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他好像才睡醒一样拍拍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这是当陆乐柯当习惯了吗?怎么这么幼稚,买糖葫芦!是疯了不?
结果一拐弯,小区门口的水果铺里在叫卖冰镇山楂,叶徙啧了一声,颇为嫌弃,但还是进去买了一斤,拎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还不到八点,陆妈妈已经去上班,秦禹已经洗漱完,正坐在沙发上盯着阳台上已经开过了的花。听见他回来,把头转过来对着他说:“我每次来你家时间都不对,没赶上开花。”
陆乐柯想对着秦禹笑一笑,却有点儿笑不出来。他把手里提着的冰镇山楂递过去,说道:“秦禹,没有糖葫芦了,吃山楂吧,你、你要开开心心的。”
秦禹把他手里的山楂接过去,想起上次两个人在学校门口吃糖葫芦也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陆乐柯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坐了一年同桌,一点儿不了解对方,但他居然喜欢上了这个人,为他从国外跑回来。陆乐柯想安慰自己也只能想到糖葫芦,这算起两个人共同拥有的一点点回忆了吧?
“陆乐柯,我们去看电影吧,看完……我再走。”再多留一点儿回忆,以后可能只剩回忆了。
“看电影?”陆乐柯有点儿惊讶。
“嗯,看电影!”
《盗梦空间》刚上映,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沉默着看完了整场电影,出来的时候,秦禹看着门口的电影宣传栏,说:“如果是我,我愿意留在梦里。”
陆乐柯也看着大幅海报里穿着黑色西装,眉头紧皱的莱昂纳多。他小声说:“不知道你穿西装是什么样子?”有没有爸爸想当年那么帅。
秦禹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喉咙里,他往后倒了两步,盯着陆乐柯的背影,这个男孩很瘦弱,动不动就一副要哭的样子,但其实除了这点,是没有过多女生气的,那个外号是谁先开始叫的,秦禹想不起来了,不知道现在他是什么表情,眼睛是不是红了,或者也没什么表情。
秦禹又一次想到那个问题——自己……究竟能喜欢陆乐柯多久?
“陆乐柯,我该回家了。”
“……嗯”陆乐柯不看海报了,但是也没有回头“我还是不送你了,你……你要开开心心的。”
陆乐柯,你喜欢我吗?秦禹很想问他。可是也没问,说了一声好,就往他要走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乐柯,我不问你了,你也要开开心心的。
“6哥,我好像,好像没带钱,怎么回家啊?”这边叶徙刚从电影情节里出来,惶恐的问系统。
“智障!”系统想打人。
就知道系统又要骂他,叶徙不认命的摸摸口袋,倔强的往家的方向溜达过去。溜达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溜达不动了,他一屁股坐在小广场的凉亭里,任系统好说歹说都不愿意回到大太阳底下去了。
叶徙坐在一天,又饿又累,掏出手机一看,到了陆妈妈下班的时间了,赶快激动的打电话。
陆妈妈接到儿子的电话,他说:“妈,我想回家”。小柯的声音很奇怪,好像带着一点哭腔,需要依靠一般。看来秦禹走了,陆妈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你在哪里?妈妈去接你。”
第16章 我是娘娘腔16
秦禹走了以后,系统和叶徙的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丝毫不敢浪费一点儿能量,后来知道主角用过的东西上也有能量附着,叶徙像秦禹的脑残粉一样开始收集他的东西,一切能找到的都绝不放过。聂静每次来他家,看见一卧室秦禹的东西都会露出为叶徙难过的神色,叶徙有口难辩,所以干脆不辩了。
即使这样小心的保存能量,叶徙的身体还是逐渐虚弱,整个人像蒙着朦胧雾气的湿润植物,失去少年人的向上精神。
秦禹走的第一年,叶徙和聂大萌一起复读,聂静去了外地,他也勉强考上当地一所三流大学。
秦禹走的第二年,叶徙在学校里遇见了周姸秋,看尽了周小妹和她男朋友相爱相杀的琼瑶大戏。
秦禹走的第五年,叶徙毕业了,勉强找了一份工作,感觉自己会因为电脑辐射而死。
秦禹走的第七年,系统之前攒的能量即将用完,叶徙还没能脱离这个世界。他决定和周姸秋结婚。
“乐乐,你是认真的吗?”聂静坐在他对面,妆容精致,举止优雅,但好像昨天还是那个穿着校服的甜蜜小姑娘。
“当然是认真的。”陆乐柯微微一笑,回答道。
“乐乐,你真的要跟周姸秋结婚?”聂静不死心地问。如果心里没有秦禹了,为什么不把家里的那些东西扔掉,为什么动不动就打听秦禹的消息,为什么从秦禹走的这几年常常露出失魂落魄的神色。
“聂静,请柬都给你了,怎么还老问这种问题。”是不是不想随份子啊~
聂静不好再问,只能装作开玩笑地说: “太突然了嘛!我还以为你总有一天会跟我求婚呢。”
叶徙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拿她没办法。
其实跟周姸秋结婚这件事是叶徙同情心泛滥造成的,这些年在跟周姸秋不断接触的过程中叶徙发现这个女孩子表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内心却很柔弱,她为男人打胎两次,也没换来真爱,到了第三次姑娘一擦眼泪,宣布要把孩子生下来,做一个未婚妈妈,她家里一听自然炸了锅,威逼利诱全用上了也没把对方的名字问出来。叶徙看她被家里折磨的那么憔悴,就说,要不你跟我结婚吧。
陆乐柯和秦禹的事情周姸秋是知道的,他一说完这话,她就知道陆乐柯的意图了,他想帮她,也想给七大姑八大姨们一个交代,不让这些人戳他妈妈的脊梁骨。周姸秋思索一番,两个人达成共识。
秦禹记得自己走那天陆乐柯说“不知道你穿西装是什么样子”,没想到现在自己要穿着西装去参加陆乐柯的婚礼了。
秦禹走的第一年一直在努力忘记陆乐柯,家里人都说他是少年心性,忘记一个人特别容易。可是他没有做到。
秦禹走的第二年,在学校有了三五好友,周末常常参加party,可是陆乐柯还在呼唤他,在星星很高的夜里。
秦禹走的第五年,他常常失眠,在凌晨的图书馆里读到毛姆: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思想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秦禹走的第七年,他提前完成学业,拿到了临床医学博士的学位,教授让他考虑留校,秦禹又听到了陆乐柯委委屈屈的呼唤。
他要回去。
他喜欢陆乐柯,久到了能够再次回去。
可是没想到……陆乐柯要结婚了,跟一个自己曾见过一面的女人。
秦禹穿着裁剪得当质地上乘的挺括西装,像老友赶来祝贺一般走进了酒店。
“秦禹,你怎么回来了?”帮着陆妈妈接待宾客的聂静第一眼看到了他,她一脸惊讶的问道。
“回来“秦禹想了一下“探亲访友。正巧今天老同学结婚,凑个热闹。”
聂静心存疑虑,但也不能把人挡在门口,正左右为难,陆妈妈过来了,她看到秦禹也愣了一下,但马上神色如常的迎他进来。
“秦禹啊,今天对小柯来说很重要,阿姨希望你能祝福他。”陆妈妈还是忍不住交代一声。
“阿姨,以前那是年纪小不懂事儿,今天真的是来给老同学捧场的。”秦禹跟着她进去,神色十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