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李振没有想太多,伸手就拉住古丽娜的手,笑吟吟的说道:“你难得来我这里一趟,稀客啊!我让你住进来,你都不愿意。”
  古丽娜抿嘴轻笑,扫了眼府内来来往往的丫鬟婢女,伸手挽住李振的手臂,靠着李振,作出恩爱摸样。
  这样的场景,立刻就传到了后院。
  李振不知道古丽娜的心思,带着古丽娜进了书房。
  坐下后,李振问道:“你突然找我,是不是为了包令和布尔隆的事情来的?若是关于两人的,就不必谈了。”李振知道辣厄尔离开道台府邀请商人的作为,心中猜测古丽娜是为了包令等人来的,但事关政事,李振不会改变。
  古丽娜美目中流光转动,神情妩媚,娇嗔道:“亲爱的振,我想你了,就迫不及待的来到道台府,一解相思之苦。”
  李振笑了笑,说道:“事情肯定不止于此,你若是真的想我,大可以让人来传信,我直接去见你好了。”
  古丽娜自是不会说出心中的想法,说道:“若是论事情,和包令的确有一点关系。辣厄尔回到领事馆,请我去商谈凑钱的问题,我拒绝没去。后来,瓦特西的叔叔亲自到我的住处,让我资助辣厄尔,我又断然拒绝。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当然要向着你。”
  “瓦特西,是谁?”
  李振满意一笑,又忽然问道。
  对李振来说,瓦特西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早已经忘记了。
  古丽娜解释了一番,李振才明白过来。
  古丽娜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估计在李振的书房中坐了半个小时。先是聊公事,最后讨论的都是两人的问题。卿卿我我许久,古丽娜起身告辞。
  李振知道无法挽留,起身相送。
  出了府后,李振竟鬼使神差的和古丽娜一起乘坐马车离开。
  李振和古丽娜离开后,芷兰已经得知了消息。
  并且,芷兰开始私下打听。最开始找的人是柳太平,只是柳太平只字不提,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给芷兰。涉及李振的隐私,即使柳太平知道一点内幕,却不敢轻易的说出口,否则李振和芷兰之间的关系出问题,他就是罪魁祸首。
  芷兰没有在柳太平口中得到满意的答案,又转向柳蝶。
  从柳蝶口中,知道了少许。然后,芷兰的目标又对准了府上的侍从和管家,全部问清楚后,芷兰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芷兰的直觉认为李振和古丽娜估计有一腿,心中有些吃味儿的,却搁在了心中,没有表露出来。
  李振和古丽娜乘坐马车,婢女被挤出马车,坐在车辕上。
  古丽娜靠着李振强壮的肩膀,静静靠着。
  李振揽着细腰,轻嗅着古丽娜身上淡淡的香儿,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良久后,李振忽然说道:“古丽娜,你拒绝了瓦灌和辣厄尔,和英法商人对立起来,以后的生意也可能受到压制,还可能遭到打击。你的安全也要留意,以免出差错。”
  古丽娜嗯了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振在上海,她自然无事。
  “希聿聿!!”
  忽然,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周围甚至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李振撩起马车门帘,问道:“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停下了?”
  驾车的马夫说道:“前方的街道上站着十多个百姓,他们挡住了去路,暂时过不去。您稍等,我这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振点点头,瞅了眼周围。
  在人群站立的位置,赫然是上海县的县府大门。
  见到这一情况,李振心中咯噔一下。
  百姓不可能没事跑到县府外面围观站着,很可能有事情。没等李振下马车,马夫已经跑了回来,简略的说道:“大人,前方的道路上躺着一个十三四岁光景的少年,浑身是伤,是被县府的衙役打的。据说少年要伸冤,县令却不接。”
  李振沉声问道:“你驾车赶往道台府的时候,途径县府没有遇到吗?”
  马夫摇头道:“没有,估计是刚刚发生的。”
  李振沉吟片刻,回过头看向古丽娜,说道:“古丽娜,县府出了点事情,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去处理少年的事情,你直接回租界吧。”
  古丽娜嗯了声,点头应下。
  李振麻利的钻出马车,跳下车辕,大步往前走去。
  走到少年的身旁,李振也吓了一跳。少年的脸上有着斑斑指印,显然是被扇了耳光,而且少年衣衫破烂,手臂身上都有着棍棒留下的痕迹。
  这样的伤痕,已经比较严重了。
  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李振把少年搀扶起来,说道:“小兄弟,你躺在路上挡住了其他人的路,先起来再说。你有什么冤情告诉我,我给你处理。”
  少年露出惊讶的神情,旋即摇摇头,说道:“县衙的蓝县令听了我的话,都说我胡说八道,还让人将我乱棍打了出来,你怎么可能审理呢?”
  李振笑道:“我带你去县衙,你看怎么样?”
  少年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真的行吗?”
  李振笑道:“一定可以!”
  见少年还是有些不相信,李振又说道:“上海的事情,没有我处理不了的。走吧,一边走一边说事情,我为你做主。”
  少年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说道:“我相信你。”
  ps:三更之一;
  第177章 命案
  李振扶起了少年,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一条路。
  除了一两个是真正关心少年的,其余的百姓都是看戏。李振的出现,使得这一出戏更加的有趣。他们当做李振和少年的跟屁虫,慢慢的朝县衙走去。李振搀扶着少年,一边缓步行走,一边轻声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答道:“我叫叶澄衷,是杂货店的一名店员。”
  李振眉头一挑,脑中突然浮现出历史上一个名叫叶澄衷的人。不过李振却没有表露心中的想法,试探着问道:“小叶是浙江慈溪人,出生在镇海吗?”
