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盏代其回答道:“他叫当归,性子略有乖僻,还望圣上莫怪罪。”
“哪儿的话,顾道长无需多礼。”襄泽国君端起酒觞,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朕有一事想求,太子此次前去昆仑也正是为此事,没想到会被昆仑掌门拒之门外。”
顾怀盏道:“圣上请讲。”
襄泽国君道:“修道者不沾尘世,也不会轻易插手各国之间战事,但朕不愿信襄泽气数已尽,恳请顾道长……能否救救朕的子民,朕的襄泽。”
顾怀盏沉思片刻道:“我轻易出手,只怕为襄泽惹来更大的祸端,不过……”
襄泽国君道:“顾道长直言便是。”
顾怀盏摇摇头,视线扫过宴席上其他人。
襄泽国君见状心下明了,笑道:“这儿人多,太过嘈杂,不若二位随我到御书房一叙。”
在他们离开后,二皇子摔下手中双筷。
他望向太子,皮笑肉不笑道:“皇兄当真好命,死里逃生还遇这等贵人。”
郁昭泽笑叹:“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正是应了这一句话,皇弟无须见怪多惊。”
顾怀盏与当归被襄泽国君带到御书房中,御书房外留有两人守门,早在他们进门前,御书房中便已备好酒菜。
襄泽国君斟酒道:“顾道长,当归小友请。”
当归刚端起的酒盏就被顾怀盏伸手给没收了,他转头不满的看向顾怀盏。
他恶狠狠的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信,但是这个你不能喝。”说罢,顾怀盏又对襄泽国君说,“还望圣上谅解,当归还是个不满月数的孩子,不能让他沾酒。”
襄泽国君上下打量一番道:“这未免也有些……?”
顾怀盏说:“贫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才需避开他人,当归非人族,贫道与太子有幸目睹他的……出生,就在数日前。”
襄泽国君有些难以接受的点头道:“这天下还真是无奇不有。”
顾怀盏道:“那日贫道与太子误入昆仑禁地,在那里遇见还是一团混沌的当归。”
“什么?昆仑禁地!”襄泽国君猛然拔高声音,然后又想起什么,轻咳一声,极其小声的对顾怀盏道,“这事儿,没其他人知道吧?”
还好他是修士,听力异于常人,不然怕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顾怀盏闻言点点头道:“暂无他人知晓。”
襄泽国君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朕乃凡人,对妖魔看法与修道者多少有些出入,若不害人,便是好妖、好魔,但朕知道,修道者视妖魔为必诛邪物,难得会有像顾道长这般,见之不杀,还对待其如平常孩童一般的修士。”
顾怀盏敛眸浅笑道:“万物皆有灵,众生平等,不应以偏见目光笼统看待其他生灵,即便是人,也有为祸四方之人,以偏概全实为不妥。”
襄泽国君道:“顾道长所言极是,深得朕心,若顾道长能与当归小友助襄泽一臂之力,让朕的襄泽逃过此劫,不论天下人如何说,朕都会永远将当归小友视为襄泽的神明来看待。”
顾怀盏举杯与他相碰道:“甘为圣上分担重任。”
襄泽国君仰首饮下杯中酒,呼出一口气道:“不知当归小友可还需要奶娘,朕宫中有几位好人选。”
顾怀盏险些被呛到,摆手连声道:“不,不,不必了。”
当归道:“什么是奶娘,顾怀盏,我想……”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怀盏伸手捂住了嘴:“想什么想,不准想。”
当归:“……”
襄泽国君:“……”
相商完这事后,襄泽国君派人将他们送回太子府,郁昭泽与邵弦早他们一步回到府上。
当归正因顾怀盏今晚的两次驳回申请而闷闷不乐,一路上与他讲话,得到的回应都是沉默与白眼。
顾怀盏心说你可别后悔,七百年后的你会跪下来求我原谅你。
郁昭泽疑惑的看着二人道:“这是怎么了?”
顾怀盏道:“我不让他喝酒,也不给他找奶娘,气着呢。”
邵弦捂着嘴发笑说:“小当归怎么见着什么都想要,要叫他瞧见顾公子的道侣,是不是也要问顾公子要个道侣?”
当归目光明亮闪烁看向顾怀盏问道:“什么是道侣,你有?”
郁昭泽道:“道侣是用来称呼两情相悦的修道者,相扶相持,相伴一生,就像我与太子妃这样。”
当归又问顾怀盏:“你已有道侣了?”
顾怀盏模棱两可道:“如今没有,以后会有。”
邵弦笑道:“顾道长已有心上人了?”
顾怀盏垂首敛眸,点头应道:“嗯。”
当归蹙眉问道:“那个人在哪?”
顾怀盏答:“在等我回去。”
片刻后,当归忽然丢下碗筷,起身朝外走去。
郁昭泽与邵弦皆被他突然间的举动吓得愣住,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的背影,视线随着他移动朝外探去。
邵弦道:“这孩子怎么了啊。”
郁昭泽道:“该不会是吃味了?因为顾道长有心上人一事。”
顾怀盏道:“我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