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谨挑挑眉,这么温柔,不像啊!起床气都没了的?这护国寺去的还真是好。
“还睡呢?不早了,起来,我带你看热闹去!”明谨兴奋得不行,扯开床帏坐在床边,岔着腿晃。
重华睁开眼,扭头一看,哎?“是你啊?”打个哈欠,又扭过去接着眯。
明谨僵了一下,哎?“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哎,你不会,是做了春梦了吧!哎哟!”
重华把枕头甩出去,啪一下,打在明谨脸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浪荡子。哼。”
明谨搓搓脸,并不在意,心想,这都能动手了,病肯定是好了不止一点。看那脸,睡得红扑扑的,可算是有了点血色。
明谨知道重华是一睁开眼,就没了睡意的人,他坐在离床不远的桌边软塌,戳着棋盘上的棋子,身上的皮草早就脱丢在一边,“哎,你看你这府里啊,下人不多,老人不少,有那么几个年轻的,还是残疾的。我丞相府里的女儿,都比你国公府里的丫鬟多。”
重华坐起来,揉揉额角,没好气地切一声,“我这宅子里就我一个主子,用不了那么多下人。再说了,这些老人都是姑姑和父亲们,上一辈留下来的,忠心。我也懒得换,再说了,丫鬟多了,事就多。我可是知道,那兵部侍郎一个月被爬了六次床,可不就是因为家里丫鬟太多,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自然也不在少数。哑奴。”
哑奴端着热水进来,盆沿还搭着白色的毛巾。他把毛巾浸湿,递给重华,在重华擦过之后又接过来放在盆里。随后伺候重华穿衣。
明谨饶有兴趣地看着哑奴伺候重华穿衣,直到哑奴退下去,明谨还盯着人家看。
重华拢拢头发,走到明谨身边,推他一下,“怎么?看我家哑奴长得好看,眼睛拔不出来了?”
明谨吐出舌头,“哪能啊,你可是号称京城千年美公子,我从小看你到大,早就审美疲劳了好吧?我只是想起来一个人。哎,我还没告诉你,前几天,我在街上救了一位美女,那可是真的美女。还是混血的,看样子,像是西域过来的。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美的女人,还是异瞳!白得不像话,比你发病时候还要白呢!”
重华手顿了一下,“异瞳?我好像在哪里也见过。想不起来了。还有,你那是什么鬼比喻,什么叫比我发病时还要白?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丢人,出去别告诉人家你认识我。”
“不是,你这就太无情了吧?说真的,等过几天上元节,要是你身体好,咱就一起去逛灯会,我带来给你看。够兄弟吧?”明谨敲敲桌子,还是一个劲儿晃腿。
重华乜他一眼,“行了,你就别祸害人家良家妇女了,老是这样浪荡,将来可没人愿意嫁给你。你可小心打光棍儿。”
明谨往后一仰,“不急不急,你不也打着吗?我还这么年轻,不着急,不着急,家里有我大哥,传宗接代又用不着我,我急什么?还是要再玩几年。”
福伯进来提醒,偏厅里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重华点点头,明谨跟着重华一起坐在了桌子边。
食不言?不存在的,饭桌上才是说话的好地方好吗?
“你还年轻呢?你可是比我要大,再说了,我这个身体,要是成亲,也是拖累人家,不是害人嘛。”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低落,明谨暗暗抽自己,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赶快转移话题,“哎,你知道吗?你隔壁,”明谨指指墙那边,“那位也没成亲呢!那些家里有女儿的大人都疯了一样地往他那里凑,媒婆也三天两头往那里跑,就要给他说媒,忙的不行。我刚才来的时候,他的府上可是热闹得紧,吏部尚书都去了,你不知道,就我爹,简直把他当做不可企及的高山,天天在我面前唠叨,我是侍卫哎,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你说是吧?这几天他的大门都要被踏破了,连我爹都心动了,就是可惜家里没有嫡小姐,都是庶女,嫁过去太没面子,总不能当人家的小妾啊。我还听说,现在京城里,他可是风头正盛,各家小姐都把他当做择偶标准。说什么,温润君子,陌上公子,谦谦如玉,反正啊,都是夸的。还说什么,一见云祲误终身,连揽月楼里的姑娘都不专心接客,也不知道这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不是有一张脸吗?长得好看有屁用!哼!”
重华吹着粥,耸耸肩,“长得好看有很多用的,至少,能下饭。”看一眼明谨,笑笑,“还能让你嫉妒的不行。”
明谨瞪着眼,咽下一口粥,“啧,我哪有嫉妒?我只是为京城的姑娘的眼光担忧啊,这外表怎么样,跟这里边怎么样完全是两码事啊!看人长得好看就扑过去,肤浅,太肤浅了。”
重华看着碗里的粥,想起那天的银耳,勾唇一笑,“面由心生,他很好,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至少呀,比那些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浪荡子,可靠得多。”
明谨一噎,“我,咳,我这叫风流。”
“嗯,风流,我懂。”
“切,没情趣。”
第110章 皇皇者华16
重华和明谨吃到一半,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宫里找明谨。
明谨先是一脸懵,然后就是委屈,这不是放假吗?怎么还加班?
最后还是哀嚎着回了宫,临走还不忘带走几个包子,说着下次再来。
重华摇摇头,“真是,我怎么就跟他做了朋友?”看着桌子上的蟹肉灌汤包,叹了一声,真是冤家。明知道他不能吃,还每一次都要吃这个。
福伯往外边望了一眼,低头凑近重华,“小公爷,云大人来了。”
重华眉头挑了一下,继续小口喝着粥,自己都不知道身上的别扭和低气压。
福伯迎上去,“云大人,吃了吗?\"
云祲闻言偏头一眼看过去,就见重华在喝粥,他皱了一下眉,“这都要中午了,刚吃早饭?”
自从知道云祲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弟子之后,福伯就把云祲的地位摆得很高,简直是言听计从。
“是啊,小公爷睡到现在,方才明二少爷来,才叫起来,这不,刚吃上早饭。”
明二少爷?就是那个和君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在整个京城里都有风流之名的丞相二公子?
云祲的脸有些不自然,他笑笑,“是吗。”
“福伯,我吃好了。”重华把碗放在桌子上,拿起茶盏漱了口,又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巴。
福伯应一声,就招人去收拾,下人上来,手脚麻利。
云祲看过去,巴掌大的小碗里,还剩了许多。手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这人还没有猫吃的多。
“我听明谨说,你那里可是热闹得很,怎么,到我这里来躲清静?”重华歪头起身,踱步到云祲身边,带着揶揄的笑,像只偷了腥的猫。
云祲仔细地辨认着重华的情绪,捏捏手指,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他有些不高兴,为什么?
云祲道,“你怎么了?”
重华一愣,“什么怎么了?”没头没脑的。
云祲眼皮颤动,“你,好像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