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军:为了防止金兵的进犯,辽天庆六年(1116),辽国皇帝命燕王耶律淳招募饥民为兵,取名怨军,意报怨于金之意。七年,置怨军八营,布防于燕京(今北京)至阴凉河一带,总共有二万八千余人。
578,战马风波(2)
“启禀王爷,葛里将军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封信。”黄兴恭敬的对耶律淳道。
耶律淳转头对着那名始终跟在他身旁的中年人一笑道,“怎么样萧兄,咱们把战马一减他们就受不了了吧,你猜,他们在信里是祈求咱们呢?还是威胁咱们?”
那中年人点头笑道,“王爷圣明,无论是求咱们,还是威胁咱们,咱们都早已有对策,这一次定要让那些京东人尝点苦头不可!”
耶律淳哈哈一笑,对黄兴道,“让葛里把信给你就先回家吧,不用来请安了,听说他家那只母老虎这些日子天天去海边盼着他回来,葛里要再不赶紧回去,只怕他家的母老虎就得给他换顶带颜色的帽子带了!”
中年男人与黄兴都是扑哧笑了出来,看得出耶律淳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也难怪,耶律淳作为大辽当代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吃过别人的气?可就是此等枭雄竟在上一次与那群京东人的谈判中被迫做出巨大的让步,实乃一次不小的屈辱,如今在准备如此充分的情况下可以好好“玩一玩”那群京东人,耶律淳的心情当然会很好。
没过多久黄兴就回来了,并恭敬的把一封信交给耶律淳。
耶律淳一边接过信一边还不忘笑问道,“葛里那小子跑的快吗?”
黄兴赔笑回道,“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耶律淳又哈哈一笑,拆开信封取出信看了起来,中年男子与黄兴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耶律淳的脸色,等待着耶律淳露出更加高兴的表情,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耶律淳的脸上的喜色在迅速的褪去,并转而被极度的惊愕所取代。
“王爷,怎么了?”中年男人急忙问道。
耶律淳皱着眉将信递给他和黄兴,“你们看看。”
中年男人和黄兴立刻接过信看了起来,很快,二人同时抬头对视一眼,脸上同样写满了深深的震惊!
“金贼要攻击咱们?!这……会这么快吗?!”黄兴惊道。
耶律淳与中年男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大辽已与金贼签订了和约,不但册封金贼之主完颜阿骨打为皇帝,承认了金国的地位,更割让了一个大大的辽东给金,结束了双方的一切战事,但像他们三个一样的明眼人都明白,这种和平不会持续太久,等到金贼彻底稳固了辽东,战事必将再起,至于这一天的到来也等多久就很难说了,只有这个被耶律淳称作“萧兄”的中年男人根据辽东的实际情况做出过推算,他认为大约需要至少一年,一年之后,准备更加充分的金贼必将卷土重来!
但京东人却在这封信上说,短则一两个月内金贼就将发动进攻,甚至连他们攻击的目标都说得这么明确,这是真的吗?!难道金人可以提前这么多时间完成对东京道的控制?
中年男人想了想道,“王爷,可把负责收集金贼情报的情报官找来问问。”
耶律淳点点头看了黄兴一眼,黄兴赶忙转头就疾步出了屋。
约莫等了半柱香的功夫,那名情报官就跟着黄兴来到了近前,“属下参见王爷!”
“金贼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耶律淳立刻问道。
情报官当即回道,“禀王爷,金贼一切正常,并无丝毫异动!”耶律淳更加疑惑了,“你确定?尤其是蒺藜山一带,金贼有无在那里调兵遣将?” 情报官回道,“属下很确定,今早才刚刚收到咱们安插在金贼军中几名密探的情报,金贼的各路人马都在老老实实的待在驻地,并无任何异动!蒺藜山一带只有五百金兵,咱们在那里则有怨军数营近万人。”
耶律淳心下一松,点点头让情报官退下去了,却见他又拿起那封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脸色时而沉思,时而疑惑,“萧兄,你怎么看?”
