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烽祥生母乃是当今左相柳功成的掌上明珠,母族势力比起将军之女的皇后也是不相上下,柳功成更是在文人雅士之中名声雄厚,真真可谓是当今权臣。
而燕烽祥从小便得太后喜爱,长在寿喜宫中,有太后在后头撑腰,自小便是在宫里头横着走的头一份,与这个看起来似乎除了年龄没有一样比得过自己的太子二哥从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今出了这么一件事,他心知这肯定是太子的诡计。
“父皇明鉴。”太子眉头禁皱,并未与燕烽祥争辩,而是径直跪了下来,眸中表现出一丝委屈来,“喜儿颇受儿臣看重,儿臣又怎会向自己的宫人下此毒手?况且,五弟说他自己没有无喜儿见过,但喜儿手中的玉佩儿子却觉得有些像五弟今日所戴的玉佩。五弟,你腰间的玉佩去了何处?”
燕烽祥怒目瞪他,继而低头往腰间一望,不由面色大变。
“陛下,陛下!”一身贵妃华服的清秀女子一下匍匐在皇帝脚下,“祥儿是您看着长大的,他从小虽娇惯了些,但素来是个正直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做出如此事来,还请陛下莫要相信小人之言,错怪了祥儿啊。”
“还请陛下明查!”柳功成领着一帮大臣也纷纷跪倒在地。
皇帝看向大臣的座位。除了以皇后母族陈将军为首的武官与自己的亲兄弟瑞王一家自顾自坐在位置上外,其他一干文臣几乎全部随柳功成跪倒在地。
皇帝陛下脸色猛地就难看下去了。
他垂下眸子,看着旁边满脸委屈和隐忍的太子,再看着地上昂头看着自己的五皇子,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抬起脚,把五皇子踹倒在地,怒吼道:“明查!你们还敢让朕明查!证据确凿,你们却还口口声声道这逆子是个好的,那朕亲自培养多年的太子就是个奸佞小人不成?你们,莫非是要逼朕换太子不成!”
“臣惶恐!臣等绝无此意!请陛下息怒!”这下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传令下去!将五皇子禁足于宫殿之中,等候处置!”皇帝明显处在气头之上,又上前踹了燕烽祥两脚,竟是查都不查直接命令道。
“是!”
就在一帮守卫要将五皇子拖走之时,却有一道苍老的女声突然在大殿之中响起:“慢!谁敢动哀家的宝贝孙子!”
陶白衍原先有些漫不经心看戏的目光瞬间犀利起来,遥遥与狗比对视一眼,俱是将目光投向门外。
却见一凤冠华发的老妇人缓缓走了进来,身形瘦削,脸上尚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妍丽雍容 ,嘴角却是紧抿,显出很深的皱纹,一看便知平日是个十分严苛之人。
只是这个看上去十分难以相处的老妇人一看到被几个侍卫禁锢在地的燕烽祥,眼泪竟是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皇帝,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竟是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成!”
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却不得不朝着她行礼道:“母后来得倒是巧,偏能赶上这逆子犯事,又来救他。”
“皇祖母,皇祖母!您救救孙儿!”燕烽祥却是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您知道,儿臣绝不是这种暴虐无道之人啊!孙儿是被冤枉的!”
太后一看他如今被压跪在地的可怜模样,连忙道:“你们几个狗奴才,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祥儿给哀家松开!”
