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珂受了伤,对莫名其妙的女人心怀恨意,却又因为身手有限,只能把歹毒的心思暗藏于心,琢磨着将来总会有机会报仇。
因为失血,使得他头有些发晕,脚步蹒跚,硬撑着走了许久,估摸对方不会有机会杀个回马枪找到自己后,眼见路边一个破屋,打算进去窝着休息一晚,养养精神。
却不曾想,破屋里头已经有了人。
鸣珂眼神毒辣的扫视过两人,一人躺在铺设的干草上,似乎受了伤,另一人头顶圆溜溜地,看着像是个僧人,却身穿着和现在僧人完全不同的袍子,但是不用细看也能够感受到那外袍做工细致,金丝镶边,恐怕价值连城。
那躺着的人面朝里,看不真切容貌,但是站着的僧人却身材高大,肩背宽阔,相貌堂堂,但是闻声射来的眼神就极具穿透力,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一看就知不好惹。
鸣珂收起了贪婪的心思,他知道有些人不是轻易下手的对象。他站在破屋门口,有些踌躇,怕对方也是狠毒角色,会要人性命的那种。
他直觉确实没错,对方正是掩空来和受伤的明斋之,两人划开空间在后,并没有和众人一起,也没有看到瞿东向,来到这四百多年前,一时间也不知瞿东向打了什么主意。
如果换了平日,对于这种可能会泄露行踪目标,掩空来挥手就会弄死。只是此刻他有心寻找瞿东向,身边又带着受伤的明斋之,加上划开魔界大门让他耗损很大,一时之间只能暂时窝在这破屋之内。
眼前的小乞丐来的正是时候,掩空来眼神一亮,摆出尽量和善的面容示意对方进来。
“你也是来歇息的吗?一起吧。”
鸣珂很想调头走人,奈何他手臂伤口很深,急需止血,眼见对方也有伤患,就寻思着对方是否有伤药。他敛眉低头,小心翼翼的跨进了一步,状似无害的模样。
掩空来没把过多心思放在小乞丐身上,他足够强大,躯体接近不死,寻常人在他面前犹如蝼蚁般存在。
“不用怕,僧人不可杀生。这位施主和我有一面之缘,他此番受伤,我在此照料他。”
鸣珂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般缩在另外一处角落内。心里却暗自啐骂了一句:死秃驴,一看就不是好人,还不杀生,老远就闻着浓浓的血腥味。
掩空来这次被冤得有些惨,他浑身得血腥味全都是之前开启阵法时候明斋之挥洒时候沾染上的。但是鸣珂直觉也很准,掩空来这人杀性强,不杀生这句话大概在他眼里就是废话
天色昏暗,破屋内也没有可以照明的工具,掩空来为了表达善意,率先捡拾四周干草生火,试图让屋子亮堂暖和起来。而那小乞丐蜷缩着身体,掩面抱膝,安静的一动不动,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掩空来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胆小、听话之人正是最好可利用的对象。掩空来透着燃起的火光察觉到对方身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让我给你看看如何?”
