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执中我三个弟弟妹妹被他们掐着脖子要挟,我的哥哥又受了刺激疯疯癫癫打了人,在混乱中,民兵营长用斧子将我哥差点劈成两半,还要抓我们一家去枪毙!
敬爱的#主.席,你是我人生的导师,我们一家在大队长的据理力争和村民的保护下,暂时被关在自家的院子,就在我给你写信的那一天,那群二流子又来我们村闹了一通,大队长快顶不住压力了,但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啊!大队长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好同志白白受了冤屈,他受了好多罪,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队里的同志们也休息不好,他们是要支援城市要为人民做贡献的人啊!我们自己冤不怕,但他们不能白白受苦受累!
难道公社就没有正义了吗?在您的带领下,压在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已经被推翻了,但我们为什么还被恶势力压迫?
我无比相信您的正义,在深知您公务繁忙的情况下还写了这封信,我的内心十分煎熬,您应该去处理那些更重要的国家的大事而不是我们公社,我们大队,甚至是我们家的小事情。
但我实在没有了办法,我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爸爸妈妈们在为这件事苦恼,乡亲们被我们连累,大哥还躺在床上。我的困境靠我自己走不出来,我想像您那样在艰难的条件下走出一条改革的光明大道,努力却找不到方向,只好胆大包天地来向您请求。
这封信我和姐姐写了又写,改了又改,几经波折才到了您的手中,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能看见您回信的机会,但我相信,您永远是最受我敬重的人!谨此敬颂
大安!
x省海中市明辽镇建林公社青山大队
梁町敬上
第47章
“大从,快回去,回来干什么!”
梁季文不理会,神色晦暗地盯着瞿贺看。瞿贺在梁季文一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发抖,背上的冷汗一点一点冒出来。
“......”他张了张,但因为的恐惧,喉咙变得干涩,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来了,梁季文给他带来的阴影远比他想象得要来得深,他一看到梁季文的脸,就想到那天晚上梁季文面无表情的脸,若无其事的神色和给予他们的痛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明明下手那么重,明明他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无论是谁都说他什么问题都没有,他让他奶给他找了好几个医生,还特意去镇上做了检查,但就是没问题。连他爷奶都从担心转变成了安抚,嘴上说着相信他的话,其实都是哄他的。
梁季文拿起扁担,狠狠一扔,“唰——咚——”扁担在空中划出一道呼啸的风声,然后深深地插入瞿贺面前的土地,尾端还重重地晃荡了几下。
“......”瞿贺被吓傻了,扁担晃动着打在他腿上,他才好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腿一软,整个人像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两眼无神。
“滚!”瞿贺带来的人也被这吓软了脚,梁季文让他们滚,他们就麻利地架起瞿贺滚了,速度飞快,生怕梁季文再来那么一下。
“......”梁里村的乡亲们也被这惊呆了,心里对梁家生出忌惮的同时也多了可惜。毕竟是乡里乡亲的,梁季文天神神力难免会有人生出羡慕嫉妒的情感,但梁季文平日里也会帮着大家干点重活累活,以前虽然痴傻,但人老实也不给人添麻烦。再加上梁家的名声不错,梁爷爷梁奶奶又是与人为善的好例子。所以大家即使心里会酸一酸,但还是同情的情绪占了大多数的。
梁季文的伤口只是刚有愈合的趋势,刚才那么一用力,伤口又被撕裂开了。梁家大人感谢地将人送走了,大家知道梁家现在的日子不好过,趁着现在的机会赶紧从家里送了一点东西过来。梁家人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他们家的情况确实不容让他们拒绝。家里的粮糖都被崔大炮那伙人糟蹋的糟蹋,偷拿的偷拿,粮缸里面的东西都差不多要见底了。
梁家人把大伙都送走了,这才扭头虎着脸要教训梁季文,但对上梁季文那黑黝黝的眼珠子,他们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他们没用,如果他们又能力将人赶走的话,梁季文也不用忍着痛出来,更不会受伤。他们在心里把崔大炮一行人恨得牙痒痒,但对自己的痛恨也不少。
“快进屋,快进屋,让我看看你后边的伤口咋样了。”湛爷爷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也有点东北口音了,他紧张着梁季文的伤势,一着急,口音就出来了。
“对对对,快进去,快进去!”被湛爷爷怎么一说,梁家人都顾不上其他的了,男人女人们都赶紧过去把堵在门口的东西给清理了。
湛爷爷一看,果然伤口又撕裂了,不过梁季文控制得好,流血流得不多,湛爷爷给梁季文上了药,梁季恒四肢并用地爬过去,在梁季文的身边嘟着嘴巴给他吹起气。
“呼~呼~噗——”梁季恒努力鼓着腮帮子,往梁季文那边吹气,吹着吹着口水就一起带出来了,梁季恒觉得好玩,就噗噗得开始往梁季文那边喷口水,双胞胎歪头感觉小.弟.弟那样好玩,也噗嗤噗嗤地爬过去挤在梁季文那里喷口水,围着梁季文的大人小孩们都被逗得直笑。
被喷得满背口水的梁季文:“......”