中年男人想了想,捻须道,“王爷,老奴觉得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耶律淳奇道,“哦?此话怎讲?”
中年男人回道,“王爷你想,这件事他早不说晚不说,偏要在向咱们提出增加战马数量的要求时说,为了能说服咱们答应他的条件,他会信口雌黄捏造一个假情报吗?他能这么说,一定是因为他对这件事有足够的把握!”
“可是咱们的情报并没有显示金贼有反常的举动呀?”黄兴忍不住开口道,“他一个远离金贼的大宋藩镇的情报会比与金贼紧邻的咱们的情报还准确?”
中年男子叹道,“我对这一点也有些想不明白,但不要忘了一件事,咱们在宋国也安插了不少密探,甚至在宋国的皇宫里也有人,可即便如此,咱们不也没有及时得知宋国要与金贼秘密谈判的事吗?反倒是由那群京东人告诉了咱们,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还能将宋国皇帝的亲笔信调包!所以,不要小瞧那群京东人,他们邪门的很!”
说罢,中年男人又对耶律淳道,“王爷,此事是假的最好,但咱们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而且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则就证明皇帝与主和派的人都错了,主战派也能借机重返朝堂,王爷也需提早做好准备!”
终于,耶律淳点点头,“黄兴,传我命令下去,要怨军八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南京守军也随时做好出征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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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耶律淳命令的发出,卫州、显州、乾州一线的怨军和辽军就按照命令加强了对金国的警戒,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后,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个月又过去后,依旧是风平浪静,渐渐地,各地的防御又都不可避免的松弛了下来。
耶律淳也越来越开始怀疑起那件事的真伪,他甚至开始怀疑那是不是京东人为了对自己减少卖给他们战马的报复而故意设计耍自己,这种感觉让耶律淳很不舒服,他也随即下令这个月只准卖给京东人一百匹战马!
但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天庆七年十一月,历史再次证明了它在某些方面的必然性,金将斡鲁左与知东京事斡论领兵十万突然大举进攻辽国东线,与怨军和辽军在卫州一带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消息很快传到南京,耶律淳大惊,所幸这段时间已准备充分,各地辽军随即按计划急赴东线战场支援怨军,并且成功的将金军狙击在了蒺藜山一侧,使得金国想靠突然袭击拿下战略地点蒺藜山的计划沦为泡影!
这件事也击碎了辽国皇帝与主和派以土地换和平的美梦,辽国皇帝又惊又怒,不再信任主和派,急召成功将金军狙击住的耶律淳赶赴中京,耶律淳到达后恳请辽国皇帝重新启用主战派众将对辽重新宣战,辽国皇帝当即同意,任命耶律淳为辽军大元帅,统领对金作战,金辽第二次大战全面打响!
耶律淳在指挥辽军调兵遣将的同时还没忘一件事,他命由黄兴亲自负责,带着一千五百匹战马远赴京东路,他要黄兴告诉那个郑临风,从今往后,在价格不变的前提下,每月大辽将向京东路输送战马一千五百匹,作为回报,京东人必须与辽国共享所有宋国与金国的情报!
二十多天后,黄兴抵达京东路并向郑飞亲手呈上了耶律淳的亲笔信,郑飞看罢嘴上虽满口答应,心中却是一阵苦笑,自己所依稀记得的金国对辽的行动计划也就只知道这一件了,以后他们两国之间的具体较量的细节莫说自己不知道,就算知道,随着金国没有如历史上那般一样击溃并收服怨军、拿下蒺藜山及山后七州,历史的进程也已发生了根本的转变,自己再想做“先知”也已不再可能,怎么跟辽国“共享情报”?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见好就收,趁着辽国相信自己的机会尽可能的多买战马!
“回去告诉你们王爷”,郑飞的样子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只要能保证充足的战马供应,辽国一定会得到来自于我的丰厚回报!”
579,削藩(1)
送走了黄兴,已是十二月末,再过几天就又要过年了,这一年对郑飞和天道军来说极不寻常,因为这一年是天道军自成立以来所度过的第一个没有发生任何战争的一年。
二十万天道军分驻各地勤加训练,加上从辽国购得的一万多匹优质的战马,再加上已经初现规模的天道军两大海军舰队,天道军的综合战斗力比一年前在京东西路时只怕已有数倍的提高!
