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的药粉随着夜风散落在平城四处。
他通过与凤影的感应,知道凤影刚刚潜入了人群里。
看着碎掉的瓶子,蓝衣人眼中燃起熊熊烈火,甩开手朝着凤鸢胸口拍去。
就在手掌距离凤鸢半寸之时,一把小刀迎向蓝衣人的掌心,刺进他的手心。
凤影松开握着刀柄的手,揽着凤鸢后退一步,在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的情况下,丝毫不在意的单膝跪在凤鸢脚下,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搭在膝盖上,无比虔诚的看着凤鸢。
“公子,让你受惊了。”
凤鸢摇摇头,伸手扶起凤影,转身勾唇看着一边的蓝衣人。
“你!你是凤影!”蓝衣人惊讶的盯着凤影那张疤痕交错的脸,“所以你……”说着,他又看向凤鸢,“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医!”
“溯盟主,好见识,正是我。”凤鸢残忍一笑,顺手取下面具,看着蓝衣人不可置信难以接受的目光,软软的靠在凤影的胸膛,发出阵阵愉悦的笑。
试问,魔教最让人忌惮的人是谁,所有了解江湖的人都会回答——凤影!
凤影这个人行踪不定,唯一可以确定是与毒医关系匪浅。他杀人于无形,斩杀的武林人士和朝廷中人数不胜数。
凤影刚在江湖行走,替魔教办事时,长相也算清秀,但是武林之人谁不是出生入死,人在江湖,哪能不挨刀?脑袋提在裤腰带。
当年的清秀青年,如今便是这位面目全非的杀神!
而最神秘的自然是魔教毒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伏尸百万!血流漂橹!
“阿……阿鸢……”蓝衣人费尽力气才叫出这个已经被深埋在心底尘封已久的名字,他双眼通红的看着那笑的畅快的男人,伸手颤抖的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阿鸢……”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日思夜想的人还活着,可是成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毒医。
溯清后退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头仰望着白衣人脸上的诡异笑容,颤巍巍的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阿鸢……七年了,我找了你七年,你竟然是躲到了魔教去了吗?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你知道这七年的每个日日夜夜,我是怎么度过的吗?就是那晚你无法接受我,也不用一躲就是七年吧?”
“阿鸢……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投靠魔教?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阿鸢……和我回去吧,不要替魔教买命。”
“为什么?”白衣人止住笑,偏了偏头,状似思考,一脸无辜,“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们都抛弃了我吧,我为什么要找你?”
“我现在很好啊,想杀谁就杀谁,过去?过去是什么我不懂,你懂吗?”
“神医谷你不要了吗?老谷主呢!你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啊,老谷主啊,他暝不暝目和我有关系吗?”凤鸢无所谓的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看着蓝衣人,“神医谷是什么东西?五年前我就一把烧了,你一定没去看过吧?”妄你还记得它呢!
“你!凤鸢!”你怎么能这样!“那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竟然一把火烧了!”
“就是烧了。怎么,你有意见?”白衣人抬抬下巴,脸上竟然露出几分自豪和快意。
凤鸢心中舒畅的看着仿佛要冲过来吃了他的溯清,伸出修长的手摆了摆,“你看,你看看他们,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蓝衣人下意识的看向四周,这一看竟然硬生生的气出一口血。
他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失望,痛苦,决绝的看着白衣人,“凤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啊!”
“你是神医谷的弟子!你是老谷主一手带大的!你是我的朋友!你现在是谁!你在干什么!!!”
“凤鸢!!!你醒醒!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周围!这是你该干的事吗?!!凤鸢!神医谷谷主凤鸢!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你在干什么!!!”
看着溯清崩溃的模样,白衣人笑的更欢,连眼角都带上了笑意,说出的话却恍如魔咒。
“我是凤鸢,但不是神医谷的凤鸢,我是毒医凤鸢!哈哈哈哈!”
第十六章 :形同陌路
漆黑的夜,布满死亡与绝望的味道。
毒虫从四面八方涌来,撕咬周围的活人。尖叫声不绝于耳,可在一片惨叫之中却有一道让人难以忽视的自我陶醉的笑声。
这笑声仿佛地狱的恶鬼在呲牙,让人止不住的恐惧。
花晓瞳看着从各处爬来的毒虫,吓得花容失色。在她四周许多人转身就跑,跑不过的瞬间被毒虫钻入身体,倒在地上抽搐,七窍流血,瞬间身上的血肉就被吸食干净。
花晓瞳也想逃,可是她还要等阿风,焦急万分之时,被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吸引。
凤鸢看着溯清震惊的样子,那表情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似的。
他笑着展开双臂,满意的听着周围的尖叫,嗅着空气的血腥。
都结束吧!都结束吧!这一点远不够!
溯清好歹也做了几年武林盟主,很快从震惊中回神,他咬了咬牙看着完全陌生的白衣人:“阿鸢,收手吧,我可以不计较,你回来,我们依旧是朋友,我们还像曾经一样。”
“呵!”白衣人冷笑着负手而立,“回去?为什么回去?你想计较便计较!关我什么事?”自以为是!
看着蓝衣人越来越暗淡的神色,凤鸢毫不在乎,他再次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瓶子,嘴唇轻轻勾起,无情的开口。
“阿影,我新研制的毒虫,银针蛊。
银针蛊其形如蛇,银针般的大小。银针蛊会钻进人的眼睛,从眼睛开始吞噬,然后是脑子,最后是身体。中蛊三日便会成为脑瘫,日后身体只剩一张皮,将皮揭开里面全是银针蛊,然后它们会继续吞噬活人,没有人能够杀了它们,它们不怕火不怕水。”
听着白衣人的话,溯清立刻握紧了拳头,瞪着白衣人手上的瓶子——这东西绝对不能留着!否则就完了!
他不认为凤鸢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