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功不甚高明的陈清陈公子,则早在顾言之撒下粉末的那一刻就浑身无力地栽倒在地。
一切归于平静。
顾言之略微扬起唇角,感慨到果然爱拼才会赢。
他回身,浑然不顾自己脖子上正洇洇流血的刀痕,重新将机括打开,这才走过去拍了拍陈清俊秀的脸,在他和袁长东身边盘膝而坐,趁着何轶鸣一行人还未出来的无聊之际,痛苦思索:“所以我该怎么处置、报复你们两个呢?”
从始至终,陈清都没想明白只要选一便可以轻轻松松过上潇洒日子的顾言之为什么要以命相抵,放手一搏。
顾言之有苦说不出。
他有苦说不出,就总琢磨着想干点坏事。
顾言之不是个善良的人,也称不上邪恶。
他习惯将自己不关心的所有人都看成死物,世界如同山川大河,阔海辽源,于是善恶也如同他的痛觉一样,早不知道在哪辈子被他弄丢了。是以他所做的每个决定,好的坏的,都是跟随感觉,看当时的心情。
而任务险些前功尽弃,顾言之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哎,罢了,反正我也要走了,就成全你们两个吧。”他说着,突然出手如电,掏出之前给谢云融用过一次的、能致人短暂失忆的药,打开瓶口,分别放在两个晕倒之人的鼻子下面,令他们嗅上一嗅。
两个人均是眼一翻,晕了过去。
然后紧接着,他开始扒他们的衣服。
等何轶鸣带人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顾言之正哼哧哼哧,半抱着陈清□□的身体……
何轶鸣:“???”当时脸就黑了。
几个手下连忙捂上了圣子的眼睛,顾言之见人出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嘻嘻问:“怎么样?”
何轶鸣拍了拍手中包裹严实的布包,示意东西已经拿到,顾言之喘口气,“哦,那就好,还不快来帮忙!”
其实他早在剥他们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何轶鸣已经得手了。
因为大宝鉴提示他世界进度已经前进到百分之八十五,很明显是攻略对象的满意程度又有了极大的进步。
不甚明亮的夜色下,何轶鸣发现顾言之的脖子已经被一大片鲜血浸染,就连衣服也已经染红至衣襟,脸上不由又是一变,连忙上前狠狠捂住顾言之的伤口。
“你想流血而死?!”
“哦这个。”他就说自己现在怎么浑身无力、感觉有点虚弱呢?原来是流血太多的缘故。
其实有时候不知道痛也不尽然全是好的,后遗症就是身上有伤而不自知,即便知道也容易过会儿就忘。
如果去了修真修仙这种身体机能可以十分发达的世界还好,至少受伤了不会流血致死,但在能量层次低一些的世界还是有点危险的。
好事将近,顾言之不能这就死了,还是要处理一下伤口的。
他的办法就是在自己流血不止的脖子上撒了一把粉末了事。
何轶鸣见伤口果然不再流血,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发现了赤身裸体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以及袁长东刀刃染血的长刀,几乎一瞬间就将这里的变故猜得七七八八。
“你在干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顾言之邪恶地龇牙。
对方想让他跟谢云融睡一觉,一石二鸟。那他便成全他们,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一箭双雕。
顾言之将□□的陈公子放在同样□□的袁长东身上,做出他趴伏在他身上睡着了的假象。
听说了原委的何轶鸣有些无奈,他凑近顾言之,不顾手下和儿子还在,在他的唇角上吻了一下,说:“辛苦你了,不过流苏日后再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了。”
他打算今晚就带着他连夜离开秦府,回焚火教。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如你所愿。”
毕竟进度还差百分之十五,剩下的那点儿满意度,他有预感他们会在焚火教完成它。
至于离开秦府,顾言之走得没有一点遗憾。
他不欠秦翰,更加不欠谢云融的。他们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也罢,本质上跟顾言之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至于那个将他视为耻辱的爹和紫霄山庄,既然对方都没把他当回事儿,他也自然不需要顾忌他们。
顾言之便跟着何轶鸣连夜带着焚火教众撤出了武阳城。
第二日,陈清和袁长东双双醒来,发现彼此赤身裸体地搂抱在一起睡了一夜,均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下意识的寻找衣物遮住身体,却发现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除了紧挨身体的里衣外其他均被撕得破破烂烂成了布条,就好像他们两个昨夜真的经历了什么刺激的事……
袁长东脸上一红吞了吞口水,陈清表情严肃,嫌恶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先不提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关系,二人在秦翰最重视、就连袁长东都没资格进去看一眼的密道前醒来,光天化日的,若是被人知道……
袁长东只记得自己被陈清叫了出来说要做一件大事,却全然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昏迷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很明显就是被人算计了,他也识得厉害,与陈清一起勉强将地上的破烂衣服都套在身上,刚刚走出迷阵准备离开这片花园的时候,却被正赶过来的秦翰撞了个正着。
顾言之对自己药效掌握得极准,就如同陈清有能耐操控他跟谢云融被捉奸一样,他也同样能操控秦翰去捉他们。
一大清早看见两个人衣不蔽体地从自己请高人精心布置的迷阵中走出来,秦翰令人将两个人缉拿住,首先做的却是先进密道去看看。
当他发现圣物已经被盗之时,便瞬间震怒,任由陈清和袁长东怎么解释也听不进去了。
他是看在袁长东的面子上才放过袁小缘一马的,甚至不惜得罪了谢云融和樊流苏这两位心上人,已经惨遭数日冷落。
因为这他已经顺道记恨上了袁长东,只是念及对方是他的左膀右臂和多年忠诚才隐忍不发。
但现在秦翰却只为自己的袒护后悔起来。他觉得自己是太纵容他,才能引得他敢在老虎口中拔牙,既睡了他的男宠,又偷了他的东西。
“说!你把圣物放在哪了!”
“什么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