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般的期望,或许太过沉重,让人考场失利了。
苗觉当然也知道考中秀才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只不过,先前私塾传来的消息,让他对苗远的期望过高了些。而能连中童生、秀才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苗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虽令人失望,可不表示下一次就没有机会!
于是苗觉忍住了沉郁的脸色,拍拍苗远的肩,“还有下次了。别着急,时间还长着。这次是不凑巧,有太多因素干扰,只要多努力努力,阿爷相信你下次一定能行!所以你无须沮丧也万不得放松!!知道么!!”
苗远脸色是异常灰暗,听见这话,竟闪过一丝惧怕。他,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进考场就觉得肚子无比绞痛,他考后问过大夫,大夫说人极度紧张时是可能会有这种症状的。苗远一听这话,心就凉了。他实在很怕下一次,也是同样。
然而面对全家的期待,他阿爷的,他阿娘的,他又如何能说的出口!?苗远只能僵硬笑笑,“是我让阿爷失望了。真对不住。我,我日后肯定更加努力……”
接受了一通来自亲人们的安慰,回房后,苗远没觉得好过,而是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最后爬起身、点亮桌上油灯。
他不是要念书,如今他根本念不下!!他只觉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慌袭来。
然后忍不住想,要是下一次没上,再下一次也没上,这样的日子难道就一年年的过下去……
这时,竟听的微微的敲门声响起。
苗远一顿,还是前去开了门。果不其然,来的是闽春。
闽春没有说话,自动进了门。苗远也立刻把门掩上。
一掩上后,闽春竟抱向了苗远,这肢体语言所传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苗远内心一阵挣扎与动摇。可此时心头的郁闷、寻无宣泄的压力,还有的克制再压抑不住!!
下一刻苗远灭了油灯,一句话没说,拉人就往床上倒去。
随后一阵压抑的喘息隐约传出。两人都不是第一次。只有苗远知道,闽春手腕上一直绑的纱布,说是做豆腐花伤着的说法,都是藉口。那只是为了掩饰闽春手腕上已经变浅的哥儿痣。
待到一通发泄过后,黑暗中传出闽春沙哑的声音。
“有件事,本想等你考后说,一直没机会。”
苗远没应,“……”
“豆腐花既已不成,换个新方子挣钱便是,你说呢?”
就是这次,你得拿婚事来换。
第56章 小日子
李明工队直到十二月初才忙完隔壁的新屋子。此时天气虽冷,还没冷到下雪时候, 一群人兴冲冲地就跑来苗禾家砌围墙了。
这时苗禾与杨大郎手头上的银两, 虽说买了驴车又打了井,但他们卖了桂花糕又有菜钱补充, 手边依旧有四十多两。不想太让李明破费,就只让他们送大门的那道墙, 其他三面,就由苗禾他们出钱。
而只要有砖, 这次也不需用到青砖, 砌墙速度是很快的。没忙活几日, 苗禾家就有了漂亮又大气的大门与围墙, 取代原先用木板钉的克难栅栏。大门上原先设置的门铃也按相同设计, 弄了个更漂亮更响亮的。
施工期间,因为苗禾行动不便, 吃食都由杨大郎准备。而这个时节,当然是吃锅啦,简单又美味!第一次端上酸菜锅的时候,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端着大米饭,浇上一勺又酸又香的酸菜汤汁,连同煮软的白菜与豆皮、爽脆的酸白菜丝,啊……原来世间还有这种美味儿啊……
且说这豆皮,也与外头那摊子往外卖的方子有关。闹过一阵风波后, 如今镇上卖豆腐花卖豆皮的人家可多, 在自家做也不会引人怀疑。苗禾想起豆皮可跟酸菜锅配了, 于是就用息壤种的黄豆让杨大郎整了一大匣又软嫩又纯正的豆皮!
吃得工队的汉子们人人神魂颠倒,这顿吃完直接点菜,说明天还这种锅就好!!
苗禾也捧著一碗公白饭淋酸菜,扒饭扒的正高兴。“这样啊。明天大郎还打算弄麻辣锅呢。”
“麻,麻辣锅么?”有人吸吸口水。明明刚吃饱的,怎又有点饿了啊。
“呵呵呵呵,当然是客随主便啊!禾哥儿煮啥我们就吃啥!!你们这些人,多嘴什么!?”
“对对对!!是我们多嘴,多嘴!!千万别理会!!麻辣锅好,就麻辣锅啊!”
苗禾于是眉开眼笑。
这麻辣锅还是他求了好久,保证不多吃,杨大郎才愿意弄的。
之后除了围墙,杨大郎又多花了几两银,在靠后山那处多盖了排长屋,可做仓库兼客房。日后要请人过来干活,也才有屋子让人用。别说,工队这几日睡的是地窖,虽然温暖,但真是委屈人了。
无论如何,当工队快快乐乐收工回去时,苗禾家的硬体设备差不多齐全。有车有井,有墙有客房,鸡舍羊舍连驴舍都有。这时,手头上还剩下三十多两银。
穿的胖乎乎的苗禾,抱着钱瓮子,“剩下的钱呢?就存着么。”
杨大郎摸摸人脑袋,却道,“南边已被买下,我想,慢慢把北边,也买下。”
“也不知果子种出来后,是不是真卖的动了,这就要往外扩么?”杨大郎的大胆投资,苗禾有些惊讶。
“买地存着,先不弄。税也少,不算亏。”杨大郎道。
再者,依工队透出的消息,隔壁过来的贵人似乎发现他们这片果园,为此还建盖了观景楼。杨大郎直觉若这都能让旁人在意,那么隔壁土地或许日后也会有人买。倒不如,趁没人要时自己先买下,以后怎么利用,都方便。
走一步,看三步。杨大郎努力利用着他这段时日学到的东西。
想想银钱放在家,没法生利息,还担心被抢被偷,苗禾也就点头。“那好,就问问看吧。”
才觉得三十多两应当是买的范围有限,却不知,没过几天,茶楼年底的分红分下来了。而即便只有半年多的份,杨大郎带回的银两,也有三百多两!
“三百多两!?”苗禾一听都有些晕。觉得自己弄东弄西,都没那卖冰的方子赚得多了。早知如此,他们那么辛苦做啥?!躺着收钱就好了!
不过这些也不是与苗禾他们的努力无关的。卖的冰固然好赚,但茶楼也是有苗禾他们的好菜好糕供着,才能让营收如此亮眼。
杨大郎摸摸小哥儿兴奋泛红的脸颊,“正好,山头二百多两,所剩一百两,就零花。”
“哎,好好好!以后我们就是地主阶级了啊。”苗禾傻乐中。
见人这样,杨大郎眼底也闪过笑意。忍不住低头亲亲,抱过人摸摸人如今已圆滚滚的肚子。“今天还踢么?”
苗禾动了动更稳地窝进人怀里,“没一天停的啊。肯定是个调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