梁季文的伤口被处理好了,大家也笑过来,梁季文就说了一遍他想到的主意,湛九江还把梁町抄好的信拿出来给大家伙穿着看了一遍。
梁家梁爷爷以前上过私塾,梁妈妈读过书,其他人也多少上过一些扫盲班,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能把信看完。
“这样能行吗?”梁奶奶惴惴不安的问。她是个农村老太太,这辈子脸县城都去得少,一想到这封信是要给*主席的,她心里就忐忑得很,一颗心扑通扑通得快跳出来了。
“这方法的可行性还是比较高的。”梁家就属梁妈妈的文化程度最高,她是个新时代的知识女青年,她在乡下这么多年,接触不到什么大人物,但对时事还是很了解的,她微微垂眼,浓密地睫毛遮住她复杂的神色,“反正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如就这样吧。”
“那我们是不是要在润色一下这封信?”梁大伯问,他想得多,这封信是要给主席他老人家的,梁町的成绩一直不错,但毕竟是十岁的女孩,笔迹稚嫩,言辞也有些幼稚,他觉得这样呈给主席有些拿不出手。
“不用,这样正好。”梁爸爸从梁大伯手中把信抽出来又看了一遍,“既然是町丫写的,那稚嫩些是最好不过的。孩子的心思总是最单纯的,也最能打动人。”
湛九江对这话十分赞同,他的文笔不错,换他写的话一定能把这封信写成一朵花,既能突出他们的委屈又能衬出崔大炮的恶毒。但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没这样做。一来,*主席的眼界那么开阔,经历的事情也多,哪里看不出他们这些小心思,二来他们不过是没啥见识的乡下人,如果写得太过,就不符合他们这些人的身份了。
梁町来写,完全是通过她还未成熟,还未经历过太多污浊的眼睛看到的,用心想出来的,这样写出了的话带着客观和孩子的天真,在无形中就让人偏向了他们这一边。
写信的办法就这样通过了,但问题来了,他们要怎么才能把这封信寄出去呢?
“我还有几个信得过的熟人可以帮忙。”湛爷爷开口。
“我爸那边也认识一些人。”梁妈妈也说。
湛爷爷和梁妈妈的家属都有烈士,现在的成分是不错的,但实际上,她们的成分都不太好。
梁外公祖上是和草原打交道的,后来闹外国人打进来了,就开始号召响应做实业,攒下了不少家底,梁舅舅是留过洋,梁妈妈在外国也呆过几年,后来梁舅舅参了军,梁外公看国内情况不太对,转卖了商铺房子,大部分都捐了,小部分就分批藏了起来,有梁外公打点,梁舅舅的能力也不差,梁舅舅混了个不差的位子,只可惜后来战死沙场。
梁外公怕触景生情就带着妻子女儿来了和他们家乡相差较远的x省,在镇上买了房子,也辛亏是这样,这里认识他们的人不多,没被当成资本主义狠打,混了个城市户口不说,成分也是好的。
湛爷爷家的情况也差不多,他家是百年的大家族了,家里出过不少御医,医术传家,名声大,家族大,家产也是丰厚的。他们家富足,日.本人打进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他们暗中转移了不少东西,但他们没想到日.本人的动作那么快。梁爷爷外出的第二十一天,他就受到了n京大屠杀的消息,湛家六百多口人,一夜惨死,当时只有梁爷爷一家和他的两个堂兄外出逃过了一劫。
湛家的百年基业在一瞬间被毁得一干二净,他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些日子的。浑浑噩噩直到他的堂哥打醒了他。他们三兄弟一个行医,一个经商,一个参军,立志要将日.本人加在他们身上的痛苦全部还回去。
过程是艰难的,他经商的那个堂哥混出了名堂,但终身未娶,人道中年就早早去世,他参军的堂哥在绝境下和十几个鬼子同归于尽,他的儿子也一个一个地都死在了战场上。
解放后,他将家产捐出了一大半,守着妻子孙子准备度过下半辈子,但天不遂人愿,老妻受不了儿子们接连地去世,最后病死在床上,只留下他和孙儿。噩运似乎都是连着来的。老妻死后没多久,对他怀有敌意的对手们接连开始使招。那是九江还不大,他是早产加难产生下来的孩子,身体弱,湛爷爷照顾孩子就要占去了大半精力,也是那时候他强打起了精神,政敌的接连攻击也没让他倒下。
但最后他被抄了家产,明面上只带了少得可怜的一些东西,在故人的帮助下来到了这里。
梁妈妈和湛爷爷以前曾经都辉煌过,如果这件事情带了最后还不能解决的话,他们一定会利用上一切关系,怎么也不能白白让全家送死。
“这样......”梁家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梁爸爸对梁妈妈的过去时一清二楚的,他十分犹豫,如果过去的关系人脉再次动用的话,那梁妈妈的阶级成分就有待考量了,说不定最后真的要被拉去活活□□死。
梁季文知道他们的考量,见他们面露难色,梁季文开口说:“我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