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唇是另一个品种么?怎么没拿出来?”周瑾问张茜。
“在花房呢,还没有开花,所以就没摆出来。”张茜解释道。
周瑾笑问:“不介意我去花房看看吧!”
张茜连忙回道:“不介意,大人来得巧,孟小郎君刚送来一批新的花木,都摆在花房呢,我这就带您过去看。”
张茜说着,在前面带路。孟泽本来不太想跟着去,但张茜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跟上了。
孟泽还是头一次来花房,张茜也是花了血本,整座花房全是用玻璃搭建的,足有五六十平米宽。
“一看你这花房,就知道你们一家都是爱花的。这玻璃是从佟家买的吧,怕是费了不少钱!”
“是的,如今会制玻璃的也就只有佟家了!”张茜说着,打开了玻璃门。
花房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有孟泽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这两盆就是樱桃唇了,旁边的是野蔷薇和太平花树,都是幼苗,要养个一两年才能摆出来看。这些都是孟小郎君同他相公历经千辛万苦,从山上挖回来的。
张茜说的时候,周瑾连头都没有往孟泽这边转一眼,只顾盯着花房里的东西看。
孟泽见周瑾并没有什么想问,便悄悄同他们拉开了距离,径直观赏着自己感兴趣的花。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周瑾同张茜便出来了。
俩人站在花房门口说话,张茜神色欣喜,却在听到某一句话的时候,微微有些惊愕。
周瑾说完,张崇明也对张茜说了几句,俩人就先后离开了。张茜愣了一会儿,立刻追上去。
孟泽见没自己的事儿了,就动身去找罗管事。经过这么一打搅,孟泽对赏花宴也没什么兴趣了,想提前回家去。
罗管事也知道今日来了贵客,宴会没法继续进行,所以对孟泽表示抱歉,还主动将人送到门口。
正当孟泽要。上车走人的时候,张茜身边的丫头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孟公子,请等一下,我们小姐找你有急事!”
孟泽疑惑,才这么一小会儿,张茜那边会出什么急事呢?
“既然是这样,那还是麻烦你跟着去一趟!”罗管事劝道。
孟泽见丫头着急得很,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跳下车,跟着丫头一块儿走了。
议事厅里,张茜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孟泽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直到丫头走到她面前回话,她这才站起身来,撑起一张笑脸,着人给孟泽看座上茶。
“本来是想好好宴请你一回的,没想到会遇到这事儿。改明儿我去茹泰酒楼定一桌酒席,算是赔礼了。
“小姐言重了,以你我的交情,无需这么客气。”孟泽回道。
“正因为有交情在,所以才不能怠慢!“张茜说完,犹豫一下,问道,“我有个事情想问你,茶花扦插能活么?
孟泽没料到张茜会问这个问题,便回道:“我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活。
张茜听见这话,脸上的忧思又更添一重。
孟泽是个直性子,见她这副模样,便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
张茜露出无奈的神情来,说道:“你既然问了,我也不瞒你。刚才你见到的那位大人,就是买蝴蝶兰的那位。去年的时候,我原本是想用这几盆蝴蝶兰打通本家的关系,让他们开放卖高级绸缎的渠道给我,没想到我在本家碰上那位大人,由此攀上了关系。”
“我就说去年年末的时候,你多次要求我上山找兰花,原来是因为这个。”孟泽恍然大悟。
张茜点头,如今孟泽身份不同,而且为人也不错,她倒是不介意同他讲这些。
“既然这位大人也喜欢花,那为什么你刚才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呢?”
“原本我是很高兴的,你今日送来的铁线莲入了他的眼,这对我们张家来说,有好处。但他还想要带走祖母亲手种的十八学士,我这心里有些不好受。”
原来如此,也难怪张茜开心不起来。张茜和张老太太都是真心爱花的,一株十八学士养了二十多年,这其中的价值可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
“祖母她也舍不得,要把这花挖走,这跟割她的肉差不多。可是,咱们家也不能拒绝,所以我才来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再种出一株新的山茶花来。
张茜这么一说,孟泽想起在花房前见过的那一幕,想必当时张茜惊讶的便是这事了。
孟泽对这个周大人,印象一般般。虽然这人气度不凡,性格看着温和可亲,但孟泽不知怎的,总觉这人的笑只停留在面皮上,感觉不到其中的真意。
这回听张茜这么一说,他对这个周大人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君子不夺人所好!
张茜虽然善钻营,但也不是那种只顾利益不讲究情分的人,张老夫人就更加不是了。
这个周大人,不会不知道这是人家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花,但仍然提了这么一个过分的要求,让张家人不得不把花卖给他,这居心可以说有些卑鄙了。
“他说什么时候要?”孟泽问。
“今日就要送到他下榻的客栈去。”张茜回了一句。
“这么急?”孟泽眉心微蹙。
“说是赶回去复命,所以得尽快把这些花木带走。”张茜无可奈何道。
时间这么仓促,那么用压枝法来扦插显然来不及了。
“这样吧,我剪几根枝条下来,试着发根,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保证!”孟泽开口道。
合作这么久了,张茜也知道孟泽是个有真本事的。眼下虽然没得到肯定答复,但人家既然说要试,想必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如此就拜托了,这份恩情我代表我和我家人记下了。”张茜言辞恳切。
孟泽到不太计较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他也只是出于一个普通人的心理,不想让张家精心养的花被人给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