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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证那边给了消息,有一把麻/醉/枪上的指纹和发现麻醉剂针筒的房间门把手上的指纹符合,并且针筒上也有一枚指纹的部分鉴定点与之重合。但枪是混用的,那间空置的宿舍也谁都能进,即便是靠指纹锁定嫌疑人,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也无法申请下逮捕证。
开会,头脑风暴,探讨调查方向。
“出现最多的是这枚左手指纹。”高仁把片子投到大屏幕上,他之前想写的博士论文就是有关指纹研究的,对这方面钻研比较深,“嫌犯很有可能是个左撇子。”
大家互相看看,那天去野生动物园取证时几乎把在场的人都询问过了,可没人注意到有谁是左撇子。不过这倒不是大问题,再去一趟问问就是了,工作人员之间肯定更了解彼此的生理习惯。
赵平生还在医院,祈铭作为在场唯一有心理学背景的人,首先提出自己的观点:“受害者死于狮口,这有可能是一种处理尸体的方式,但我更倾向于凶手是以此作为对受害者的惩罚,比如,简越生前曾有过虐待动物的行为。”
“简越并不直接参与动物管理的工作,事实上员工说他并不怎么待在动物园。”罗家楠翻翻笔录,“按简依涵的说法,他经常去澳门的赌场。”
“欠债太多,想靠赢钱来堵窟窿?”苗红说。
罗家楠点点头。“有可能,我让出入境那边的哥们给查过,简越今年签了九次去澳门的通行证,差不多一个月去一次。”
“可是他的私人账户并没有大额的资金变动。”许杰把经侦那边给的资料顺着桌子滑到陈飞手边,“无论输赢,总该有资金的流入流出才对。”
陈飞翻了翻那摞流水单,提笔圈出几条记录,又将资料递给苗红:“每个月有一笔三万的固定支出,虽然支付时间不同,但总是支付到同一个境外账户。”
“境外账户。”苗红皱眉,“可……三万太少了,不像是要抽逃资金跑路。”
“养情人的?”高仁说完发现大家都看他,立刻红了脸,“咋了?”
苗红终于没忍住伸手胡撸了一把他的头毛:“没想到你个娃娃脸的脑子里还能装这种事。”
“我怎么说也是成年人好吧。”高仁撇下嘴角。
“闲话散会说。”陈飞敲敲桌面,提醒大家别跑题,“大伟,你有什么想法。”
乔大伟属于开会基本不发言的主,就是干活行,任劳任怨。他也不是不动脑子,只是不太善于表达。听到队长点名问自己,乔大伟语调沉稳地说:“我在考虑,能把简越那种体重的人从第一案发现场挪至猛兽区,并且没在夜间猛兽捕猎时间段受到攻击的人,一定是身强力壮并且熟悉猛兽活动规律。”
“大伟说这个我刚要说。”罗家楠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苗红一巴掌,立刻不满地瞪起眼:“师傅,差别待遇啊,娃娃脸就胡撸头,我你就打。”
“罗家楠你要再这么活泼就给我出去。”陈飞斜了他一眼,“大伟,许杰,你们俩再去趟动物园,重点调查身强力壮的左撇子。罗家楠,你去趟郭恬那,看看她知道不知道简越到底去澳门干什么。苗红,你下午跟我去趟省厅。”
散了会,罗家楠对苗红说:“诶,师傅,队长这是要给你在上层面前露脸的机会,看来你要升官。”
“陈队昨天找我谈过,大概意思就是,如果赵副队真出状况希望我能顶上去。”苗红叹了口气,“这个官,我一点也不想升。”
罗家楠眼神一滞,愉快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赵副队没事儿的,老陈未雨绸缪而已
高仁宝宝的头毛一定很好摸,红姐都忍不住
楠哥死心眼,人祈老师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以后就少BB憋的难受
第53章
约郭恬在之前和简依涵喝咖啡的小咖啡厅里见面, 罗家楠给祈铭点了杯美式,自己则跟郭恬一起喝水果茶。他总觉得咖啡太苦,多贵的咖啡到他嘴里都一个味,中国人还是喝茶吧。
“罗警官,我已经一年多没和简越联系过了,并不清楚他的私事。”郭恬在法医办被祈铭教训过,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看他。
罗家楠根本不信她。“那你为什么和他离婚?”
