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士一听都觉得索超有些多疑,却也不好违命。
可那汉子一听却是面色一沉冷哼道,“你这人真是血口喷人,我卖酒卖了十几年,这里哪个村子不认得我?我何曾被人冤枉过卖坏酒?!这酒我便喝给你看!”
说着,那汉子果真放下扁担,打开了木桶盖,只见里面果真是满满两桶酒,俱都散发着诱人的酒香。
众军士看了都是暗暗狂咽了几口口水。
那汉子接着取过腰间一瓢,分别自两只桶中兑出一些当着众人的面喝下了肚,喝完便对着索超冷哼一声道,“毒酒我已喝了,便毒死我好了!哼!”
说罢,这汉子就要重新挑起扁担赶路。
众军士心中虽急,但见索超不为所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汉子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却听又有人喊道,“喂,酒家,他们不买你的,可好卖与我们?”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另外一伙在此歇脚的人喊得。
那汉子立刻大声回道,“你们不怕是毒酒吗?”
那群人哈哈大笑一声,“便是被酒毒死也好过渴死!”
那汉子也一笑,“只要出得了五贯钱,卖与谁不是卖?”
那群人立刻喊,“五贯便五贯,来一桶酒!”
“好!”汉子随即挑着酒桶去了那群人那边。
那群人果真买了一桶,立刻开始围着酒桶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叫爽。
众军士看着更是眼馋,终于有人对索超道,“提辖,你看他们吃了也没事,不如咱们……”
索超刚要开口拒绝,那都管又上前道,“提辖,便买一桶吧,兄弟们着实累了。”
索超不好再拒绝,只得应允。
众军士喜出望外,连忙又拦住正要离开的那汉子要买酒,可那汉子却冷哼道,“卖与他们是五贯,卖与你们却要七贯!”
众人一愣,“同样的酒,为何卖与我们便贵?”
汉子冷眼瞥了索超一眼,“谁叫这人刚刚污蔑我来着?你们买不买?不买我就走了,莫耽误我赶路!”说着就要挑起扁担走。
众军士又快速一合计,贵两贯便贵两贯吧!说着就凑了七贯钱买了一桶酒。
而索超眼见这汉子如此说,反倒是有些放了心,暗道若真是想卖毒酒害我等,必是能卖便直接卖了,哪有再加价的道理?
众军士买了酒,又借了汉子的瓢,立刻围着酒桶大吃起来,连呼好酒。
又有军士取出碗为索超和都管各端了一碗酒,索超虽还有些不放心,但眼看那群人和众军士都吃了酒没事,也便抵挡不住美酒诱惑而一饮而尽!只觉果然顺畅,倒也觉得自己可能真有些谨慎过头了。
可谁知……刚刚过了没多久,索超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袭来,他心头猛地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再看旁人,各个已都是瘫倒在了地上。
而那群人与那卖酒的汉子也都一脸大笑的走了过来!
索超想抓起身边的大斧,却是刚刚摸到斧柄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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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等人将二十多个装满钱财的箩筐尽数搬到三辆大车上,如今钱财既已得手,也不愿害这些人的性命,这便推着车走了。
场面一时又静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便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五六条汉子,这几人来到已经晕倒的众人身前,其中一人看了看躺满一地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索超的身上,微微一笑道,“索超?呵呵,我正好缺个先锋官!”
说罢,那人一摆手,剩下几人立刻架起昏迷的索超,又拾起他的大斧便闪入了旁边的杂草丛中,不知去了哪里……。
317,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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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时辰后老都管等人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都吓傻了眼……二十多筐价值十万贯的宝物钱财居然全都不见了!
这可是梁中书送给蔡太师的寿礼呀!莫说是十万贯,便是只有一千贯,这罪众人也承担不起呀!
老都管毁的肠子都青了,暗道真不该不听索提辖的话,当时便是咬咬牙再赶些路又如何?!就算歇歇脚,忍一忍馋虫不去喝那放了蒙汗药的酒也不会出这事!如今倒好……此事一旦追究起来,众人只要如实将过程供述出来,只怕那头等大罪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这……这可如何是好!
可就在这时,却听旁边一名军士惊道,“咦?索提辖哪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索超居然不见了,连同不见的还有他的那把大斧子!
