛数倍。
但不管怎么说吧,刘备也是深知新野这片地方是挡不住人家的,撤退是必须的。
“操德以为,为兄的那侄儿有几分胜算。”遇到事情,刘备已经习惯性的问刘正了。
“半分胜算也奋袂。”刘正没有犹豫,吐出了这番话来,并把他在襄阳看到的想到的说了个通透。由其是蔡氏一族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兄妹。
“军师将军所言甚是,蔡氏一族还有襄阳的一些大族确实是心向北边的。”思量了一下,诸葛亮说了一句赞成的话来。
作为蔡氏一族的姻亲,诸葛亮的话还是有几分份量的。
见两个现在他手下最主要的谋划者都这么说,刘备的头,就疼了起来。
“要是如此,那些大族见主弱,自己就卖了刘琮,投降曹孟德,我南下避难的心思,岂非是化作了一场空?”刘备捏了捏人中,有些蹉跎道。
诸葛亮闻言眼中闪了几闪,与徐庶对视了一眼,徐庶点了点头,随即半眯着眼睛,似老神在在。
不过只这么点功夫,那边刘正已经开了口,向刘备抱了一拳,笑着道:“天下群雄,经十数年兼并,已所剩不多,但大小却还有那么几个的。”
“兄岂忘了唇齿相依的孙氏呼。”
“孙权啊。”要怪也只怪当初刘正说得三国鼎足论有些笼统,也没有指出现在这副几乎让人绝望的情境,刘备一时情急之下,险些是忘记了这江东孙氏了。
“嗯。”刘正点了点头笑道:“到时兄长只要遣一位能言善辩之士与孙权,两家即可联盟,就算是撇过刘琮这道也是无妨的。”
如今局势已经明了,刘正也可以堂堂正正的说出直接撇过刘表势力,与孙权联盟共抗曹操这件事情了。
诸葛亮见刘正抢先一步,也不着恼,淡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徐庶,眼神中只有清明。
刘备心下一喜,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简雍,简雍是他儿时好友,有些风趣,也有些才能,但最出众的就是这辩才了。
但随即他却想到了刘正,还有诸葛亮,这次如果要联合孙权,靠着巧言辩白,恐怕稍有不足,得一个既有口才,也有才能,能分析出一番道理,让孙权怦然心动的人才行。
刘备想到了刘正当初对孙权的评价来,总的就一个意思,此人精明能干。
“操德前去如何?”想了一想,刘备问刘正道。
刘正一愣神,如一盆凉水从天而降,冷个透彻,他去怎么行啊,要是事情搞砸了,那就滑稽了。
开玩笑,真他妈的开玩笑。
刘正坚决的摇着头,没有应声。
“做事滑不留手的,能够蛊惑人的,大哥手下最有分量的,除了你还有谁啊,要是你怕啊,哥我陪你一起去。”这刘备还没有说话呢,张飞就说了一大堆刘正的好来了,完事儿后还刺了一下刘正,有点激将法的味道。
谁他妈的说张飞是个没头没脑的啊,要是谁敢当着刘正这么说,刘正一脚就能踹飞老远。
要是没有张飞这话,刘正指不定就脱口而出了,“孔明有经天纬地之才,是出使东吴的不二之选。”
但张飞这句话后,刘正的这句心里话就被卡在了脖子上,吐不出来了。
灿灿的笑了笑,刘正道:“有一句话说得好,火没烧到眉毛,有些人是不急的。兄长先准备着,往南面而走,直到夏口附近,依着东吴屯扎营地,到时候曹孟德的锐气必定会刺到东吴,这才是出使的时机。”
刘正没应下,只是推脱了,推了再说嘛。
对于刘正的这几句分析看来还是挺满意的,张飞点着脑袋,笑呵呵的没有再为难刘正。
刘备也无可奈何,只得点着头,继续和众人商讨着如何撤退是事宜。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刘备都是派人到处收购一些车马等东西,牛车,马车,驴车手推车都有,这些东西,有的是要运送粮食的,也有要运送府库里存着的一大堆兵器。
还有的是以防万一的。
反正都是为了军队服务的,但刘正却深知这些还不够,远远的不够啊,你刘备名声有点,再加上曹操的恶名,有十几万百姓愿意跟着南下呢。
这么点马车,不够塞牙缝的。
但刘正只是坐着,没有要发挥自己的先见之明的意思。
这说着说着嘛,诸葛孔明就说出了一番很正解的话出来,“主公,虽然襄阳一地不牢靠,但刘荆州的长子刘琦却是个有些崛气的人,必定不会随着刘琮一起投降。他坐镇江夏,手下有一两万兵马,主公可修书一封与他联合。”
诸葛亮是蔡氏的姻亲嘛,也是刘表的亲戚,跟刘琦也是见过几面的,别的不晓得,但晓得这个人还是存有帝王之后的傲气的。
多加利用,也是一股大助力。至少在兵力方面,刘琦的实力要比刘备强上三倍还不止。
“兄长,在襄阳时,因刘表不喜,刘琦心情郁结,常与我亲近,我先修书一封,阐明情况,让他配合。”这事儿,刘正到是抢先道。
“嗯。”刘备闻言也是放下了一番心思,说起来,因为刘正的横插一脚,刘琦并没有如同史书上记载的那样与他亲近,他现在与刘琦也不过是有叔侄之名而已,这贸然修书一封,他也没把握。
接下来的一些事宜,刘正都是不懂不懂的,听着也没劲,直接就闭着眼睛,神游天外了。
这商量来商量去,也不过都是一些琐碎事,没什么意思,但却很费时间。
等刘正稀松着眼皮出来的时候,就是半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不过,接下来大家应该都是各司其责了。
这种会议应该也没了。不然要是每天都坐着那儿不动,真的挺无聊的。
“操德,操德。”刘正晃悠悠的随着众人在前边走着,反应慢了一拍,而走的有点落后的张飞加了两声,加紧的敢了上来。
“翼德这是有何吩咐啊?”由于先前张飞的几句话,刘正心下想逗逗他,解个气,有些皮笑肉不笑道。
“咱哥俩,吩咐个球啊。”张飞笑骂着,一边拉了拉刘正的袖子,使得两人落后了众人几步。
等四周左右都没人了,张飞这才收起笑脸,对着刘正正色道:“操德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心里话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