京东五百万百姓也在天道军的保护下安居乐业,在用勤劳的双手编织着未来美好生活的同时也在为京东路的发展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而由于郑飞的重商尊商政策,京东路的商业取得了空前的发展,全国各地的商人商铺争先恐后的涌入京东路,为京东路带来了与大宋的巨额贸易顺差,而以卫生纸、肥皂、石油灯等为代表的各种优质产品远销大宋各地及辽夏,换回了数不清的粮草、矿石等各种战略资源。
这是无比珍贵的一年,完全达到了郑飞当初向宋称臣做藩镇的真实目的,而经过这一年多的积累,郑飞已有相当的资本自信可以跟任何敌人打上一场大仗!但郑飞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因为他很清楚,随着朝廷平定了东南,天下局势已经大变,朝廷肯定会再有大动作,而一封来自东京的紧急情报则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就在几天前,大宋尚书左丞王安中在朝堂上上书,进言要求皇帝削藩,目标直指京东路!
虽然王安中被皇帝以“离间国藩”的名义进行了严厉的斥责,他的进言也被驳回了,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表明大宋朝堂内的文武群臣已经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并且郑飞也绝对相信皇帝对王安中的斥责只是一次虚假的表态,甚至王安中此举实际是受了皇帝的授意也说不定。
仅仅几天之后,朝廷果然又有了新的动作,昨日,一道圣旨突然抵达京东,圣旨上说如今大宋四海升平,皇帝准备在过完年后的上元节举办大型庆典祈福天下,召天下群臣进京观礼,并着重对郑飞说,“爱卿派军抗夏居功至伟,朕却尚无缘得见国之栋梁,甚是遗憾,值此佳节,特邀爱卿进京一叙。”
郑飞当然不会去,去了就是鸿门宴,很明显,朝廷这是想“擒贼先擒王”!而朝廷显然也知道郑飞不会自投罗网,但他们为什么依旧要这么做呢?如果郑飞没有猜错的话,朝廷就是等着自己拒绝他们,好给他们找到个“抗旨不尊”的理由,为他们接下来会采取的行动进行铺垫!
各种信号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郑飞随即召开了年前最后一次紧急军事会议,提醒全军不要被这一年来虚假的和平所带来的安逸迷住了双眼,也许一年后,也许半年后,甚至也许一个月后,战火必将再起!
而对于朝廷的这一次邀请,郑飞也不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想来想去决定派裴宣为特使赴京,就对皇帝说齐国公病了,无法远行之类的。
安排完这些,新的一年也正式到来了,扈三娘的有喜也给统帅府带来了更多的喜庆,郑飞与三位夫人以及两个生龙活虎的小家伙一起度过了一个安宁祥和的春节。
春节过后,裴宣按计划出发,并于元月十三顺利抵达了东京。
郑飞的未至果然引得监察御史们一阵猛批,尤其是在仅仅一天之后,大宋的另一位藩镇之主朱武亲自来到东京,更是衬托出齐国公是何等的骄狂,蔑视皇帝,满朝文武对郑飞的口诛笔伐瞬间达到了顶峰。
不过这一切对裴宣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他那张千年不变的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几吊钱的脸压根就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反正来的时候郑飞也嘱咐过他,到了东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碰见嫂夫人喜欢的小玩意尽管买,本统帅回来给你报销。
唯一能让裴宣触动的一件事就是跟朱武在庆典上的碰面。
朱武此次携夫人、荣德帝姬赵金奴抵京的意义非同凡响,这表明朱武与朝廷之间的信任与关系已经达到了一个非比寻常的程度,表明了朱武彻底的归顺之心,皇帝也是龙颜大悦,高规格的隆重欢迎了自己的女婿朱武的到来。
相比较下,虽然郑飞没来,但他毕竟还是派了特使,几乎可以等同于他的到来,但皇帝安排的迎接仪式跟朱武比简直寒酸到了极点,而在随后开始的庆典大宴上,皇帝的厚此薄彼再次显露无疑,晚宴上,朱武的位子被安排的极高,位列百官之首,而裴宣的位子则只排在了第七位,极尽蔑视,同时,在宫廷礼仪官所诵读的皇帝贺词中,皇帝也将所有能用到的赞美词汇都通通给了朱武,对郑飞则只是寥寥几句不痛不痒的表扬而已。