“谁敢!”皇帝沉声道。
“皇帝,你,你…”太后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手指颤抖,“好,好啊,哀家从小养育到大的儿子,竟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之人,下不慈爱于子,上不孝顺于母。这让哀家日后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去见先帝。”
一听太后搬出孝道一说,皇帝的脸色显得更差,显然是经常被“孝道”欺压,此刻他铁了心要办燕烽祥,便道:“儿子绝无半分违逆母后之意,只不过如今证据确凿,若是儿臣不秉公执法,只怕日后也无颜面去见天下百姓,朝廷众臣了。”
太后用孝道压皇帝,皇帝就用天下来压太后,真真好一出宫廷大戏。
那厢母子在针锋相对,这厢文武大臣一半以左相为首一半以陈将军为首,朝廷两派的划分却在此刻泾渭分明。
陶白衍将目光投向瑞王身后,进宫几日耳目众多,他竟是没怎么关注到男女主的消息了。
瑞王及瑞王妃身后,已为人父人母的燕子晋和俞觅烟同桌而坐,目光却是很少互有交融,甚至分坐在长桌两头,连触碰都懒得触碰到一起。
在原剧情中,两年之前的他们应该早已经让皇帝“驾崩”,父王“早逝”,自己登上皇位才是。只是如今,别说皇帝和太后还活的好好的,他们也只能随同父王先假装皇帝党派谋机而动,就连应该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夫妻恩爱都半点都没了踪影。
这当然要归功于陶白衍,或者说,归功于陶白衍从他们手里抢去的黑龙牌。
没有了最大的一根金手指,又有陶白衍暗中添些乱子,还有张二狗这个魔教少主在江湖上做的打压,男女主的事业不仅没有顺利发展起来,相反处处受挫。
俞觅烟生意上总是被泄露机密亏空惨重,而燕子晋这些年从江湖上网罗的一等高手却也总是莫名其妙不辞而别,两人均是心高气傲之人,自然不肯承认错在自身。
俞觅烟认为是燕子晋偷泄机密,燕子晋也渐渐觉得自己的手下背主均是由于俞觅烟不善打理丢了他的架子,一来二去嫌隙渐生,那刚刚萌芽的真心也都被两人果断收了回去。
只不过两人却还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不得权势不死心,既然商场和江湖失意,那只能另谋道路,釜底抽薪。
若是能设法得了这至尊之位,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陶白衍通晓剧情,自然清楚他们的野心。张二狗重活一世,也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今世若有事情都已发生改变,就连他们,也不知道后续究竟是何发展了。
陶白衍看着瑞王一家,很不喜欢这种没有定论的感觉,再看一眼任务列表中迟迟没有往前再进一步的进度条,心中一股烦躁油然而生。
却在这时,坐在高处的张二狗突然朝他比了个手势,左手食指点在右手手腕中间,继而朝下面的太后看了一眼。
陶白衍随着他的视线往太后的右手看去,却见那只手对于一介老妇实在太过光滑,而手腕中间,一颗玲珑小痣点在她的皮肤之上。
陶白衍突然想起,春芳在御膳房递给他纸条之时,右手手腕上也有一颗小痣。
第44章 哭包皇帝俏总管厨神管家二十一
哭包皇帝俏总管:厨神管家二十一
两个天下最尊贵的人争斗一番的结果并不让两方满意, 五皇子在自己府中面壁思过两月, 喜儿厚葬,便再没了下文。
陈将军一派没有扳倒左相一派, 左相一派也没能趁机反咬一口出出恶气。
但这样的结果却也是两方都能接受的,毕竟谁也没有实际损失, 只不过就死了一个贱婢而已, 不足为道。
太后看也不看自己“流落民间多年方归”的女儿径自离去, 皇帝忙着召集太子瑞王等人商讨下一步计谋, 只留下小小太监的尸首,仰面躺在冰凉地面之上,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他大概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太子对他委以重任, 让他去偷五皇子身上至关重要的玉佩, 他冒死偷回来之后, 面临的不是太子钦赏的目光, 反而是被活活虐杀的结果。
“喜儿,别怪孤, 要怪, 也只能怪你太过天真骄纵,长久以后必会坏孤大计。”太子噙着兴奋的笑容, 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 看向喜儿的笑容让他如临深渊, “孤也算怜爱你, 知道你喜欢孤,孤就亲自动手送你上路,也算成全你对孤一片深情罢。”
大概对一个年幼无知偏又对不该动心的人许了真心的少年来说,被自己喜欢的人亲手杀死,才是最让他痛苦的吧。
几个侍卫走上前,随手把小太监的尸首扔到木板上,打算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