另一名军士接着道,“莫不是……索提辖去追伙贼人去抢回生辰纲了?”
老都管等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升起几分的希望!那索提辖若要真能把生辰纲追回来,众人便有救了!
“都管,咱们去追索提辖助他一臂之力吧!”
众人随之立刻把目光都看向了老都管,除了索超,便是他的地位最高,如今索超不见了,自然该是他做主。
老都管立刻慌忙点点头急道,“要得要得!咱们立刻分头去找,谁找到索提辖都要助他夺回生辰纲!”
说罢,众人立刻分成几拨朝几个方向寻去,只留下老都管与一人留在原地等待消息。
但一个多时辰又过去了,几拨人都先后返回了原地,可都没发现索超和那些贼人的踪迹!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众人的心情也从刚开始的希望逐渐变成了绝望!
只听一人颤声道,“索提辖该不会是追上了那伙贼人……但却被那伙贼人杀了吧?”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沉,如今看来,也就这个是最有可能的,要不索超怎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众人正在慌乱之际,却也没注意到,老都管的脸色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异样,他心中快速暗道,“索超不见了……自己何不……他若真死了,这事还能死无对证!而且如果真这么说了,那这生辰纲丢的倒也有理由了,自己也不会再是闯祸的那人……”
老都头想定,突然喊道,“哎呀!大家都上当了,索超哪里是去追贼人了,他分明就是和那些贼人一伙的!他是咱们的内贼!”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却都是一脸的半信半疑,有人接着疑道,“这……不可能吧,索提辖可是一直阻止咱们去喝那酒的,若不是咱们一直求他,也不会……”
老都管冷哼一声道,“这便是索超的高明之处!他就是明知咱们抵不过诱惑,便偏要做出那番姿态,越是这样,他越不会被引起怀疑!要不他去哪里了?而且连武器也带走了,他分明就是夺了生辰纲后装作去追贼人,其实却是带着生辰纲远走高飞了!”
许多人听了这话细细一想,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还是有几人摇摇头,显然并不相信。
老都管终于冷冷道,“大家可要想好了此事的的分量,丢了生辰纲,咱们都是犯了大祸!咱们有几个脑袋可以赔这十万贯?如今唯有将一切都推到那索超身上,咱们才能……”
众人心头猛地一惊,这才悟出了老都管的意思,众人再细细一想,反正与那索超并没有太厚的交情,他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真将此事完全推给他……或许才真有一条生路!
众人快速交换一下眼神,一起朝着老都管抱拳道,“但听都管安排!”
老都管长舒了一口气,拍拍手道,“记住我说的话,为了活命,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走,去报官!就说索提辖勾结贼人,劫走了十万贯生辰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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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都管将人分成两拨,一拨去离此最近的济州府报官,一拨随他赶回大名府去报信。
众人随老都管回到大名府,见了梁中书便按照事先约好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索超,只说索超勾结贼人强迫众人喝下掺了蒙汗药的酒,待众人晕倒后劫走了十万贯生辰纲!
索超是梁中书的老部下,梁中书虽是大怒,却还不全信,立刻派人去索超家中寻人,但却很快传回消息说索超家中已是人去楼空,街坊说前几日来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将索超家中父母娘子全都接走了!
那老都管一听立刻暗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同时,他还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冤枉了索超,否则他的家人怎会失踪的如此凑巧?不过管他的,先保住自己要紧!
老都管想定,立刻对梁中书说道,这索超分明是携带家眷畏罪潜逃了!
在如此事实面前,也由不得梁中书不信了。
梁中书勃然大怒!立刻派出了两拨人,一拨去那济州府催促办案,一拨去东京汴梁向蔡京禀明此事!
可怜他索超,竟不明不白的背了黑锅,可他到底是去哪里了?他的家人又是去了哪里了呢?