事实证明郑飞派裴宣来的选择是正确的,在这种情况下,若是鲁智深、林冲等人来,只怕连桌子都给掀了,唯独裴宣能贯彻郑飞的意思,同时别人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丝毫的反应,反正裴宣只管闷头享受生平第一次吃到的宫廷美食,别的一概不管。
只可惜,他虽不去管别人,但别人却来找他了。
当裴宣正对着一只简直美味到了极点的水晶肘子大快朵颐时,只觉身前灯光一暗,再抬头一看,待看清眼前所立之人,便是他那僵硬如石的脸也不由抽动了一下。
是朱武!只见朱武手持一个酒杯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裴宣。
一瞬间,周围的热闹也迅速平静下去,许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朱武和裴宣,看着大宋两大藩镇的这次直接会面,其中就包括皇帝。
“据臣所知,当初朱武背叛那郑临风,本欲致他于死地,就是那裴宣临阵倒戈挟持朱武才让那郑临风全身而退。”王黼随即凑到皇帝耳边说道。
皇帝轻轻点点头,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人还有过这么一件往事,脸上也不由闪过几分遗憾之色,直叹自己这个女婿当初真是大意,若是当日就结果了那郑临风,不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吗?而且说不定连朱武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逼着朕把女儿都嫁给了他……
皇帝想罢,深深一叹,继续望去,只见场中朱武正在与那裴宣说着什么,朱武始终笑容满面,可那裴宣却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更是连座都不起,无礼而冷冰冰的看着朱武。
“他们在说什么?”皇帝问向王黼等人。
梁师成立刻道,“圣上不急,这次奴才特意选了几个机灵的服侍驸马爷与那裴宣,过会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皇帝点点头,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突然发生了,只见朱武举了举酒杯似乎是要敬裴宣,可裴宣居然将身前一杯酒猛地泼向朱武!
朱武没有躲,直接被这满满一杯酒泼了个满脸!
满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跟在朱武身旁的一名高大随从见状大怒,正要上前去抓朱武,却被朱武一伸手跟拦了下来,只见朱武也没有恼,只是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仍旧是一副笑脸,就像刚刚的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随后,朱武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又朝着裴宣一笑这才转身离去。
裴宣则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开动起来。
皇帝直看得两眼放光,“梁师成,快去问清楚刚刚他们究竟说过什么?!”
580,削藩(2)
“夫君,你没事吧?”赵金奴满脸心疼的拿起手帕为朱武仔细擦去了脸上还残存的一点酒渍。
不得不说,荣德帝姬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继承了他那帅气英俊的父亲与天姿国色的母亲的许多优点,郑皇后就曾对别人说过,“金奴之貌比之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她也是一个在性格上很不错的女人,自幼丧母让她及早的感受到了宫廷的冷漠,比她那些在母亲的溺爱下长大的公主姐妹们更懂得收敛,也更聪明。
当她得知她被选中,要作为联姻的条件远嫁东南,去嫁给一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造反匪徒头子时,她差点晕死过去,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这么折磨他们一家,贵为皇后的母亲凄惨而死,贵为太子的哥哥也备受排挤、朝不保夕,甚至连她也要成为国家与皇帝利益的牺牲品!