  少年神色古怪,说道:“大叔,你怎么知道?”
  听着‘大叔’二字,李振嘴角轻轻抽搐。
  他才二十出头,不过是二十三岁的光景,即使蓄了小胡子,唇上有了两撇淡淡的胡须,也不至于这么苍老啊!李振看着少年清澈无瑕的眸子,说道:“大叔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自然知道你的出生地。正是因为这样,大叔才给你主持公道啊!”
  事实上,叶澄衷在晚清历史上绝对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不过,叶澄衷在商界,不是政界。
  历史上,叶澄衷可谓是商界的一个传奇人物。
  不到十岁的时候,叶澄衷因家中贫困,辍学不再读书,到油坊做了一个学徒。十四岁左右到了上海,在杂货店当店员,也就是眼下的叶澄衷。
  没过多久,叶澄衷辞工,自己驾驶舢板运送货物贩卖赚钱。叶澄衷虽然读书不多,却好学,脑子灵活,学会了英语,又结识了一些外国人。
  二十二岁的时候,叶澄衷自己开店,经营五金零件。
  几年时间,已经是一方巨富。
  叶澄衷发迹后,并没有满足现状,又扩大了叶氏的经营范围,开始经营火油。当时的大多数地方,还是使用油灯,叶澄衷借此赚钱,成为火油大亨。甚至,叶澄衷的经营还涉及了军需、钢铁与煤炭、航运、地皮、火柴、缫(sao)丝、金融。
  涉及范围之广,令人咂舌。
  这样一个人,风光无限。
  历史上,曾有人统计了叶氏的家产,把叶澄衷经营的各方面的钱财综合起来,动产足有八百多万之巨,再加上叶澄衷拥有的不动产,已经超过一千多万,不可谓不庞大。
  一个辍学的少年,成为一代巨富,堪称奇迹。
  不仅如此, 叶澄衷更是赢得生前身后的赞誉,被人称赞为‘做人当如叶澄衷’,由此可见一斑。李振看着站在自己身旁骨瘦如柴,身上血迹斑斑的叶澄衷,心下激动无比。一不小心,竟然救了个牛人,不由得动了改变这个牛人历史命运的想法。
  “小叶,你来伸冤,有什么冤情吗?”李振和声问道。
  叶澄衷说道:“我所在的杂货店东家被官兵抢了东西,还被官兵打死。我找蓝县令伸冤,蓝县令听了我的描述后,竟然让衙役将我打了出来。”
  说到这里,叶澄衷稚嫩的面庞上露出坚毅的神情,说道:“我不会放弃的,若是蓝县令不管,我就去找道台大人。若是道台大人不管,我就去找巡抚大人。”
  李振问道:“你一个小孩子,不怕吗?”
  叶澄衷挺起胸膛,说道:“我已经是男子汉了!”
  李振的心思却飞到了叶澄衷所说的官兵身上,问道:“既然你说是官兵,可记得他们的相貌?有什么难忘的特征。”
  “当然记得!”叶澄衷激动的说道:“四个官兵都背着枪,剃光了脑袋上的头发,凶神恶煞的。他们来杂货店买东西,拿了就走,不给钱。东家找官兵理论,竟然被活活打死,这些杀千刀的人,我一定要让他们偿命。”
  李振听了后,有些不相信,再次问道:“真的是剃光了头发的?”
  叶澄衷点头道:“嗯,四个士兵都是如此。”
  李振拍了拍叶澄衷的肩膀,说道:“小叶,你不惧权势,又忠心为东家讨公道,不错。走,我给你伸冤。杀人偿命,杀死你东家的人,一定会得到惩罚的。”
  “真的吗?”叶澄衷又问道。
  李振点头道:“真的!”
  说着话,两人已经上了台阶,来到大门口。
  “小子,你怎么又来了,滚出去!”
  守在门口的衙役看见叶澄衷来了,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看向李振的时候更是凶神恶煞的。甚至,衙役的手已经摁在了刀柄上,大有拔刀的趋势。
  叶澄衷有些畏惧,道:“大叔,怎么办?”
  李振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衙役见状,大吼道:“小子,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滚,不要惹得大爷不高兴。”这个衙役连官阶都没有,却依仗着县府作威作福。
  李振冷声道:“什么时候,县衙成了你开的,还有王法吗?”
  “王法?”
  衙役大笑道:“县太爷就是王法,上海道台李大人就是王法。”
  李振闻言,便有些尴尬。
  但是,李振却高兴不起来,没想到蓝蔚雯这厮还是这么混账!李振大喝道:“没空和你瞎扯,立刻让蓝蔚雯来见我。”
  “你以为你是谁,想见就见吗?”
  衙役冷笑两声,一脸不屑的神情。
  两人的争吵,使得县衙中休息的衙役都走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个捕头。这捕头见过李振,因为当初李振痛打杨富贵的时候,捕头就在场,自然是忘不掉的。捕头看到李振搀扶着少年站在门口,脚下一软,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好在身旁的衙役搀扶,才稳住了身形。捕头冷汗直冒,赶忙跑到大门口,跪下行礼,说道:“小人见过道台大人!”
  这一行礼,让站在门口的衙役呆住了。
  “扑通!”
  衙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道:“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说话的时候,衙役身体发颤,不停地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