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回身指着倒数第二栋单元楼。
魏恒看了一眼在夜幕中孤独矗立的小楼:“他自己一个人住吗?”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几次。”
魏恒往前抬了抬手:“麻烦您跟我们一起过去一趟。”
在楼下,魏恒仰头看了看三楼,窗户后一片漆黑。
老人在前,三人沿着楼梯到了三楼,老人指了指楼梯左侧的302房门:“就是这间。”
魏恒附在他耳边低语一句,老人点点头,然后上前敲门:“有没有人?楼下说你们家漏水呀。”
如此重复两次后,302依旧没有人回应。
魏恒张开手臂把老人往后拦了拦,扭了一下门把,确认这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旧房门是往里开的。
然后,他抬脚猛地踹向门板。
徐天良愣了一下,不是被他忽然粗暴的动作吓到,而是被他踹房门的右腿所惊到。
师父他不是,右脚脚踝受过伤吗?
踹了两下,房门应声而开,向内打到墙壁又反弹回来。
室内黢黑一片,魏恒站在门口,立刻闻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立刻在墙壁上摸到开关,室内登时大亮,小小的客厅,一台老旧的红色漆木橱柜,正是录像里的景象。
“师父,地上有血!”
徐天良指着客厅地板上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惊道。
魏恒当机立断:“别进来。”
说着已经走入室内。
客厅地板上干涸的一滩血迹在灯光下发黑,但是浓重的血腥味显然不是由此而来。
魏恒循着血腥味最浓烈的方向一路来到一间卧室门外,他贴着墙壁,推开房门,等了两秒钟才站到门口。
看到卧室内的景象,纵使他见识过诸多惨烈,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卧室地上铺了一床被褥,而那被褥凌乱不堪,大滩大滩凝结的血液渗入被褥棉絮中,还有一些湿透棉被染红了地板。
若那棉被上只有鲜血,魏恒断不会如此心惊,只因他看到一滩呈烂肉状的胎盘,一段婴儿和母亲相连接的脐带……
胎盘和脐带已经干涸,腐烂,所以血腥味中还夹杂着尸臭,
这种厚重刺鼻的气味让魏恒联想起他见过的杀人分尸现场。
胎盘、脐带、难道说,蒋紫阳已经生产了吗?
那蒋紫阳在哪里?孩子呢?孩子又在哪里?
魏恒忽然回头,看到厨房里一台正在工作的冰柜,冰柜老旧,发出嗡嗡低鸣。
魏恒定了定神,朝厨房走过去,站在冰柜旁边,紧握着拳头似乎在酝酿决心,然后掀开了冰柜。
纵使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他看到冰柜内部时,依旧不禁往后跌了一步。
孩子,冰柜里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那孩子蜷缩着身体,浑身青紫,蜷缩在一堆冰块之中,好像蜷缩在母亲的子宫中睡熟了。
原来蒋紫阳已经生产,原来蒋紫阳已经不是孕妇。而蒋紫阳不再是孕妇,就是警方无法在火车上找到蒋紫阳的原因!
但是卧室的出血量目测足有两升,那么蒋紫阳此时究竟是死是活?
魏恒看着已经死去的婴儿,缓慢的伸出手,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婴儿生满冰霜的皮肤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放在耳边。
邢朗呼吸不稳的粗喘了几口气,才道:“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