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昂贵的西裤沾上灰尘,往日习惯性紧抿着的下唇此时印着个明晃晃的牙印,不深,却被咬出了点血印子。
有点痛。
还有点……爽?
宋文律兀自愣怔出神,回想着唇上那一秒钟的柔软,眼神恍惚。
旁边,脖子还在飙血的乌鸡蹦到灶台上,发了个疯一样的奔跑,血点子还四处甩着,一片狼藉。
它跑累了,就斜眼瞅着灶台前的俩人,昂首的站在灶台上。
鸡大爷永远是你鸡大爷。
那头陈三翠收拾完家里垃圾正准备下楼倒,看到灶台前的血点子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
她瞧着地上坐着的俩人,怪糟心说:“这是做啥呢?”
筒子楼的厨房灶台边一片纷乱,市区医院住院部的一间病房中,中年护工却在百无聊赖地撑着腮打哈欠。
她旁边的床上睡着个青年,青年脸颊苍白消瘦,毫无活力。
突然,青年手指动了下,眼皮微微抬起,又疲惫地落下。
病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护工清醒过来,打着哈欠就上前开门,嘴里还嘟囔说:“不对啊,这还是不是换药的时候,难不成又是那个小伙子来看朋友?”
打开门,意料之外站着个身形纤细的女人。
女人长相十分柔美,看起来温柔又好说话,连开口的声音都悦耳动听极了:“请问,这是苏杭的病房吗?”
护工自然说是,将人带进屋,疑惑问:“你是病患的朋友吗?”
女人撩撩头发,目光落在床上青年的脸上,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而后笑着说:“不是,我是他妹妹,叫苏向荷。”
护工哦了一声,虽然好奇,但是没在多问。
苏向荷这次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苏杭进了医院。
那次她去本色找人却没找到,本来已经放弃,却实在忍耐不下天天被远在乡下的爸妈打过电话来催着要钱。
苏向荷的父亲得了肺病,需要一大笔钱来做手术,苏向荷一个初入社会的小秘书根本没能力支付起这笔钱,就想起了同样在江城的大哥,也就是从小就被家里卖出去的那个孩子。
苏杭离家的那年苏向荷还很小,当时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二弟还在吃奶的年龄,而她当时正好出着水痘,脸上坑一块肿一块,难看到她妈天天拽着她就打,撒气用。
正巧就是那阵子,家里来了个人,是个拐子。
对方来他们家问她爸妈想不想要钱,有年龄适当长相不错的小孩,就可以跟他换一大笔钱。
她爸妈一辈子从没见过那么多钱,没怎么想就把家里的大儿子给送了出去,而那个人就是苏杭。
苏向荷还能记得自己这个哥哥从小就长得好,所以他在拐子那里卖得很值钱,有整整八百块。
那年过年,她们家里少了一个人,却杀了猪吃了肉,还都穿了新衣服,生活大变样。
苏向荷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没再想起过她这位大哥,可巧的是上个月无意在路上的一瞥,却让她重新发现了苏杭。
当时苏杭正在跟客人进行约会,对方的手脚不干净,吃着饭的功夫就摸来摸去,而苏杭脸上还得陪着笑,笑的浪荡又轻浮。
苏向荷没多久就打听到了苏杭工作的地方,本色娱乐会所七层,全江城最糜烂跟醉生梦死的地方其一。
原本在苏向荷看来,她不会再跟苏杭产生多大的交集,却没想到接下来的十几日,她原本勾到手的宋氏总裁突然跟她说断就断不提,乡下的爸妈更是以生病为由跟她要起了大笔钱。
这笔钱她不愿出,也出不起,于是兜兜转转,苏向荷的目光便又落回到了苏杭的身上。
神色温柔又担忧地望着床上的青年,苏向荷问护工:“我哥他这是怎么回事?人已经昏迷很多天了吗?”
护工狐疑地看眼苏向荷说:“苏小姐,病人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他昏迷有一阵时间了,苏醒可能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苏向荷将脸颊的碎发挽在耳后,抿抿嘴说:“我下午还有工作,待不了太长时间,你可以不可以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如果我哥他醒过来,请务必联系我,我会很快赶过来。”顿了顿,苏向荷又说,“我很担心他。”
护工答应的挺爽快:“行吧。”
苏向荷露出个笑:“那真是多谢了。”
很快病房内的门被关上,护工坐会原先的位置,继续无聊着。
又过了一会护工忍不住了,看看床上的青年,对着门口啐一声,小声说道:“什么人呀,看病人舍不得花个一分钱,还说担心呢,这算的上哪门子的妹妹哟。”
话音刚落,床上青年眉头突然微动,缓缓睁开眼。
第29章 我嫁进豪门那几年
“哎呀, 小伙子醒啦?”护工惊喜地看到苏杭睁开眼,伸出手指, “来,往这里看, 这是几?”
苏杭疲惫地眨眨眼, 干涩的嘴唇缓缓张开:“……这是哪里?”
护工把床摇起来:“这是医院呐, 嗨呀,你醒了就好,我去给你叫医生。”
中年女人风风火火出了病房,苏杭皱起眉,偏头看自己左手上扎着的针头,就又轻轻闭上眼。
不一会儿, 中年护工带着医生回来, 医生给苏杭做了个检查,说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很快又离开。
护工说:“要不要喝水?”
苏杭点点头, 等喝过水,他按按有些抽疼的胃部,又问了护工些事, 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了好几天,还是宋煋先给他垫付的医药费还坚持每天都来医院看自己,眼底就闪过点暖意。
护工想起刚才走没多久的苏向荷, 就说:“对了, 不久前有个自称是你妹妹的年轻姑娘来找过你, 说是叫苏向荷,小伙子,那是你妹子不?”
苏杭一愣:“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