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早上起来,吴襄就说下午要去临安,余榕早上在老太太那里吃完早餐就开始准备行囊。
“我觉得几件衣裳穿着厚实就得带上,而且里面全是灰鼠绒,上边都可以少穿点,你看呢?”余榕问道,她男人长的确实是十分出众,合该打扮的好一些。她可不像别人生怕男人打扮好了招蜂引蝶。
吴襄当然没什么意见。余榕也是出过门的人,知道东西不用带的太繁杂,像她就跟吴襄准备了一大箱衣服,其中里衣五件,袜子至少十双,外面的像斗篷一件就够了,下面的裤子大概三四条,上边的夹袄也做的多。余榕又拿了钱去厨房让厨上卤了牛肉跟鸡肉,做了十几个包有咸肉馅儿的干饼,吴襄看她忙来忙去的,心里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老太太身边的葫芦看厨房都在忙,倒觉得稀奇,“你们这群老货,平日里都在磕牙,怎地今日倒是忙了起来?”
“葫芦姑娘,哪里是我们要忙的,是三少爷今天要启程去临安。这不,三少奶奶拿了钱来让我们做饼的。”说话的是厨上的管事吴妈。
葫芦倒觉得稀奇,“这余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怎么这饼就不说,我还看到牛肉了。”牛肉可不便宜,即便是她跟在老太太身边也就逢年过节吃那么几回。
吴妈陪笑,“都给了的,卤料都另外给了钱的,出手倒是大方的紧。”
要是太小气,这些人也未必会把这件事放在眼里,葫芦心想,可面上倒是没有露出了。只把老太太的汤端了就走,路上又遇到大房的余氏,余榕很客气的跟她笑了笑。葫芦略微屈膝一下,反正她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行不行礼完全看她自己。
吴襄以往走出家门都是十分潇洒的,偏生今日有了妻子,余榕替他理了理衣裳。吴襄一把抱住余榕,“过年我就回来了,衣柜底下放的是我这次卖香料的钱,你先拿着用,谁都别告诉。”他上次出去喝酒也是为了结香料钱,余榕不像他娘总觉得他在外面做坏事,对他那么好,他也不能让自家媳妇在家受罪。
“是……”余榕小声道。
吴襄走后,一时间余榕倒有些不习惯。三房的袁氏也回来了,这次回来是为了独子吴达的婚事,苏氏还有半个多月成亲,尽管儿子读书重要,但是还是要回来一趟。
60.第 60 章
</strong>一大早余榕跟吴怜柔一起在老太太那里吃饭, 袁氏就笑着跟老太太说道:“我们老爷最是孝顺, 听说您欢喜御蝶轩的玉梳,这可不, 上次有人孝敬了他一盒,全让我带回来给您用。”
余榕十分惊讶,这种收受贿赂之事就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了, 而且袁氏一种我相公这么厉害的表情,这样真的好吗?出乎意料的是吴老太太竟然也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她还特地让袁氏凑近道:“老三就是有孝心。达儿这次进门的苏家小姑娘的嫁妆怎么比她姐姐少?”
“谁说不是呢?苏家大姐嫁到湖阳去了, 说是嫁给镖局的少东家, 嫁妆都有三十台。可到她这里竟然只有十六抬。”袁氏心里觉得娶这个儿媳妇娶亏了, 按照道理来说林氏最穷没有可比性,若是余氏也一般那还好, 但没想到余氏都有二十四抬,到了她的儿媳妇处却只有十六抬, 这实在是令人震惊。
吴老太太气的不行, “这苏家也忒不是东西了,当年过继苏老二的闺女说是给一样的, 现在倒好, 搞这个鬼。”
这一句话大家仿佛听错了一样,钱氏胆子最大,平时也在老太太面前说得上话,不由得问了一句,“老太太,过继是个什么意思?”
吴老太太叹了口气,给众人解惑,“苏家药庐是苏家两兄弟一起合办的,那个时候老二医术也有又去京里去过,这招牌才打起来。但是好人不长命,不到二十五就死了,他有个遗腹子年纪也小。他们家分家后,老二家的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过日子,那个遗腹子又是体弱多病的。偏生家里还有一个女儿,苏老大当年就心疼兄弟的骨肉,便把这个女儿过继成自己的女儿。这做亲也是你们三叔跟苏老二以前是同窗,又认得许多年才有这门亲事,谁知道苏老大这么抠门。”
余榕想了想苏小姐,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反而对那位唐小姐印象更多一点。又听钱氏笑道:“孤儿寡母难免如此,她若进门,老太太只管多疼些,我们也不会吃醋。”
钱氏讲话这样风趣,颇为奉承老太太,以前是丫头,现在成了四少奶奶的苗氏倒是端着架子,让人颇为不解。余榕也知道这个钱氏倒真是个人物,大字不识一个,可是人家算账算的清,人情往来更是一把好手。苗秋纹心里也是郁闷,本来打算吴荣跟吴襄一起先去临安的,没想到吴荣借着参加吴达的婚事,又待在家,她又不好说吴荣,只好自己胡乱想想。
袁氏回来后,吴刘氏跟钟氏俩人去的少了一些,吴刘氏本就只喜欢吴慈柔,其他儿媳那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所以每日余榕去吴老太太那里吃完早餐说说话,就跟吴怜柔一起回房,帮这个小姑子缝制衣服,间或织布等等。
“我这里有几本书,都是你哥哥留下来给我看的,你拿着翻翻看。”余榕笑道。
吴襄书还是不少,一些奇怪的书,讲古玩或者美食的这种小众类的书并不便宜,吴襄都给余榕留下了。吴怜柔也是个十分懂生活的女孩,她衣裳穿的半旧不新,可是会在鬓边插一朵红花,或者是腰间系一根腰带,她看余榕在忙着做衣服,还帮余榕按摩肩膀,总之是个十分见机的小姑娘。
“三少奶奶,我们奶奶请您过去呢。”
来的是钱氏的大丫头杏儿,她打扮的不输给林氏,既是钱氏的左膀右臂,又是吴坤的知心人。
余榕笑道:“怎么专门请我们过去?”