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疯了,又不是变态。
陆琛烦躁地坐入邵非放好水的浴缸中,溅起一池水花,却始终没放开那条被捏皱的小黄鸭。
邵非就端正地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发现这房间除了奢华的装修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好像只是用来睡觉而已的,像是之前在储藏室看到的那些奖杯奖状更是一点不见踪影。
其实陆琛的生活也挺单调的。
邵非拿出了作业本,蹲在地上,将书本放在椅子的坐垫上,开始写今天的作业,还剩一点就完成了。
刚来世界没记忆的邵非努力吸收着知识想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所以在陆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注意声音。
陆琛看着小家伙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写作业,整个人蜷成了一小只,模样还特别的用心。
发现之前也是这样,明明可以让别人帮忙,却还是会自己打扫,平时会帮家里的佣人做着各种各样的杂事,一件件都是很小的事,眨眼都能忽略过去的,邵非却完成得异常认真。
并不是做给谁看的,他在这种过程中享受着。
邵非在很认真的生活,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他做起来都好像是有滋有味的。
在这个社会,每个人都像是陀螺,不停忙碌着,忙着玩乐忙着学习忙着揣度他人,面临的诱惑与选择太多,人心中的欲望不断更新繁衍,太多的欲望导致了三心二意地对待,失去了这种简单的幸福。
就像小时候拿到压岁钱买个鞭炮都觉得幸福,长大后赚再多的钱都找不回当初的味道,成长的阶段不同,人的欲望就不同了。
陆琛的世界,利益至上。
他一直知道,这是个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
正因为这不同,他才不断被吸引,想要探索,小家伙弥补了他想要的。
哪怕现在,他不知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亦或是……全部。
陆琛就这么站着,他喜欢就这么看小家伙认认真真的模样。
等站了许久,发现邵非动都没有动过,才走过去。
阴影落下来才将邵非吓了一跳,缩了下:“琛哥,你来了。”
刚站起来,没一会因为腿麻,向前趔趄了一下,被陆琛接住,两人离得近,他就看到了陆琛微微抬头的地方。
邵非瞪大了眼,哑口无言。
不知道以后女主是快乐还是痛苦,应该还是痛苦多一点吧,真可怜。
陆琛却是一脸平静,这已经压抑了许多下去了。
邵非想自己站好,却感到脚底犹如万蚁穿心,麻了。
整个脸都皱住了。
陆琛乐得将人虚搂着,他们身上一样的味道交融着:“这时候不能动,等麻劲过去再说。”
“怎么不去书桌上写?”像颗小白菜似的天天诱惑他。
“我看那不像是写字的。”这也是事实,这个书桌在房间里就是摆设,陆琛校内的作业都是学校里就做好的,校外的工作都在走廊深处的书房做,而这人又是个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的,邵非不想犯忌。
“东西放着不是摆着看看的,不要每次都是我说一句,你再做一次,嗯?”
“好。”再说吧。
他时刻清楚着游戏的界限,并从不越线。
邵非稍微好点了,两人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对方。
“你要不要,稍微解决一下……”邵非说得含蓄。
陆琛挑了挑眉,丝毫不介意自己就这么晾着:“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待会自己会好的,不用管,下楼吧。”
邵非一脸复杂,男主再过几个月就要十九了,这么憋着不会出事吧。
.晋氵工独.家.
等两人一起下去的时候,余叔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了两份红糖姜茶,给邵非这份多了一倍的糖。
余叔对着陆琛说:“杨少爷已经在外面等您很久了,您见吗?”
陆琛没回话,将邵非的那份递过去,试了试碗的温度,道:“有点烫,慢慢喝,驱寒。”
两人坐在平时吃饭的圆桌上,只是隔壁的距离,一切自然地让邵非被动接受。
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邵非喝了一小口,姜茶的辛辣和红糖蜂蜜的甜味一同滚入喉咙,进入胃里。
听着屋外雨拍打在地面的声音,却好像比往常更暖了。
说完,才道:“让他进来吧。”
杨鑫从外面湿漉漉地走进来,全身都被雨水浸透了。
邵非看到他的样子,呛了一下,凶猛地咳了起来,陆琛直接将人半揽了过来,边拍着邵非的背,边责备:“你今年几岁了,喝个汤都喝不好?”
邵非根本没注意被人时不时揩着豆腐,他就像是被驯化了一般,开始在没防备的时候,被一头危险系数极高的猛兽圈在领地范围内。
不是啊,就是感觉好还原书里的模样,一只湿哒哒的灰鸭子,好形象。
邵非一想到这个,笑意就涌了上来,刚才口里的汤都差点喷出来。
察觉到自己那点幸灾乐祸,邵非默默唾弃了下自己,他一定是被陆琛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