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之原本神色还算好看,但当他听到裴丞这句几乎是跟自己撇开关系的话之后,当即就甩开了手,他冷冷的说:“裴丞,你若是有一点心,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说完,江凛之也不跟程少爷打声招呼,直接转身离开了。
站在角落中的程少爷看着江凛之跟裴丞之间发生的事情,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痛快。
裴丞听明白了江凛之那句话的意思,他站起来,刚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程少爷,程少爷的表情淡淡的,裴丞知道对方这是听到自己刚刚跟江凛之的对话了。只是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多少程少爷率先道:“江夫人,若是可以的话,可否让在下跟江二爷单独谈两句。江夫人放心,在下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的。”
裴丞还没有所回复,就见程少爷迫不及待的抬脚,朝着刚刚江凛之离开的方向走去。
其实刚刚江凛之说的没错,若是裴丞有心,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当年,若是裴丞主动跟江三爷提出婚嫁之事,或许他后来会嫁给江三爷,而不是江二爷。当年,若是裴丞主动跟江二爷交涉,他就不会被赶到偏院一待就是好几年。当年,若是裴丞不选择裴家,他就不会被胡夏云抓住把柄最后不仅害了自己,他还害了江言知。
而老天怜悯他,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但裴丞骨子里的不求上进,让他自重生后还是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其实,若是裴丞能稍微对江言多一点关心,江言知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负一一裴丞知道自己比旁人多了几年“未卜先知”的机遇,可他没利用过,所以即便重生后,他还是混的不好。
所以裴丞明白江凛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裴丞若是一重生就能直接爬上人生的巅峰,将上一世负他害他之人全部踩在脚下的话,他上一世还会沦落到被人活生生的害死?
裴丞阴沉着脸不说话。
门外,马车旁。
程少爷简单迅速的将刚刚转完斗鸡场后发现的各个地方的不足,以及后期需要补给的东西全部跟江凛之说出来,没了,程少爷神色复杂的看着江凛之,说:“二爷,斗鸡场事关重大,若是夫人他……”
“他会管好自己的。”江凛之眼神一凛,定定的看着程少爷。程少爷的后背立即浮出一层冷汗,江凛之这才收回视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
程少爷认真道:“二爷,是奴才失言。
“以后斗鸡场的账本全部交给他,不管是亏损还是盈利都不用瞒着他。”江凛之道,“但要是他出了什么差池,程一,你知道该怎么做。”
程一知道这是江凛之给自己机会,忙不迭的点头,“是,二爷。这斗鸡场的上上下下我都打点好了,都是我们的人,将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夫人的安危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江凛之颔首。
程一松了一口气,这斗鸡场是二爷半年前就开始筹备的,地面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和阻碍全部打点好了,就等着年后的开业,结果没想到二爷居然会将花费了不少时间跟精力的斗鸡场就这样随手转给了裴丞。
要是说二爷没有对裴丞没动真感情的话,程一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信的。
而裴丞此刻却不知道外面那两个明面上说是合作对象,结果暗地里却是主仆关系的两人在谈论自己,他双手交叉抱在一起看着屋外那两人,眼里俱是冷漠。
江凛之感受到了一道算不上友好的视线,他不着痕迹地顺着这道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裴丞嘴角那道并不掩饰的冷笑,本来已经糟糕的情绪瞬间就转好了。
裴丞下意识的收回视线。
程一敏感的察觉到江凛之的情绪的改变,他看向江凛之,却听到江凛之那并算不上温和的嗓音冷冷的说:“你在看什么。”
程一赶忙收回视线,说:“那二爷,我先回去了。”
江凛之随意的答应一声,没理会要离开的程一。
等程一离开之后没多久,江凛之又等了一下,裴丞过来了,说:“回去吧。”
裴丞迟疑道:“程少爷呢?”
“他有事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等这里全部弄好后,你再过来。”江凛之看也不看裴丞,“待会我带你去看看市街的那个铺子吧。”
“同时弄两个,我怕我时间赶不及。”裴丞下意识的拒绝。
江凛之转身,皱着眉,看着裴丞,道:“你什么也没开始做就不愿意了。”
“没有。我只是还没接受好。”一阵寒风吹来,裴丞被刺激的打了一个寒颤,眼神发虚,“算了,现在就去看看吧。”
他有些认命了。
要是江凛之真的想做的话,那也不是真的不可以。
江凛之原本严厉的眼神一暗,他盯着裴丞上下打量,突然厉声道:“裴丞。”
裴丞刚刚吹了寒风,头晕脑涨的,看路眼神都发虚,听到江凛之的声音,皱着眉,有气无力的说:“怎么了?”下一秒,江凛之的手覆在裴丞的额头上。
裴丞一抖,男人手的温度很低,让他不由得打个寒颤。”你发热了。“江凛之盯着裴丞沉声道。
第095章 守在你身边
裴丞的身子骨本来就虚,再加上这段时间每天想的事情多,身子就更虚了。本来他按照大夫的吩咐,好好的养一段时间,身子就会慢慢好转,结果身子没养好,反而因为深思过滤以及被寒风一吹,直接给病倒了。
江凛之看着裴丞的面色已经不对劲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稳稳当当的将人抱进马车内带出来的马夫跟家仆都是东院的人,他们被管教的很好,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说,所以见状也是极其冷淡,等两人进马车内之后,马夫这才一扬起鞭子,怒道:“驾!“车厢内的温度很好,暖洋洋的让人很舒服。
裴丞却难受的要死,皱着眉,浑身觉得不对劲,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裴丞见江凛之还在抱着自己,眉头一挑,轻轻的一推江凛之的胸口,说:“别被人看到了,把我放下。“江凛之抿着唇不松手,反而因为裴丞刚刚推开他的动作将人抱得更紧了。
裴丞无奈的叹气,不知从何时起,他跟江凛之之间的相处就变得很诡异,而自己现在居然还能从江凛之这个小动作看出对方居然在不满。裴丞不仅意外自己的敏感,他更意外自己现在居然对江凛之的靠近没有产生不满。
“若是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被人轻易发现,这可得不偿失。”裴丞看着男人绷紧的下巴,男人的嘴唇很薄,听说薄唇的男人都绝情冷淡,却不知道江凛之会不会是。
江凛之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松开抱着裴丞的手,等马车离开了一段路之后,裴丞听着外面热闹的市街叫喊声,有些慌了,挣扎道:“江凛之,你疯了不成。”
江凛之没疯,他只是在某些方面格外的执着,“安静点。”
裴丞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躺在江凛之的怀里挣扎的模样特别像个女人,他见江凛之硬是要一意孤行,气的也不愿意搭理男人了,心道自己才管他会不会被人发现,反正又不关自己的事。
只是话虽这样说,但在马车停下的时候,裴丞还是冷着脸,举起来,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江凛之的脸,冷冷的说:“你清醒没有,让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马车停在医馆门口,早就得到通知的大夫赶忙跑出来,见江二爷还在里面没出来,也不着急,就站在一边等着。
一一其实,江二爷的病彻底被治好之后是不需要再吃药的。所以到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个医者帮忙掩盖事实的真相的话,江凛之也不会能藏得住这么久,而江家也不可能到现在都一点迹象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