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珩一还停留在原地,巫雀怔了下,指了指自己:“是在说我?”
千江月指了下门的方向。
巫雀受伤地看向南珩一。
“先回去,”南珩一伸手给他顺了两下毛:“这些内容不适合你,起码要到十四岁之后。”
“十四岁,”巫雀喃喃重复一遍,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根一下红了。
南珩一叹了口气,招来一个下人,看着他回屋。
巫雀走后,南珩一对千江月道:“皇帝估计也留了后招,为了以防万一,牢里关押的除了被感染的人,还有其他伪装成病人的侍卫。”他抿了抿唇,“就是不知万里云现在哪里,有没有躲过官兵的搜查?”
“躲?”千江月发出一声轻嘲声:“有人看清你们的长相么?”
南珩一摇头:“都戴着面具,加上后来的□□,十分混乱。”
千江月没有细想便已经看透:“他就在地牢里,恐怕还是假扮成被关押的犯人。”
南珩一眼神一变,叹了声绝妙,“里面关押着不少蓬头垢面之人,稍加伪装混在其中的确很难被察觉。”
关键在于最后要怎么出来,经过这次变故,地牢的守卫肯定会加强,再想劫狱就很困难。
“他给了你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南珩一心头一紧。
“能让你同意这等荒唐事,必然是许了天大的好处。”
南珩一先是沉默,继而发问:“师父让大师兄替您在扬州赴英雄宴,是在帮他造势,我是否可以认为未来的日子您会不遗余力帮助大师兄。”
“冷安沉稳,祖上乃是武将,家中其他子弟多是在沙场征战。”
南珩一如何不懂他所说,真有那么一天要反,内外联手,要比孤军奋战强的多,他出生商贾之家,虽说富可敌国,若是一朝大权在握,这样的家族从一开始就注定它的性质。里面的人会广结党羽,尽可能谋夺多一分权利,不利于天下安定。
其实不单是千江月,系统一开始给林寻推荐的人选也是冷安,然而林寻更喜欢南珩一的性子,大约是两人在脾性上有不少相似之处。
“可我还是想搏一搏。”南珩一道:“您问我万里云许了我什么……”
他缓缓抬起双眸,里面是化不开的执着:“他跟您不一样,他许了我一个未来。”
“……”千江月脸色微微变化一瞬:“未来?”
南珩一惊觉自己刚才的话中歧义,连忙道:“不是您想的那样,这个未来不是我和他两个人的,是所有人的。”
明亮的烛火忽而一闪一闪。
南珩一咽了下口水,欲哭无泪。
在灯光就要被阴风熄灭前,他沉声道:“是药方。”
前段时日万里云在皇都出了好一番风头,便是有传言他研究出能医怪病的药方。
千江月目中露出沉思,劫狱是其次,恐怕万鬼王真正的目的是将这张药方名正言顺送到南珩一手上。
……
夜晚最适合两类人欢迎,一是哲学家,二为杀人者。黑暗能带给人沉思,同样能给人提供伪装,万籁俱静的夜晚,地牢里却是灯火通明。
皇帝收到消息,连夜赶到此处。
一名男子接过暗卫递过来的湿巾,将脸上的污垢擦去。
“可看清了来人?”
男子摇头,“一共是两个人,武艺高强,好在皇上圣明,为防事情败露提前让我等混在这些病患里。”
皇帝眼中有愠色:“什么都没发现?”
“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劫狱,且实力在我们之上,不得已只能放出□□将人惊走。”
皇帝:“加派人手,不能再出纰漏。”
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再回到宫,皇帝无论如何也是难眠。
一双玉臂从身后缠了上来:“陛下在想什么?”
大手覆在柔荑上,“爱妃觉得,这天下如何?”
唐氏故作不解道:“天下不都是您的,当然您想如何就如何。”
皇帝愣了下,大笑搂她入怀,“唯有爱妃最得朕心。”
“陛下,最近怎么没见您召见那位医师入宫?”
“你是说万里云?”
唐氏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怨毒,自从手下人查出来市场上大部分蜡烛的销售收入都流入万里云的口袋,她便真正记恨上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医师,居然三番四次破坏她的计划,这样的祸患,必须要除。
唐氏:“臣妾总觉得这人不是很守规矩,能做出大庭广众下求婚一事,想必从前也是猖狂惯了。”
皇帝其实并不喜万里云,也曾动过杀心,但怪病一事目前能依靠的只有他能依靠,“留着他还有用。”
唐氏如何看不出他想法,吹着耳边风道:“臣妾对金针渡药也有所耳闻,不过终不是长久之道,此法推广不了。”
“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
“谁说没有,”唐氏道:“天下会治病的人多了,又不止他一个,臣妾就有一人选。”
“哦?”皇帝感兴趣道:“爱妃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