一想到那个土匪头子可能的凶神恶煞的,粗俗到极点的样子,她就想一死了之,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如果她这么做了,不但亲生哥哥会伤心欲绝,更会给哥哥惹来更多的麻烦,所以为了太子哥哥,她决定接受命运的摧残,再见了,哥哥,再见了,所有的闺中美梦,再见了,心目中理想的如意郎君……
但当她如行尸走肉般来到东南时,所看到的一切却深深的震惊了她,想象中的粗俗丑陋的土匪头子并没有出现,那个令朝廷无比头疼的岐山大贼首朱武居然是个文质彬彬的就像个书生一般的人,他对她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为了让她不要害怕,大婚后的头三天里连碰都没有碰过她。而当朝廷发来宣召他进京的旨意时,他还特意来征询过她的意思,问她是否愿意回东京?她当然愿意,她想念东京,想念繁华热闹的上元灯会,想念临走时害怕太过伤心都没来送自己的哥哥,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那些,问题只是……他敢去吗?
但他却说,“好,我陪你回去。”
她简直感动到了极点,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她知足了!
刚刚眼见朱武被那个可恶的冷面男人泼了一杯酒,她是又急又气,本想过去却被身旁的太子哥哥给拉住了,太子哥哥说,“是男人的事,你不要插手。”
好吧,男人的事我不插手,但我心疼自己的男人总可以吧?赵金奴一边为朱武擦拭着酒渍,一边拿眼狠狠的剐着正在埋头大吃的裴宣,跟当初那个温柔贤淑的二公主相比简直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此一幕落在旁边的太子赵桓眼中,直让他心中也是不由一动,看得出,妹妹是对这朱武动了真心,而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完全没想到朱武竟是这样一个人,随着朱武这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应召来京,许多事情都随之发生了改变,太子也不由想起了一种令他砰然心动的可能,如果这朱武真的真心归顺于朝廷,那朝廷就没有必要再设计致他于死地了,以他的权势,再加上他手中的几十万两浙路大军,则此人岂不就是一个足以对朝廷产生某种未知的却足够强大影响力的因素?更关键的是,他可是自己的妹夫呀!
太子简直有些意外捡到宝贝的感觉,虽然郑居中已经警告过自己跟朱武要保持距离,但太子想赌一把,反正在连续发生东南军大败以及为金奴的事气坏父皇这两件事后形势已经对自己不利到了极点,甚至父皇果然动了要废立自己的打算,只是幸亏自己早有准备,事先花极高的代价买通了林灵素,让他给自己编了一个弥天大谎才保住了太子之位。但随着蔡京、童贯、梁师成、王黼等嘉王党的咄咄逼人,难保在不远的将来还会发生第二次废太子事件,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自己必须有所准备,必须另辟蹊径找寻新的强有力的盟友,而眼前这个朱武,简直就是老天爷白送给自己的!
朱武朝着赵金奴一笑,“没什么,夫人不必担心,不过是一杯酒而已。”然后朱武又朝着赵桓一笑,“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赵桓故作恼怒的冷眼看了远处的裴宣一眼,“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过,郑临风那厮能派出这种人来,便知其也好不到哪去!”对朱武的关切非常之深,似乎已经忘记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几个月前击败了自己。
“夫君,你刚刚跟那人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赵金奴问道。
朱武叹了口气,“这个……唉,老恩怨,不提也罢。走,你我一起去向圣上敬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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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群臣都离去了,梁师成也将刚刚待在朱武与裴宣身旁的几名小太监找了来,当着皇帝的面对他们说道,“说吧,刚刚驸马爷与那人究竟说了什么。记住,一个字也不准差!”
“是是!”小太监们赶紧七嘴八舌的叙述起来。
一个道,“驸马爷对裴宣说,‘裴老弟,好久不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三年多了吧?’,裴宣没有说话,”
一个抢道,“驸马爷又说,‘大头领一切可都好?’裴宣还是没有说话,”
一个又抢道,“驸马爷又说,‘世事无常,没想到咱们兄弟还有见面的一天,而且还是在这个地方,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当时架住我脖子的那一刀,如果没有那一刀,我也不会有今日。’那裴宣还是既不说话,也不端酒杯。”
最后一个终于抢道,“驸马爷又笑道,‘不喝?好,不喝也没关系,但你信不信,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敬我一杯酒?’然后……裴宣就端起酒杯泼了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