318,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4)
(有朋友提建议说我将梁山泊军队改制改成现代军队的称呼有些唐突,在此我诚恳的接受建议,但因为有无线的存在,更出去的字便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没法改了,还请大家见谅。)
索超人称“急先锋”,乃是凡事无论大小都是第一个往上冲的猛汉,脾气自然火爆,尤其当他清醒后发现自己被捆起来囚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更是如同一个火药桶一般爆发了,大半个梁山泊几乎都能听到他愤怒的吼叫声。
而待他骂累了,郑飞才现身。
谁料索超一见终于有人出现了,他竟不顾嗓门已经嘶哑,又开始对着郑飞破口大骂起来。
郑飞却也不急,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似在等待索超发泄完所有的怒火。
终于,索超发现面对的是一个如“石头”一般的人后,即便他再愤怒也觉得骂得太没意义,便停止了怒骂,只是用嘶哑的声音问向郑飞,“你是谁?我在哪里?为什么把我囚禁在这里?生辰纲可是你们劫的?”
郑飞没有接着回答他,只是走到桌边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又送到他嘴边笑道,“索提辖请喝杯茶润润嗓子。”
索超不由一愣,“你认得我?”
郑飞又一笑,依旧没回答。
索超只觉喉咙里像冒火一般难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咕咚咕咚很快就将茶水一饮而尽。
郑飞放下茶杯,终于才说道,“我叫郑临风,是梁山泊大头领。你现在就在我梁山泊大寨之中,但却并不是囚禁你,而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你,至于为什么,你很快就能知道。而那生辰纲,绝对不是我们劫的。”
说罢,郑飞转头就走,只留下索超一个人惊讶的愣在那里。
郑飞刚走,便又进来几条大汉为索超松了绑,索超重获自由正想出手逃离此地,却被其中一名汉子一把又按回了位上。
那汉子嘿嘿一笑道,“我叫武松,幸会,幸会!”
高手之间,只需一招便知深浅,索超便只从武松按在自己肩头的那份力气上已知道,自己很难是这个叫做武松的汉子的对手,更别说另外还有几名不知深浅的汉子也都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了。
索超虽然是个急脾气,却也不傻,还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随即放弃了刚刚想打倒这几人再逃出此地的想法。
接下来,索超便被好吃好喝的供了起来,郑飞时不时便来看看他,有时还会带着他出去转转,“参观”一下梁山泊的军寨,士兵的操练训练等等。
索超的目光中也渐渐从刚开始时的蔑视,越来越被一种深深的震惊所取代,尤其是当他看到数百名士兵手持一种像是神臂弓的武器,百弓齐发三百多支箭,以铺天盖地的威力将三百步远之外的一片稻草人射成马蜂窝的时候,他更是震惊的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此时不需要郑飞再过多的解释,索超已经能够猜到设计劫走生辰纲的的确不是这伙人了,如果真是他们,对付自己那十几个人,哪用的着那么费劲?
但郑飞却还是对为何将他囚禁在山上的原因只字不提。
索超虽然又急又纳闷,却也无可奈何!
又过了几日,郑飞突然接见了索超,终于告诉他,那日郑飞带着几人下山办事,正好路过黄泥岗目睹了一群人设计劫走了索超等人的东西,不过眼看那些东西只是一些破旧的箩筐,他们也没有在意。而眼见索超等人虽然晕倒在地上,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他们正想离开,却见和索超一起的众人中有一人突然站了起来,而且还要拿刀去害索超!危机时刻,他们立刻出手打晕了那人,救下了索超,正巧又有人认出了索超的身份,郑飞因为仰慕索超是个英雄,为防他再被人所害,便带走了他。直到后来郑飞才听说,原来被那群神秘人劫走的乃是生辰纲!至于索超的同伴为何要害他,郑飞这几日派出人去调查了一番,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由,想来是索超的同伴中有人见丢了生辰纲,便心生一计要杀害索超再将责任完全推给他,已保全自己!
索超听了这话半信半疑,立刻问道,“那害我之人是何模样?”
郑飞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是一个白面山羊胡中年人。”
索超心中一惊,这说的不正是老都管吗?
郑飞若说别人他也许还不信,可若说此人,索超思前想后,还真是觉得此人最有理由那么做!不由信了几分,但他还是立刻跪倒求向郑飞,“大头领,您这份救命之恩索超记下了,求大头领好人做到底放我下山,待我回去找那厮算账!”
但郑飞却是一声轻叹,突然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索超。
索超展开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那不是旁物,竟是一张通缉令,而且通缉的居然就是自己,罪名:勾结贼人抢掠官银!
索超目瞪口呆的看着通缉令,全然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