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算算日子,他的小侄子的确快出生了。
江临川想了一下,觉得问天剑主大概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特意跟他报喜来着,不由轻笑了一声,跟梅九咬耳朵:“这些仙人,一个个脾气都古怪。”
耳垂被呼吸喷的有些红,小九软糯糯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我才不会把你交给他,他那么无聊,小九你跟着他,也变得这么无聊就不好了。”
小九赶紧摇头,以示清白。
接下来的一整天了,江临川的心情都极好,不是因为打发了问天剑主,而是明白了梅九心中所想。
从握住君九剑的那刻,江临川便知道自己不适合,可是他又绝对不会放手。而现在他知道了,便是他成为邪魔,小九依旧不会离开他。
任他人千般好,这个少年也只愿意陪他一人。
那么,他是不是也该回应这份依赖……重归仙道?
目光不经意瞥过梅九,江临川想,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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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修士市坊来说,凡人市坊虽然有些脏乱臭,却也有着修士市坊没有的乐趣。
道路两边摆着不少小吃摊子,时不时有卖糖人和糖葫芦的小贩经过,江临川拉着梅九走过,梅九手上便多了几串糖葫芦和小糖人。
这里没有仙器、仙丹、灵石,却有精致的陶瓷、神仙妖怪的面具、胭脂水粉盒子……
还有人装着几个小篮子的小鸡仔、小鸭仔等牲畜卖。
梅九蹲在一篮子黄绒绒的小鸡仔面前,用手指头戳了戳。
凡人家畜没有灵兽的灵智,察觉不到梅九身上的气息,凶狠的妖兽见到梅九都会绕道,这只小黄鸡却凶巴巴的啄了梅九一口。
梅九惊奇的看着自己手指。
江临川在一边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这笑容有传染力一般,梅九跟着笑了起来。
江临川带着梅九玩够了,才回饕餮楼,那个时候,不少人已经离开了,唯有少数人还在一楼捡漏。
若素用一个贝壳吹了三声,焰灵鸟便鸣叫回应,拖着车辇停在他们面前,用尖喙梳理血红的翎羽。
“主人,请。”
“嗯。”
江临川踏上车辇时,眼角余光扫到一人,那是一个青年男子,因为身负腾蛇的原因,瞳孔呈竖瞳。
——白近真。
按理来说,江临川应该喊他姐夫,但是江相宜不是自愿嫁过去,嫁过去之后又对不起白近真,所以“姐夫”两个字不妥。
然而刚刚白近真看他的面子上,把江海琴让了出来,这个人情江临川还是要记得。
想了想,江临川抬眸一笑:“白公子,今日多谢了。”
白近真脚步一顿,抬头,四目相对。
江临川满脸笑容,白近真脸上却闪过复杂之色,点了点头,算回应后,率先挪开目光。
焰灵鸟展翼高飞,在云层中留下烧红之色。
回到江家时,以至深夜,圆月高悬空中,如霜的月色洒满屋檐。
作为没什么实权的江家家主,江临川回不回来并没有人关注,至少表面如此,江家众人都在庆祝一件事——江礼于东海斩杀一头蛟龙,并捕捉了一条幼蛟养在了后院水池里。
估摸着是想养大这头幼蛟。
江临川回房间时,一路上都听到有人在说:过个几十上百年,江家家主便可御蛟出行。
进了院子后,外头的喧嚣便消散无痕。
江临川嗤笑:“后院的枯木上养了一窝焰灵鸟,又在水池子里养一头蛟龙,焰灵鸟和蛟龙互为天敌,也不知道叔父是怎么想的。”
“估计有人看守着。”若素笑答。
“焰灵鸟早就被驯服了,蛟龙却是野性未泯,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不过凭我叔父的性格,肯定不会让两个畜生闹腾起来,估计早就给焰灵鸟做好了笼子,又用锁链把蛟龙锁在了水底。”
说到这里,江临川不屑:“我今早才使唤了一次焰灵鸟,他晚上就给锁了,可真是小肚鸡肠。”
周边没人接话,当做没听到江临川嘲讽。
毕竟江临川是主子,他们是仆从,主子可以骂主子,他们却怕被报复。
一个护卫从拐角出来,嘴巴动了动,声音直接传进了江临川耳朵里。
微妙之色在江临川脸上浮现,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后,领着梅九拾阶而上。
在高大树木遮挡出的阴影下,见到一道威武的身影。
“川儿。”
是江家分支江思游的声音,勉强算是江临川的伯父。
月光透过屋檐,将回廊上的木制地板照的明亮,江临川扶着栏杆慢悠悠的走,半边身子浸在明月里,面容上笼了一层雪光,五官被勾略的俊美而清贵。
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后,他回首笑道:“我还以为第一个对我动手的,会是我那个被当众羞辱的礼叔父,没想到不是。”
梅九坐在栏杆上,仰头望着江临川,认真听他念叨。
“也对,礼叔父若是沉不住气,就不会当了五年的暂任家主,把别人压的死死的了。”江临川加重语气,“伯父,你说是吗?”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