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它们身后的晓年大惊失色,赶紧走过去,把两个小毛球从雪堆里挖出来:“怎么样了?有没有磕着?”
虽然知道刚刚那噗噗两声,是重物(雾)掉进积雪中发出的声音,但晓年还是担心不已。
小虎崽被哥哥解救出来,不仅不感到害怕,看上去眼睛亮亮的,竟然还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
“甩一甩,快甩一甩。”晓年一边蹲着帮它们拍掉毛上沾的雪,一边让它们像平时甩掉洗澡水一样动起来。
小虎崽很听话地扭动身体,一下子就把身上的残雪都弄到走廊的地上,然后转身就要继续往台阶下面蹦。
晓年赶紧伸手把它们给楼回来,轻轻摸它们的背:“咱们慢慢下去,不要跑那么快。”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小家伙答应是答应得好好的,慢慢走到台阶旁边,然后后面两只小肥腿一蹬,原地起跳,紧接着噗噗两声,呵,小虎崽又不见了。
从后面只看到两个“球”飞起来、掉下去然后彻底消失的晓年:“……”
——手突然很痒,很想打那两个圆圆的小屁屁怎么办?
但是等他再一次把小虎崽从积雪里捞出来,看着它们蹭自己撒着娇的小模样,某人又舍不得了。
晓年轻轻捏了捏它们的小耳朵,只能继续陪它们玩这个“自己埋自己、哥哥救出来”的游戏。
等台阶下方出现了好多小坑,从这里起跳已经够不到厚厚的积雪了,小家伙才意犹未尽地作罢,开始往前方探索。
无奈积雪太厚,它们的小腿腿又太短,蹦蹦跳跳、费了老半天的力,感觉像在雪地里游着泳,但却没见怎么前进。
小虎崽本来就是白底黑纹,晓年怕它们没到雪里自己就找不见了,所以一直跟在后面,一刻不错眼盯着小家伙,如果有一只小虎崽偏离了“航线”,他就走快两步挡一挡,让它们尽量水平行进。
在雪里扑腾了好一阵子,小家伙“游泳”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雪平面以下传来“嗷呜”“嗷嗷~”的叫唤,晓年心领神会地上前,捞起了两个小毛球,往廊子里走。
高随和拂冬就站在旁边,拂冬拿着布巾走上前,帮简大夫裹住了两个小虎崽。
她见晓年的皮鞜都沾满了雪,正想叫他赶紧进屋暖一暖,这时候院门那边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原来是殿下回府了。
刘煜远远看到晓年站在廊子那里,起初还以为他在等自己,但看清楚晓年怀里抱了一团不明的东西,意识到这只是个美丽误会,顿时加快了步伐,目光在廊子前面那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雪地上扫过。
“殿下。”几个人纷纷跟刘煜请安,刘煜伸手把晓年怀里的一包给接过来,单手抱在怀里,另一边握着晓年的手就往正屋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又大有暖,晓年冰凉凉的手握在他手心里,一会儿就有了温度。
小虎崽明显在布巾里挣扎了一下,然后就不敢动了,晓年想把小家伙要回来,但看着刘煜严肃的侧脸,顿时也不敢说话了,于是就这样一路跟着刘煜走到屋里。
进了屋子之后,里面明显跟外面的世界是两重天,刘煜把布巾裹着的一团放在榻上,虽然谈不上轻巧,但对他来说动作已经算得上温柔了。
小虎崽落了地,立刻从布巾里面爬出来,找准方向想往晓年身边跑。
晓年偷瞄了煜亲王一眼,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倒看不出来什么,但长久以来建立的默契还是有的。
他走过去坐在榻上,把冲过来要抱的小虎崽搂进怀里,自觉解释道:“刚刚出去,才玩了一会儿就准备进屋的,刚好殿下回来了。”
若是他提前些叫小家伙上来,或者刘煜再晚回来个一刻钟,他们早就进了屋,擦干身体,换了干衣服和鞋,那就再无痕迹了。
此时的简大夫完全忽略了院子里那块像被小猪拱过的雪地。
刘煜倒没有阻止晓年抱小虎崽,但他接着道:“现在进屋里把衣服和鞋换了。”
“但是乖乖和崽崽还没有擦干呢!”
拂冬明显去他屋里取晓年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了,这时候只有他和刘煜在,总不能指望刘煜来给小家伙擦吧。
没想到煜亲王看了晓年一眼,淡然道:“孤来给它们擦干。”
既然刘煜已经开口了,晓年也不好说“你好像没给小动物擦过水所以我有点不放心”,于是只能老老实实跟取了东西回来的拂冬进了屋里。
小虎崽见哥哥走了,想叫但是“大家伙”还在这里,它们有点不敢叫,于是转身跑到罗汉榻的角落,迅速窝成一团。
刘煜人高马大,手臂也长,只伸了伸手就轻轻松松地把它们给捞了回来。
他拿起旁边的一条干净布巾,学晓年的样子,罩在小虎崽身上,然后一阵揉动。
揉了一阵,慢慢打开来一看,好家伙,小崽子原本柔顺光亮的绒毛,现在呈现了一种“杂草丛生”的状态,怎么看怎么狼狈,比刚刚那湿漉漉的样子,还要惨兮兮。
刘煜:“……”小大夫回来看到小崽子变这么丑,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被强行改变了“造型”“的两只小虎崽可怜兮兮地坐在榻上,想等哥哥回来,这时候,一双大手朝他们伸了过来,开始帮它们捋毛。
手的主人明显不熟悉这种事,一开始没什么章法,差点有越捋越乱的趋势。
好在煜亲王文能正朝纲、武能定边疆,这点小事还是很快就上手了,不一会儿,“乱草鸡窝”终于恢复成了漂漂亮亮的小白虎。
这时候,换了衣衫和鞋子的简大夫正好从屋里走出来,快步来到榻边。
小虎崽立刻伸爪爪要他抱,晓年坐下来,搂住了小家伙,仔细翻着看了看,乖乖和崽崽身上除了有些乱毛不知道是从哪里岔出来了,其它好像没什么异样。
满脸欣慰地看了煜亲王一眼,晓年顺手把小虎崽身上那几根莫名其妙的小炸毛给捋顺了。
他并不知道他的宝贝刚刚经历了什么,不过还是看出两个小家伙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以为它们还害怕刘煜,于是小声哄了两句。
煜亲王在旁坐得端正,状似随意地往这边看看,见晓年并没有发现异样、开始低头哄小崽子,他放在另一侧还拽着布巾手慢慢松开了来。
晓年一边逗小老虎玩,一边随意地找些话跟刘煜聊聊,免得他坐在旁边“围观”会感觉到无聊:“今日殿下回得很早。”早到让他错误地估计了时间,所以才被抓个正行。
冀州的官员散值的时间一般是申正,秋分后改为申初,现在明明是冬季,但刘煜却提早回府了。
“皇长子病了,陛下心里牵挂,散朝得早。”
晓年闻言看向刘煜:“皇长子又病了?这回是什么原因?”感觉这位继承人身体太羸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
“偶感风寒。”刘煜回答道。
听说皇长子早上想看雪,结果只是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回去就开始发起热来。
徐太后大发雷霆,杖毙了皇长子身边的一个内监和两个宫女,彻查了一圈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