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和司徒澜握了握手,在双手分开的一瞬,陈白说:“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听你的介绍,我好像该说‘我是宋子峰的老相好’。”
司徒澜抿嘴一笑, 好像并不介意。宋子峰说:“陈白就是爱开玩笑。”
他这句话本是对着司徒澜说的,眼睛却盯着陈白。他的眼睛实在算不上好看, 小小的,怎么睁都不大,有点鼠眼的味道。
陈白也看着宋子峰,说:“没错,我喜欢开玩笑,而且喜欢和熟人开玩笑。司徒小姐不要见怪。”
司徒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林鸿铭来了,陈白以招待林鸿铭为借口离开聂以诚身边。
他到餐桌的一角,拿了杯冰果汁喝,喝了一大口,才去找林鸿铭。
《男朋友,女朋友》剧组来人不多。此时到场的只有导演、林鸿铭、苏露。他们在一方茶桌旁边闲聊。苏露穿了一身红色露背长裙,在那里安静地坐着,眼睛几乎要将这栋别墅看穿。
导演和林鸿铭在说话,她也不加入,一双眼睛随意地望着。
她视线的一角有人走近,抬头看,原来是陈白。陈白并没有穿得很正式,在一众衣香鬓影间,他的穿着可以说十分与众不同。
也是,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没必要穿得那么隆重。
可苏露想,如果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一定要穿得比所有女来客都要美,把所有女性的光辉都压下去。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女主人的风采。
陈白坐到了林鸿铭旁边:“怎么就来了你们三个。”
在陈白的想象中,除了陈丽珍,大家应该都会来。
林鸿铭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每天除了拍节目就没有其他事了,大家都要讨生活的。”
“这话可不像林影帝说的,谁讨生活也轮不到你影帝讨生活,是吧苏露?”
苏露“啊”了一声,不知道她原本在想什么,显然没有回过神。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是啊,林影帝怎么能和我们一样呢。”
这话说得又礼貌又生疏,还透着一股酸气。让陈白大为震惊。
他以为,通过《男朋友,女朋友》的拍摄,林鸿铭终于找到属于他的公主。以前陈白几次打趣,他们二人的反应都不是今天这种疏离的态度。
导演对他们笑笑,打了个圆场:“不知道西桥那小孩儿能不能来,我还挺喜欢他的。”
“他们公司管他们很严,应该不能来了吧。”林鸿铭说。
在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西桥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好像跟谁都自来熟。他对陈白说:“累死我了,白哥,我刚跳完六个小时的舞,你可得多给我点吃的。”
陈白向他身后望去,没有看到西坤,他想下意识的问“西坤呢”,却在见到西桥身后那幕闭了嘴。
西桥身后,陈丽珍正挽了一个老头的胳膊,走了进来。那老头头发掉成了地中海,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一边有陈丽珍扶着他,另外一只手还要拄着拐杖。
苏露也看到了陈丽珍,她瞧陈白看得出神,好心解释:“陈丽珍新傍上的金主,地产大亨,已经有了五位太太了。说她爱他,谁信?一个生活都成问题的老头子,还不是看上了他的钱。”
“你自己来的?西坤呢?”林鸿铭问西桥。
西桥从导演手里接过一小碟蛋糕,开吃。一边吃一边说:“坤哥不喜欢这种应酬,就没来。其实我也不喜欢应酬,就是想过来蹭点吃的。”他吃了一大口奶油,表情欢快得好像升入了天堂。
“我求了经纪人姐姐好久,她才让我来的,还嘱咐我少吃点。”西桥边吃边幸福的说。
“你都不知道,公司让我们保持身材,这种蛋糕一年都吃不上一回。上次吃是什么时候,我想想……还是坤哥过生日的时候呢,离现在都有一年半了。”
“那你可要多吃点,这里的林鸿铭和苏露都是要减肥的,你就替他们把他们那份都吃了吧。”陈白说。
“没问题,现在给我一个这个房子那么大的蛋糕我都能吃下去。”西桥吃得满脸是奶油,笑得开心极了。
陈白喜欢这种笑,天真纯粹,又并非不谙世事。西桥8岁就去公司做练习生,到现在已经10年,辛酸苦楚又岂是外人能知。
宴会开始后,聂以诚周旋在众多西服与长裙中,他言谈得体,举止优雅,俨然是一位完美的主人。
陈白一直和林鸿铭西桥他们在一起,远远地看着聂以诚。
他想,聂以诚在外人面前是成熟而成功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聂以诚在和一位客人说着什么,突然间福至心灵,他远远的向陈白那边望去。那边陈白正透过一众香肩,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他们对望微笑。那位客人顺着聂以诚的目光望了过去,问:“那位是……”
聂以诚收回视线,得体地说:“我的爱人。”
四个字,每个字都充满幸福与满足。
客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他又看了看陈白,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望着空空的座位感叹:“聂少好眼光。”
聂以诚离开后,他带来的女伴向他撒娇:“你眼光就不好了?”
穿银灰色西装的客人牵起一边嘴角:“比起陈白,你差远了。”
女伴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看到宋子峰过来了,她就很知趣的和司徒澜离开,留下客人和宋子峰说着什么。
陈白喝了点酒,他是向来喝不醉的。但他讨厌看到一群酒鬼群魔乱舞。
陈白上了二楼,去阳台上吹风。他将高脚杯放在白色圆桌上,整个人身形舒展,享受着夜风的抚慰。
他没想到会见到陈丽珍,录完《男朋友,女朋友》后,他不想和陈丽珍再有任何联系。
夜风吹起动他的头发,吹起他的衣角。
“飘飘乎如遗世而独立。”有声音响起,陈白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个男人,他穿银灰色西装,嘴角带笑,一双桃花眼将陈白上下打量,像打量一件物品。
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
陈白收了随意的姿势,他有点被冒犯到,昂着头说:“从后面偷看人是不好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