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让:“……”
“不,是夜逃。”
霍寻哈哈大笑。
谢清让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催动法宝,直入天际,流光似的飞离了这里,往南方散仙盟的大本营渊机城而去。
风景秀丽的栖霞派被甩在身后,慢慢缩小成一个看不见的黑点,他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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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生源站在一片狼藉的藏宝阁内,面色阴沉,不复往日总是和善的模样。
栖霞派核心的元婴化神长老基本都来了,个个脸色沉重——居然有人堂而皇之的跑到他们这里来盗窃,不,抢劫!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掌门,留影,到,到了……”藏宝阁的管事战战兢兢跑过来,递上一枚留影石,里面刻录了方才发生的画面。
不怪他这么害怕,实在是……
“沉儿?!”金生源失声道,随即一口否决:“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冒充嫁祸。”
管理内门的大长老朱韬眉毛微动,上前一步道:“不如叫沈师侄自己过来自证清白。”
他是掌门金生源的心腹,向来是同气连枝的,自然配合的极好。
其余长老们互相看了看,也都道:“此事的确可疑,还是先把沈师侄叫过来问清楚吧。”
对方是掌门爱徒,很大几率是下一任掌门,虽然现在修为不如他们,但是也不容他们随意拿捏。
被派出去叫人的管事很快又折返回来,苦哈哈的小心翼翼的道:“沈,沈长老那里毫无反应,吾等不敢擅闯,只好回来禀告。”
金生源脸色更沉,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的徒弟盗宝私逃了?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那管事。
管事心中叫苦不迭,他只是个传话的啊,这是倒了什么血霉!
“东西少的并不多,对方显然极有目的性,一进来就冲着顶层而来,我认为,对方或许是为了偷盗……偷盗霞影紫烟罗而来。”朱韬又道。
金生源面色缓和了一点,又道:“不错,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不好!”
他面露惊悚焦急的神色,怒喊道:“快随我去醉月峰!”
说罢,便催动灵力急速地飞走了。
其他长老们对视一眼,结合他刚才的表现,也不由得悚然而惊——霞影紫烟罗该不会是在沈星沉那里吧?
他们不敢耽搁,纷纷跟着往醉月峰飞去。
等他们赶到时,见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洞府和昏迷不醒的沈星沉。
金生源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他将沈星沉放平,在他体内注入灵力帮他疗伤。
很快的,沈星沉就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
待见到这么多人都在围着他看以后,惊了一跳,心中生出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师父?”他试探着喊了金生源一声,面露疑惑。
金生源看着他,眸光晦暗,沉声道:“沉儿,霞影紫烟罗呢?”
沈星沉一贯稳重的表情——裂开了。
他忙看向暗格的方向,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霞影紫烟罗,没了。
他看了眼金生源,又看了眼面色不善的长老们,垂着头跪下来,道:“师父,徒儿无能,致使霞影紫烟罗失窃,甘愿受罚。”
金生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事情尚有疑点,你还是先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吧。”
沈星沉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下:“是。”
朱韬上前一步,将那留影石上的画面放出来,画面中,‘沈星沉’在藏宝阁里横冲直撞,一路跑到了顶层,转了一圈儿然后突然消失了。
画面播放完毕。
沈星沉剑眉深深的皱起,道:“不可能,这绝不是我。”
“师父,我,”他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当时,正在打坐,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我被一掌击飞,完全无力反抗,而后,我便陷入了昏迷,在我昏迷之前,我依稀记得,打晕我的人是一个老叟,须发皆白。”
金生源敛目思考了一会儿,道:“那人是强行破开了藏宝阁的所有禁制,其修为,起码在渡劫期,就是合体后期的大能,都不见得能如此干脆利落,以沉儿的本事,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那白发老叟,看来相当可疑。”
“传令下去,速速开启护山大阵,清查全派。”
这事儿确实透着古怪,长老们也都没有反对,亲自带人前去搜查。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破开禁制的竟然会是一个器灵,而假扮沈星沉的,不过是个还未筑基的少年。
在他们眼里,筑基都不过蝼蚁一般,何况是炼气呢?
再者,轩辕千幻其实没有那么高的修为,倒不是说他没有渡劫期,事实上,若是霍寻能够完全发挥千幻镜的威力,那他完全有渡劫期的修为,只可惜,霍寻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不足百分之一,导致他的修为也被压到了化神后期,并且还不能过度消耗灵力。
他能利索的破除禁制,不过是因为他是个依托法宝而生的器灵——论起复杂程度,千幻镜比起那些禁制复杂得多,他见多识广,又天然灵识敏锐,很容易便能找到禁制的薄弱之处,以巧破之。
错误的推断让栖霞派的人更是完全走进了岔路——修真界的渡劫老祖那都是数得上号的,搞不好自己手里就有个攻击型的真宝,何至于不要脸到来抢夺他们一个不起眼的二流门派的宝贝呢?
金生源坐在议事堂上方高台之上,面色晦暗不明的听着下面的人禀告。
“禀告掌门,除了那些登记了外出的人,就只有小竹峰谢清让不见踪迹,甚至于,就连他在小竹峰搭建的洞府,都一并消失不见。”
堂下所坐的长老们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比之刚才听到沈星沉闯入藏宝阁之时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