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干啥?”
“说是给二娃妈补身体。”
“二娃妈咋了?”
“二娃妈生了个闺女, 奶水不够, 想吃点荤腥,还有——”
“还有啥?”许母又问。
许父又说:“还有二娃最近老喊肚子疼, 可能肚子里有虫, 想买点打虫药吃一吃, 向村里人借钱,村里人不敢借给他,新麦子才收割,卖不了,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我们这儿来了。”
许母听后沉默。
许父低头也不作声。
许凡接一句:“爸爸,二娃肚肚疼。”
许昭看向许凡问:“二娃肚子真疼?”
许凡点头:“嗯,二娃疼、疼哭。”
“疼哭了?”
“嗯。”
“什么时候?”
“那个、那个、两个天了。”那就是疼有一段时间了。
这年代不像二十一世纪养孩子那么精心仔细,所以儿童寄生虫感染等情况很多,村里大多数孩子都吃过打虫药,不吃的话,会长期腹痛,面黄肌肉,影响身体。
许昭虽然厌恶许右成,但是二娃还小,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忍不住抬眸看向许父,问:“你借钱给他了吗?”
许父答:“没有。”他自己吃药都要小儿子掏钱,小儿子对自己的孝心,他清楚的很,他肯定不会拿小儿子的钱贴补大儿子和儿子。
“那就借给他二十块钱吧。”许昭说。
许父一愣。
许母看向许昭。
“二娃生病,小丫头出生……换谁谁都难,让他打欠条吧。”许昭真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许父听言点头,心里五味杂陈,还是小儿子好啊。
许母不说话。
许昭看向许父问:“他没走吧?”
许父说:“没有,还在院外边。”
“爸,让他进来,写个欠条吧。”
“不用让他进来,就在院外写。”许父说。
“那也行。”
许昭起身进西厢房拿了纸笔,递给许父,顺手将院外的等拉亮,让许父与许右成打交道,他则回到饭桌前,继续和许母、许凡吃饺子,忍不住问:“许凡,你肚肚疼不疼?”
许凡回答:“不疼。”
“疼过没有?”
“没有。”
“要是疼的话,立刻和爸爸说,知道吗?”
“知道。”许凡点头,然后喊:“爸爸。”
“嗯?”
“我还吃一个饺子。”
“……”
“我、我就吃最后一个了。”
“行。”
许昭又给许凡夹个饺子,随即听到院门被关上的声音,看到许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眼睛都红了。
“爸。”许昭喊一声。
许父笑了笑,说:“给,欠条。”
“他没事儿吧?”
“没,就是过的太惨了,给了他二十块钱,他倒是先哭了,跟他小时候一个样子。”许父抹了一把眼睛,端起饭碗,说:“吃饭吃饭。”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再坏再恶,心底深处都会一处柔软流着那缕斩不断的血缘关系,许母、许昭都明白这一点,谁也不戳穿,让许父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许昭、许母则安静地吃饺子。
吃完后,许母去收拾厨房,许昭则带着许凡去大庄家溜达溜达,顺便看看刚出生不久的大妮儿,然后带着许凡回到家,洗洗澡,躺在床上,边扇扇子,边讲故事,把许凡将睡着,许凡正打算睡觉时,电话响了。
许昭第一想法是崔定琛,接起电话,确实是崔定琛。
“许凡睡了吗?”崔定琛问。
“睡了。”许昭说。
“那就好。”
“那就好?”许昭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