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翼州笺疏》记载:白虎为腾,刘氏为姓,翼皇族生而武神,魂魄可视,天命所归……偶有皇族得先祖返魂,天下得大昌盛世。
这五国的皇族乃神族后裔,血脉中还保留祖先的神力,有一种异于常人的“魂魄”,呈现兽形。
当然,说是“魂魄可视”,但据说只有皇族子弟自己看得到,而普通老百姓就算有缘见到皇族,也看不到他们的“魂魄”。
皇族中还有一种极其罕见的“先祖返魂”,传说如果某朝出现了这种“先祖返魂”,乃天降祥瑞,能带来国泰民安、诸境皆平的大昌盛世。
至于“先祖返魂”到底长什么样子,连达官贵人都未必知晓,一般的老百姓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翼州皇族的图腾是白虎,以白为尊,黑色次之,是以普通百姓除了办丧事时可用近白的霜色或荼白,其他时候是不能用素白的。
简晓年的奶娘曾绣过带虎形纹样的小荷包给他,为了避讳,未用黑白两色,而用了彩线代替。
从最初感到害怕、迷茫,到后来心中释然,无奈接受现实,再到完全融入这个家、这个地方……简晓年觉得自己走过的这十年,比在华国度过的二十多年还要崎岖坎坷。
但因为有祖父,有叔父一家,还有看着他长大的齐叔、奶娘,以及简府里所有关心爱护他的人,这十年他走得并不孤独。
也正因为如此,当简府大难临头,他身为简家的一份子,无论从身份还是心理上,都无法置身事外。
……
说起简府如今的困境,因为祖父没有细说,简晓年并不完全清楚事情的起因。
只是突然有一天,在太医院任职的祖父回到家中,称自己不再负责皇长子的脉案,而要到摄政王府给煜亲王诊治魇症。
翼州天京太医院的三十余位太医分掌大、小方脉、伤寒、妇人、针灸、正骨等十一科,其中大方脉就是简晓年所知的内科,而小方脉就是指儿科。
他的祖父简遵友是诊小方脉的圣手,近十年里皆与太医院的另一位陈姓御医一起负责皇长子的脉案。
一个擅长儿科的御医突然不再负责大皇子的脉案,倒去给及冠已久的成年王爷诊魇病,这实在是荒谬至极,可偏偏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祖父只提到这件事与他那太医院的陈姓同僚有关,因涉及宫中辛秘,他们不敢多问,祖父也没有多说。
不管起因缘何,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摄政王给了简太医一个三月为期的期限,如今眼看已经过去大半,若接下来简太医还不能让摄政王的病症有所好转,简府危矣。
据简晓年所知,这位摄政王还不到三十岁,乃是威震翼州四方的亲王,但魇症似乎已经伴随他多年,经了无数的御医、民间的名医,到现在都没有治好。
所谓的魇症,就是失眠或者惊梦。
简晓年猜想,包括他祖父在内的这么多医者都没有在煜亲王身上找到病症的根源,也许是因为煜亲王的病根本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心理疾病的成因原本就是极其复杂的,放在简晓年曾在的华国,也不是容易治愈的病种,对于这个时候的九州医者来说,恐怕还没有成型的概念。
简晓年虽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医者,但对心理疾病的认识还是超前于这个年代的,所以才更明白祖父的难处。
——让一个擅长儿科的老中医去当摄政王的心理医生,这不是为难他的祖父吗?!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挂着一块古玉,藏在衣衫里,是他幼时祖父给简晓年带着、用来辟邪纳福的祖传之物,如今也“装”着他的实验室。
这些年虽然无人能与之交流,但简晓年并没有放弃自己热爱的研究。
在华国的时候他就已经涉足这个领域,探索芳香疗法对于心理疾病的缓解和治疗作用,对于那位摄政王的病,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有或可一试的机会。
只是,将自己所学的东西展现于人前,会不会暗藏危机,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给他自己、给简家带来更大的麻烦和灾难,他真的无法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 全民萌物系列的第二部《论如何让大喵乖乖睡觉》开更啦!
作者君温馨提个示:
1.有失眠症且极度洁癖又闷骚的大喵攻X肤白貌美但靠实力征服天(老)下(攻)的美人受,
2.全文架空背景,架空地理,一切以作者君设定为准,请勿较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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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谋
也不知是不是祖孙俩儿心有灵犀,简遵友并没有让简晓年和周齐在外站多久,就自己打开了书房的门。
他看了看最疼爱的长孙,轻声道:“年哥儿,你跟祖父过来。”
简晓年听从他的话,跟着进了屋子,在房门处回头望了望周齐。
周齐是简遵友身边的老人,知道老太爷这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跟大少爷交代,于是上前示意简晓年赶紧进去,然后帮他们关上了门,自己守在了外面。
进了屋子,简晓年发现祖父的案几上几乎摆满了书卷,但那一本一本的案卷被摆放得十分整齐,可见书的主人并没有因为局势紧张而改变自己一向严谨的行事作风。
让简晓年坐在旁边,简遵友自己也坐了下来,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年哥儿,过两天你叔父会带着你跟令哥儿到宁安老家去,这两天你就在家收拾收拾,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
简晓年的曾祖父为施展才华,几十年前举家迁到天京,因为老家宁安太过遥远,再加上离开时与本家闹得不愉快,等于是负气出走,所以这么多年从未回去过。
如今祖父突然要叔父一家带他去宁安,简晓年太容易就猜到个中原因。
他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慌张,免得祖父看着自己心疼,他明知故问:“年节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回老家是要探亲吗?”
简遵友看着自己带大的长孙,满脸慈爱:“冬天路不好走,现在开春,外面不冷也不热,正是出行的好机会,你和令哥儿长这么大了,也该是时候出去看看,开拓开拓眼界。”
简晓年见祖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根本没有对他坦言的意思,一时之间又是伤心又是无奈。
伤心的是祖父要留下来一力承担灾祸,无奈的是,在祖父眼里,自己还是少不更事的孩子,没办法为这个家做任何努力,只能遁走避祸。
可最现实的问题是,那位摄政王既然要为难简府,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京城呢?
好似明白简晓年心中所想,简遵友怕他是带着仇恨和不解离去,这辈子都无法好好生活,于是斟酌了一下,还是隐晦地解释道:“年哥儿,你要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是祖父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你们离开京城后,也不会有人为难咱们家了……这次去了宁安,就再也不要回京城,听祖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