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表情仍是淡漠:“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纪子尘十分诧异, 不过没有深问,而是在一旁快速的写下了药方,让下人赶紧去抓一副来煎给楚宴吃。
楚宴忽然间想起万一乔翰秋挡不住萧允泽的话,萧允泽就要过来了。
楚宴皱眉:“纪神医, 我们能换个房间吗?”
纪子尘明白了楚宴的意思:“你是想躲大皇子?”
楚宴长睫微颤, 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压抑起来, 轻点了下头。
见他这样, 纪子尘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才让他郁结于心。
“你和大皇子发生了什么?”
楚宴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再逼问下去,他就要撑不住了一般。
楚宴的脸上明明不是大悲大喜的表情,却让一旁的纪子尘看着,就像压了千斤重的大石。
纪子尘不敢再逼问什么,连忙扶起了楚宴,想带他去另一个房间。
外面阳光灿烂,纪子尘不小心触碰到了楚宴的手,却觉得触之发凉。
因为愧疚,他对楚宴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敌对。又见他表情强忍着痛苦,心也不由的软了一截。
不一会儿,纪子尘便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该去乔家哪个地方,能藏得住楚宴的。
“这里就可以,多谢纪神医。”
纪子尘眼神一暗:“你竟然还谢我?”
“为何不谢?”
“我之前分明那么对待过你……”
楚宴勉力朝他笑了笑:“纪神医好歹用葵朱救过我,我这个人有恩必报。”当然,有仇也必报。
纪子尘听得更加内疚,若楚宴如聂思语那般大吵大闹,他或许不会有这么深的愧疚感。
“原本我上次朝翰秋表明自己的爱慕之后,我和他之间就闹得极僵。本来我也不该留在这里了,却因为你而留下了。”
楚宴诧异的问:“我?”
“上次我给你吃的丹药,还没为你化解毒性。”
楚宴落寞的笑了笑,心思俨然不在这上面,还一心记挂着来了乔家的萧允泽。
“纪神医,你救过我,又伤过我,这些事情便一笔勾销了可好?”
纪子尘眉头紧蹙:“你当真这么想?”
“嗯。”
纪子尘的心里松了一截:“……我以为你会报复我之类的。”
“一个活不过弱冠的人,不好好珍惜最后的这几年,还要去报复谁,岂不是太累了?”
纪子尘给楚宴把脉了许多次,早就知道楚宴的身体差成什么样了。
只是所有人都瞒着楚宴,不想告诉他这些。之前纪子尘还觉得乔翰秋真是偏心,可现在有人把这层纸给捅破了之后,他的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愤怒:“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猜到的。”
纪子尘却是不信:“是大皇子身边的韦柯告知你的?”
楚宴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真的不是他。”
纪子尘却不停,觉得除了韦柯,就没有第二个人。
楚宴都差点破功,韦柯还真是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
“你以后的身体交由我来调理,只要你乖乖听话喝药,我不会让你活不过弱冠的。”
纪子尘这话说得真诚,但也不敢把话说满了,因为凭借他的医术也没办法彻底治好楚宴。
楚宴还不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怜爱他?
楚宴扬起一个笑容,只是那弧度略有几分尴尬:“纪神医不是讨厌我吗?”
“以前是我太狭隘了。”纪子尘不想多提起这些事,而是对楚宴说,“在那碗药煎完之前,我先为你施针。”
楚宴有些傻眼:“施针?”
“你不信我的医术?”
楚宴连忙说:“纪神医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医术自然厉害!”
“那便无需多言,躺到床上去吧。”
楚宴无奈极了,难得纪子尘愿意为他治病,他不可能拒绝的。
这病恹恹的身体,每日被病痛折磨,他早就受不住了。
楚宴躺到了床上,也不管萧允泽会不会看到这一幕。
纪子尘已经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了针,转而对楚宴说:“先把衣裳脱掉吧。”
“脱、脱衣裳?”
“我为你针灸,你自然得脱衣裳。况且你我都是男子,我还身为医者,别太在意。”
楚宴脸色微红:“我之前穿女装太久,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