“男人心野了,留不住,不离婚瞎耗着没意思。”
郭恬轻抿了一口茶, 拿起餐巾轻轻压在嘴唇上沾走水珠,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矜持和教养。祈铭从郭恬坐下开始就仔细地观察她,越看他越无法想象这样一位出身富贵之家又受过良好教育并且眼光高傲的女子, 为何会愿意下嫁给老爹的司机。
突然,一个想法掠过心头。
“简依涵和简依念, 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对么?”他直截了当地问。
罗家楠差点被嘴里的茶呛死。他捂着嘴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还不忘用另外一只手抓住祈铭的胳膊,示意他赶紧闭嘴。
郭恬愤怒到了极点,她轰然起身,哆嗦着手指指着祈铭的鼻子:“谁给你的权利胡说八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祈铭根本不理会罗家楠施加在手臂上的力道, 也丝毫不在乎被郭恬指着鼻子嚷嚷,“我看过简依涵的照片,他的面部特征完全没有遗传到简越的基因, 再看你对他们兄弟俩的态度,我认为我的推测没有错误。”
罗家楠相信,这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郭恬肯定已经给祈铭一巴掌了。他赶紧起身按下郭恬的手,息事宁人道:“郭女士,不好意思,我们祈老师是钻研学术的,看问题的角度比较……比较独特。”
“我要告他诽谤!”郭恬气急败坏地从罗家楠手里抽回胳膊。
“妈。”简依涵走进大厅,看到母亲对罗家楠他们大声嚷嚷,赶紧走过去抱住郭恬的肩膀,“怎么了?”
“没事儿,你上楼去。”郭恬紧张地拍拍儿子的手。
简依涵盯着罗家楠和祈铭,目光冰冷地落在他们身上。片刻后他松开手,转身离开。等简依涵走远,祈铭继续问:“简依涵精神方面的问题,是遗传自他的生父吧?”
听到这话,郭恬身形一晃,颓然坐回到沙发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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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楠把热茶壶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他是真担心郭恬被祈铭刺激大发了泼自家媳妇一脸开水。
嗯,媳妇,也就敢在心里叫叫。
“我也是被逼无奈。”郭恬幽幽地叹息着,“依涵他爸是我在音乐学院念书时的老师,我那会才十九岁,我爸管的严,我从来就没交过男友,哪禁得起那些花言巧语……我们俩好了三年,后来他因系里课题经费的事儿和系主任起了冲突,拿刀把人捅了,当时就被警察带走了……我那会已经怀上依涵了,他一坐牢,我什么主意都没了……简越来学校接我回家,看我坐后座上哭,就问我怎么回事儿……后来简越去我爸面前下跪,指天发誓说一辈子对我好,我爸那人要面子,就安排我和简越结婚了……简越大我十岁,倒是真疼我,也对依涵视如己出。依涵他爸被判了无期,我一听也就死心了,踏踏实实和简越过日子。可依念出生之后,我发现简越明显偏心小儿子,就只能加倍的对依涵好,生怕他发现自己不是简越亲生的……依涵他爸就挺偏执一人,脾气也古怪,后来我发现依涵也有这问题,他六岁的时候,因为和弟弟抢玩具被简越责怪,就把气撒到依念身上,将他扔进浴缸里放水淹,幸亏发现的及时……”
想起刚刚简依涵那冰冷的眼神,罗家楠感觉背上嗖嗖过凉风。
“你为什么不带简依涵去看病?”祈铭问。
“那会哪懂这个,还以为是小孩子嫉妒心重。”郭恬将手伸向茶杯,端起来却又没喝,就只是反复地摩挲着茶杯把手,“我就想呢,让他学学音乐吧,陶冶一下情操,可谁知道家里真正有音乐天赋的却是依念……其实依涵那孩子特别刻苦,练指法要求悬腕的时候,他自己用大头针别在袖口上,只要胳膊一垂下来就扎一下,小手腕上全是针眼……我看他是真心想练出来,就请最好的老师来教他,他也算是学有所成,这不现在在英国念书,全奖,一个学校也没几个人能有这份殊荣。”
“那他砸断简依念的手之后,你也没想过带他去看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