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酷刑,各赐一遍,差一道,你们受。”魏染尘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却莫名让人发颤。
“又是你!” 喻折情中的那剑并没有受重伤,却阻碍了行动力,只能任由刀痕等人架着他,魏染尘下令停住,从喻折情身上搜出几个瓶瓶罐罐,并一剑斩掉他的双手,喻折情哀嚎。
“锁住他一切的行动能力。他身上可能还藏有其他毒。”魏染尘转身抱起战在即,往塔前走,那铁链拖得哗哗响,想起那个胎记呼赫也不由得皱眉,这该不会是那人。
呼赫也一把拉住锁链,拉得魏染尘一怔,差点把战在即拉出他的怀抱,同时也让战在即的脚腕磨破了一层皮。魏染尘冲天的怒火望向呼赫也。
这一眼里的狠厉让呼赫也一惊,放开了锁链,“敢问皇帝陛下怀中的是何人?”
“很重要的人。”魏染尘知道在敌人面前,他应该警惕,不能让对方抓住自己的软肋,但是,在战在即这件事上,他从来不会否认,就算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撒谎。
“皇帝陛下,可否一览佳人?”
“不可。佳人面拙,难入汗王的眼,不知汗王是如何到这里来的,没记错的话,汗王的宫殿是在西南角落。”魏染尘坐下挡住战在即的身体,最重要是脸部。
呼赫也反复打量着战在即,发现战在即的身形好像要比那人更宽大一些,看锁链的磨损程度也像是囚禁了许久,应不会是那人。“闲暇之余在宫中游览,见有人鬼鬼祟祟往这边来,我一时好奇便跟了上来,看外面戒备森严,我本想离开,可临走之时瞥见宫中景象,便插手一番。”呼赫也辩解。
魏染尘眼神中明显有不信任。呼赫也补充道“皇帝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前往赏樱亭,莫西应该还在那里等我,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谢过汗王救命之恩,后宫争斗,让汗王见笑了!”魏染尘怎么会轻易相信呼赫也的话,不过他现在没那么多心思来管他,但不管怎样,他的确是及时救了战在即一命。
呼赫也满怀疑惑的离开后,几个太医齐齐跪在战在即榻前为他诊治,他们都明白,与其说是在救战在即,不如说是在救自己。幸运的是,战在即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内脏有些小损伤,稍事调养就能恢复。
走进潮湿阴暗的天牢,喻折情整个身体已经被摧残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不过灌下了药,强行吊着命。他抬起头看着魏染尘,毫无血色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戏谑的笑容。
“还差几道?”魏染尘厌弃的闭眼问道。
“回圣上,还有一道。”
“问出何人指使了吗?”
“我是为了帮他脱离苦海!”喻折情带着笑,挑衅的看着魏染尘。
魏染尘眸色已经冷了几分,静静望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皇上,离国的皇上是吧!你对那将军爱得紧吧!当年舍命救他,如今又制造他假死的消息然后囚着他,关在这么豪华的牢笼里。可惜啊,他不爱你,甚至恨你!皇上,你可真可怜!”喻折情打断他们的对话,带着浓浓的讽刺。
看着魏染尘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喻折情却并不畏惧,反而声音更加高亢。
“你也看出来了吧,他根本就没有反抗过我的毒打,甚至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他啊,求着我杀了他!哈哈哈…咳!”喻折情的笑声戛然而止,看了眼穿透心脏的短刀,再看看魏染尘。
“真可笑,第一次有人求着我杀了他,这是有多恨多厌恶你啊。”这是喻折情这短短的一生的最后一句话。其实闭眼之前他还张了张嘴,好像在说‘笙儿’又好像是在叫师父!
一个时辰后,他残破不堪的尸体就被挂在了城外的乱葬谷边,魏染尘下令,撒上鸟食,让恶鸟啄食三日,再扔下谷内,敢收尸者,与其同罪,受其同罚。
这是离国建国以来,第一个受如此重刑的人,死后还要受此侮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一桩奇谈,大家都在猜测他是犯了什么重罪。
玉落笙听到这个消息,是在给别人诊治的路上,在给病人扎针时,他一时分了心,扎错了穴道,导致那人再也没有醒来。
那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少爷,本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只能等死,玉落笙只能说加速了他的死亡,可那家人生生把所有罪过施加到玉落笙身上,将他乱棍打出了府。
浑浑噩噩的走到乱葬谷附近,远远的看见喻折情的尸首上站着几只鸟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他的尸体。他还穿着自己送他的白袍,虽已经破烂不堪,玉落笙还是一眼认出。
玉落笙还没有走近,却已经有人先行一步闯了过去,那有好几人,他们不顾官兵的阻拦,强行带走了尸体。
怀着兴奋与激动,玉落笙跟上了那伙人,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道。
那些人原来都是被喻折情杀过亲人的人,他们愤恨无比,将喻折情的尸体扔在狗窝中任狗践踏后,将他烧成灰,然后随风撒了。
玉落笙不知道那时候他落的是血还是泪,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天这个世界都暗了,他的眼神变得暗淡,喜欢躲在阴暗角落。只有一个意识“这个世间所有人都该死!”
追影无奈的回宫,已经准备好请罪赐死,因为他的确没想到自己那么衰,好不容易找到玉落笙去过的地方,居然得到消息,玉落笙死了,村民甚至带他去看了坟,他也偷偷掘坟看过尸体,的确如传闻,死于殴打过重不治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呵呵呵哒
第24章 今生
魏染尘看着空手而归的追影,有些失落,对于追影的请罪,他只是摆摆手,示意让他去领罪,毕竟他乃天子,说过的话不能随意收回。
“圣上,是那人无福为圣上效力,非追影办事不力,望圣上从轻发落。”刀痕跪地替追影求情。
“怎么?朕连处置一个暗卫还要你过问!”魏染尘本就心中一阵窝火,现在这两人还要在他面前上演一出情深戏码。
“卑职不敢!”刀痕恭敬的磕头道。
“咳咳咳…”昏迷几日的战在即终于恢复意识,咳嗽着醒了过来,“魏休,饶了他吧,别再让人因我而死。”
魏染尘赶紧扶起想要起来的战在即,接过一杯水,送到他嘴边。
刀痕,追影同时抬头诧异的望着战在即,刀痕打伤詹小甲,追影暴露柳枝子,间接害死她,在两人看来,战在即是应该极恨两人的,可现在居然替他们求情。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各去过奴房领二十鞭。”魏染尘头也没回的说,他其实本意也没有非要治追影死罪。
“是!谢圣上。谢过公子!”二人磕头谢恩,同时也向战在即表达感谢。
二人离开后,房间内又陷入一片沉默,魏染尘轻摸着战在即的伤,柔声问“阿战,还疼吗?”
“你所带给我的每一次伤害都比这疼。”战在即不敢去看魏染尘的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战在即不敢再面对魏染尘眼中满满的关切与爱护。
魏染尘一把掀开战在即身上的被子,战在即吓得一缩,有些绝望的闭上眼,他知道,魏染尘一定知道了他求死的决心,他一定又激怒了魏染尘。
可战在即却听到了‘啪嗒’一声,他睁开眼睛望着魏染尘,不敢相信的缩回脚,那上面的还有些摩擦过的痕迹,不过,却是自由的,魏染尘居然给他打开了那镣铐。
这么久以来,战在即终于从心底里浮现出一丝畅意,他转动着自己的脚腕,从没觉得自由如此可贵。
看着魏染尘的脸渐渐放大,战在即闭着眼,感到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额头上。
“阿战,樱林的樱花快谢了,明日我带你去赏樱亭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