鸣珂就等着对方这句话,他看出对方刻意伪善的样子并非是针对自己,大概身份太过悬殊,他这么一个小乞丐身上并无利可图。只不过——他眼波微转,微微舔了一下嘴唇扬起了一丝笑意,乌黑的眼瞳印着跳跃的火苗,令他不可避免染上了几分邪性。
掩空来恰巧转身查看明斋之的情况,并未留意对方的笑容。待确定明斋之止血之后,掩空来把心思放在了小乞丐身上。
“不用害怕,我这里有治疗创伤的要,内服外用,很有效的。”说完掩空来伸手递上药瓶。
鸣珂迟疑了片刻,实在是对方递来的东西模样古怪,外观看着到是晶莹剔透,可是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还有一个会发出声音的条纹东西,里面居然颗粒分明的把药丸分开,用银光闪闪的东西包裹着。
要不是他刚才亲眼看到对方将药物送入受伤同伴嘴里,还用倒出古怪东西里面的液体涂抹在对方伤口上,他恐怕认为那秃驴是想弄死他。
但是——鸣珂有些戒备的看着手里接过的东西,想着那秃驴会不会是对自己同伴下手?转而又觉得不可能,那个人伤势挺重,如果秃驴想指对方于死地,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力气。
所以他手里的确实是治疗的药物,只是装药的器皿古怪罢了。
药物外敷内服之后,鸣珂觉得自己好了许多,也许心理作用,他本来失血的晕眩感少许平复了一些,闭目养神起来。
掩空来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添着柴火,心里想着事情。
他隐约能够猜到瞿东向带着纹风冷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听说纹风冷是四百多年前因缘巧合得到高人指点,加上天资聪慧,才能够一跃悟得天道。当然因为年代甚久,从纹风冷自己嘴里传出的话等于放屁。
什么高人指点、什么天资聪慧、就纹风冷那狡诈心思,只怕当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光是看逸骅和横岳清对着他咬牙切齿不放的姿态,也知道这家伙四百多年来一直没干过好事。何况当年对方对自己下手这个仇,他早晚会找到机会加倍还回去。
问题是四百年前的纹风冷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瞿东向有所准备,摸清了纹风冷的底,可是他们却没有。如今面对全然陌生的幻境,上哪里去找纹风冷。四百多前的纹风冷是成年了还是未成年?此时此刻又是以什么样貌身份呢?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瞿东向,一同过来的心魔、逸骅、横岳清还有纹风冷都不是善类,瞿东向一人独行,怕是要吃亏。
其实他理智上一直不愿接受心里有瞿东向这个女人,奈何理智和感情像是两个人存在般拉扯,他一面冷酷无情,一面心里又对瞿东向念念不忘,只好继续这样口是心非,傲娇的做着表面功夫。
夜色渐深,天寒地冻,鸣珂闭目养神一阵后,明显感到自己腹中饥饿难耐,迫切需要寻找食物来填饱肚子。只可惜自己本听说是今天是赶集之日,本想趁着机会捞上几笔,顺便捡上一些残羹剩菜存储后面几日粮食,全部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搞砸了。
越是如此想,越是感到饿,鸣珂肚子空空如也,不停的发出抗议声,在这狭隘安静的破屋内格外清晰。
掩空来修炼到一定程度,是不在意口腹之欲的。但是他不在意,受伤的明斎之却格外需要能量补充失血造成的伤害。他扫过昏睡不醒的明斎之一眼,从袈裟内侧掏出了一粒金豆。
这并非他平时用来花费的钱财,相反他内侧口袋那些金豆其实全部是他贴身暗器,碰到危机时候用来暗箭伤人保命用的,想不到此刻居然成了钱财来使用。
“给,想办法多弄些吃的,可以存放时间长点的干粮之类,然后再弄些衣服,你自己也买。买好回来后,我再给你一粒金豆如何?”
这诱惑力简直惊人!
鸣珂眼睛发光的盯住对方手里那颗金豆,恨不得立马抢下来放在嘴里咬。要是纯金的,别说是买吃的穿的,就是买下一个酒楼都不在话下,金子是多么稀有不可得到的东西,对方居然为了保证自己会折而复返,不惜在拿一颗金豆来做保障。
显而易见,对方根本不知道薄成花瓣般小的金片都能买下良田百亩的价值。
贪婪的金钱欲望顿时让鸣珂放松了戒备之心,身子不由自主朝前倾向了掩空来,谄媚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去买,肯定买好吃好喝的回来。”
掩空来这才留意到对方的容貌,少年的容貌张扬邪气,即使眉眼刻意压抑的伪善,依然藏不住戾气,一眼看出不是个好货色。
不过看这个年纪,就成了乞丐混混,经历太多事,变成这般心计之人也不稀奇。
掩空来无所谓这种蝼蚁般角色动小心思,他双手一摊,金豆滚落到对方掌心内,是完全信任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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