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晨即刻从椅子上起身,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迫不及待的走向门口。警局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个火坑,多待一秒钟都让他备受煎熬。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魏恒轻飘飘道:“照顾好你父亲。”
张东晨背影一僵,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魏恒端起被张东晨放在桌上的水杯,倾斜杯口把剩下的水倒入桌上的绿植盆栽中,道:“或许有一天,他会站上法庭。”
张东晨的背影颤抖起来,即使隔的有点远,魏恒也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僵立了片刻,张东晨像是被人大声呵斥了一般,逃似的冲向楼下。
张东晨一走,魏恒就皱起眉。他看的出这个少年有着深不见底的心事,却不知张东晨的心事是否和梁珊珊的案件有关。
他起身走出置留室,往邢朗的办公室走去,即将走到邢朗的办公室门口才想起邢朗有访客,访客就在队长办公室。
他在去和留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海棠走了出来,其次是邢朗。
“再见。”
海棠对魏恒礼貌的笑笑。
魏恒对她也报以微笑。
邢朗看他一眼,把海棠送到了楼梯口,又和海棠说了几句话,目送海棠下楼后转身返回办公室。
“你刚才带回来的那个人就是张东晨?”
邢朗一开口,魏恒就知道他已经看过梁珊珊失踪案的案卷了。
魏恒点头:“做过笔录了,但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邢朗停在他面前颔首思索了片刻,然后走进办公室:“进来说。”
魏恒也走进去,随即反手关上房门。
邢朗站在办公桌后,翻开一本案卷,双手撑着桌面,弯腰看着一页资料,皱眉道:“这个人有案底。”
魏恒知道他说的是佟月的案子:“我们可以因为他有案底而怀疑他,但不能太过怀疑他。和佟月的家里长辈结仇的人还是需要继续排查。”
邢朗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然后握起双拳不轻不重的砸在桌面上,道:“监狱是一所没有规矩没有教条的暴力学校,犯人不会在监狱得到教化,只能被暂时的压抑仇恨,大多坐过牢的人重返社会后都会选择重操旧业,把在监狱里积攒的怒气全都发泄给社会,让无辜的人承受。他们的行迹甚至会比之前更加恶劣。”
魏恒听他这么说,不仅皱眉:“你就这么肯定,梁珊珊的案子是他做的?”
邢朗直起腰看着他:“不,我的意思是他目前拥有最大的嫌疑。下去告诉陆明宇,让他安排人手日夜监控张东晨。”
魏恒点点头,道:“还有一件事。”
“关于‘大风’?”
“嗯,我可以确定只有一个人符合你要找的那个人。”
“谁?”
魏恒缓了一口气,看着他道:“张东晨的父亲,张福顺。”
像是陡然之间飘来一片乌云,邢朗的双眼顿时变的阴暗,似乎随时被掀起电闪雷鸣。许久,他抱着胳膊微微一笑:“这就有意思了。”
不用他吩咐,魏恒也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无非是彻底调查张福顺,全面监控张东晨,再协助秦放鉴定十二名死者的身份。
想起这一摊事儿,魏恒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抬脚走向门口。
“回来回来。”
邢朗叫住他。
魏恒又折了回去,皱着眉头略显不耐的看着他。
邢朗从办公桌后绕出来,站在他面前,道:“聊聊董力的案子。”
魏恒指了指他桌子上的一叠案卷:“你先看完再说。”
“全是一堆废话,我想听你说说。”
于是魏恒耐着性子把董力的案子分析了一遍,无外乎把对陆明宇说的话又对邢朗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凶手的军警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