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浩反倒是懒得纠结这些,随口说道:“管他呢。反正到时候怎么治水,我把我会的就交给他就行了。大不了让他再准备一批工匠,跟着一起学,反正别想从我手底下挖人。我自己还缺人呢……咦?”
“想到什么了?”
屠浩眼睛闪亮:“对啊,让他自己准备人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果他们分析得准确的话,那将来章阿豹显然需要一大批水利人才。章阿豹作为一位皇子,而且很快就要变成一位王爷,一片领地的主人,他自己懂得如何治水是一方面,但是在治水方面完全靠他一个人,显然是不现实的。领地那么多事情,他也没法子全身心扑在治水上。
所以,章阿豹应该会一开始就带来一部分人手,甚至很可能是这方面的高级人才。
不管章阿豹跟着一起治水的目的是什么,对屠浩来说摆在面前更现实的问题是,队伍中多了一个章阿豹之后,原本预定的出行时间又延缓了三天。
一个人出门,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
两个人出门的话,那当然得有商有量着来。
仅仅只是多出来三天时间,还是两个人效率高,而且章阿豹全面服从屠耗子的领导的关系。
然而,屠浩能走了,许明旭还不能走。他手头的各种事情需要交接,最起码还得等上一个月才能成行。
屠耗子很不开心。
章阿豹看着他板起来的脸,战战兢兢。完了,这地方没爹没娘,连他家妮儿都不在,根本没人能挡得住小耗子先生,还不是逮着他想抽就抽?
不对,他上船的时候,好像没看到屠浩的行李里带了戒尺。
不过戒尺才那么一点大,就算是放在行李里,也看不太出来啊。
他正在纠结的时候,突然看到屠浩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戒尺来,竹制的戒尺两指宽,周围打磨得十分光滑,浅黄色的竹皮油亮得像是有包浆,显然这根戒尺已经有一些年头了。
屠浩只是在脑海中思索到了玉饶之后的安排,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抽出了戒尺,想了片刻之后,刚想对章阿豹说话,就见他小脸刷白:“殿下这是……晕船了?”
章阿豹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晕尺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太阳(@ー@):我晕耗子。
小耗子(〃ω〃):那要怎么办呢?
大太阳(づ ̄ 3 ̄)づ:要小耗子亲亲。
小耗子(〃ω〃):么么哒~
大太阳(づ ̄ 3 ̄)づ:要小耗子抱抱。
小耗子(〃ω〃):抱抱~
大太阳(+ω+) :要不可描述小耗子。
小耗子:_(:з」∠*)_
(完)
狗(粮)节快乐(ノへ ̄、)
第209章 回家
许明旭自己都没想到, 自己和屠浩这一别,竟然就是小半年。
问题还是出在许明旭在年前抓住的那一伙人贩子身上。也怪他思虑不周, 当时只以为把人抓住就算完了,没想到还有把被拐卖的人口救回来的问题。
把这么一个人贩子团伙彻底根除干净,就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 还几乎牵连了大汉太半地区。幸亏时值考评的敏感时期, 各地很是配合。
但是接下来救助的部分,却特别困难。尤其这伙人拐卖的大部分都是五岁以下的幼童, 就算是当场被救出来的孩童,很多都说不出来自己是哪里人, 连爹娘名字都未必能叫的上来。一些年深日久的案子,人贩子自己也不过记得个大概, 但是哪个孩子从什么地方拐来的, 别指望他们能够记得清。
还有一些被拐卖到了花街柳巷的, 有些找回了家人,家人却已经不愿意再接纳的……
许明旭初初上任巡察使,就为着这个案子从南到北,跑了一个来回, 就是现在这件案子也不能说是彻底完结。
屠浩看着在简陋的木板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自家媳妇, 心疼得不行。
和在京县的时候一样,在玉饶这里, 为了便于治水, 他也是在河滩上搭建了临时工棚。
工棚用的是在京县的时候,江丹社区的工匠们就研究出来的活动木板, 过年的时候更加精细了工艺,现在的工棚搭建得比在京县的时候更好。
但是再怎么好,那也是工棚。尤其是现在这种天气,哪怕开了窗子,狭小的屋内还是闷热。屠浩坐在床边看着许明旭,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一层薄汗,伸手往衣服里一摸,也是一手的汗。
他小心站起来,去外间的办公室拿了几份待处理的文书,又拿了一把扇子,才坐回床边,一边看一边给许明旭打扇子。
许明旭是真的累到了,到了傍晚才勉强睁开眼吃了几口凉粥,洗了个澡,接着又倒头睡下。
屠三在外面等着,见屠浩出来,问了一句:“小七叔不回城里歇息吗?”
屠浩把饭碗拿去厨房,说道:“不去了,在这儿睡着吧。”工地条件差一点,但也不是不能住人。他家大美人媳妇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那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我明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带来。”屠三根本就不问屠浩回不回城。小七叔不回去,小叔肯定在这里陪着的。
“倒还真的得带点东西过来。”他偶尔会住在工地,这里倒是有他常用的一些东西,但是许明旭的没有。他怕说不清楚,干脆写了一张条子给屠三,“回去给管家,让他准备。”
“好。”屠三赶着回城。玉饶这边对城门开关和宵禁方面,并不如京城那边严格,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从工地这里到县城里还有一段路程呢。
许明旭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才醒来。屋里面一片昏暗,窗倒是开着,但是挂着帘子,窗台上放着两个冰盆。风从窗口吹进来,等到了屋里就变成了丝丝凉风。房门半掩着,能够听远远传来的工地上的人声。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会儿究竟是在哪里,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看到床头叠放整齐的衣物,拿起来穿好之后,又看到放在边上的一块玉佩下压着的字条,才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外间的办公室里没有人,他径自去洗漱。
厨子看到他出来,笑着招呼:“大郎去工地上了,七郎你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