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得知这么大的事,孟泽也无心在镇上多呆,匆匆赶回家去。
魏霆均进山打猎去了,要晚上才回来。孟泽一个人在家里忙活,想着今日听到的事情,心里总有点不得劲。
偏偏这时,孟固找上门来,请孟泽过去说事。
“主要是说税收的事情。我们这征税,一般都是征收实物,也就是粮食。但你种的大多是药材,所以这事儿要商议一下,到底是交实物还是交钱。”孟固笑道。
“税收的比率是怎样的?”孟泽随口问道。
“十五抽一”
孟泽盘算一下,这税率有点不高不低。
假设一户人家有耕地15亩,按十五抽一的税率,需得缴纳1亩的出产物。
若这15亩耕地是租赁而来,不归自家所有,那么就得依照与租赁者约定的比例上交粮食,自己无需向国家缴纳赋税。
风调雨顺的年成,地里产出平稳,按这样的税率,再加上其他的杂税,一家人的日子也还过得去。而若是年成不好,地里的产出降低甚至没有,那便会入不敷出,陷入贫困。
孟泽想,若是可以在实物和银钱当中选择一项,他宁愿交实物。
正当孟泽心里头盘算得起劲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小心,牛发狂了!”
孟泽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头水牛打着响鼻朝自己的方向猛冲过来。
“快跑!”孟固说着,推了孟泽一把。
孟泽冷不丁被推了个趔趄,转头一看,孟固已经抬脚往左边的田埂上跑去。
水牛见有人在奔跑,更加兴奋,前蹄刨着士,直冲孟固追去。
两足动物怎比得上四蹄动物,没一会儿,那头疯牛便追上了孟固。头一低,牛角挑起孟固的衣裳,将人往空中一拋,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哟,撞死人了!“还在田里劳作的村民们惊慌地呼喊着,四散逃跑。
水牛狂性未止,抬起蹄子便欲踩踏孟固,孟固狼狈躲闪,没一会儿便有些支持不住。
眼见着人要被踩踏致死,孟泽情急之下,在田埂上找了一把被人丢弃的锄头,然后朝水牛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到这儿来!“孟泽举着锄头,朝水牛晃动几下。
水牛见有人挑衅,立即掉转头直奔孟泽而来。
一头水牛足有三四百斤重,若是被这样的重物正面撞上,不死也残。孟泽不打算硬拼,也不打算逃跑,只全神贯注盯着,待水牛即将冲到面前来时急速挪动身体。
如是两三回,水牛更加怒不可遏,直盯着孟泽不放。
那头,孟固脱了险,忍着痛指挥人过来帮孟泽的忙。
可是,水牛实在是太狂躁了,一般人根本没法近身,远远地朝这边扔绳子,却没有一个套中的。
孟泽也有些支持不住,只得握紧手里的锄头,瞅准机会朝牛头打去。
水牛被砸得满脸是血,依然顽强得很,那不死不休的势头把许多人都吓住了。
“愣着干什么,操家伙去!“远远的,有人在喊。
锣鼓声“铛铛”地响起来,全村人都动员起来。
孟泽知道大伙儿是好心,但这法子实在是太蠢了,除了造成更多伤害外,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果真,人围得越多,水牛越兴奋,蹄子卷起干燥的黄土,朝人群撞去。
“唉哟!”惨叫声连起。
孟泽都有些不忍看了,大喊道:“都退开!”
然而,混乱之中,谁也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正当他急得跟什么似的,一道身影闪过,随即,人就被拉到战圈外。
“站着别动!”魏霆均吩咐着,纵深一掠,跨坐在水牛的背上。
只见他左手揪着一只牛角,右手成拳,往水牛的头部重击。
水牛在原地上蹿下跳,想把背上的人摔下来。然而,魏霆均如磐石一样稳稳坐着,同时不停地击打牛的头部。
一拳、两拳,三拳……渐渐地,水牛的动作慢慢迟缓起来。
魏霆均从牛背上跃起,那牛踉跄几步,身子一偏,沉重的身躯倒在泥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好身手!“有人鼓起掌来。
魏霆均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孟泽,皱眉道:“可有伤着?”
“没有!”孟泽摇头。
大孟氏扶着孟固过来道谢,“刚才多亏了你们俩,要不然,孩他爹就没命了!”
“不用,要不是孟叔先把我推开,我也不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呢!”
孟泽回了一句,又见孟固脸色苍白,一吸气就难受,便说道:“孟叔应该伤着肋骨了,赶紧找大夫看看,别耽搁了。”
大孟氏听见这话,赶忙扶着孟固回去。
水牛发狂,不止孟固受了伤,其他村民也或多或少挂了彩。何氏的相公是最严重的,腿直接被发狂的水牛挑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天杀的,这叫我怎么活啊!”何氏哭嚎着。
“娘,你先别哭了,先找个郎中给爹止了血再说!”何氏的儿子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